青玄天師突然無比激動地對林塵大喊大叫。
「陛下所吃這些金丹，分明是本天師用全天下最好的藥材，最純淨的露水，加以三昧真火煉製，怎會同你所說那般？」
「我看，你分明是污衊，陛下您不要被此子的妖言蠱惑。」
林塵對他嗤笑一聲，神色非常不屑，「老不死的，沒毒你心虛什麼？」
凌玄是看重證據的人，見事關重大，他立刻對林塵道：
「林塵，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你說，朕食用那些丹藥有劇毒！那你有證據嗎？」
「陛下，臣當然有證據，你那枚金丹，臣回去後，特意餵給老鼠、野狗、野貓試毒！結果這些動物無一例外，半個時辰後，痛苦死去。」
「當時，胡千戶親眼看著。」
胡放聞言，立刻給林塵作證，「陛下，確實如林塵所言那般，這三樣東西死得非常悽慘。」
此話一出，凌玄面色異常難看，手指死死攥在一起，回頭看向假天師，恨不得把他剮死。
大冷天兒，天師硬是冒出一身冷汗。
他面無人色，事到如今還要和林塵負隅頑抗，「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知道什麼？金丹這種好東西，你給老鼠，給野貓野狗吃！」
「我這金丹集天地日月之精華煉成，哪怕是人，開始服用都會有些承受不住金丹的渾厚仙力！你給這些畜生吃，它們當然會死。」
「集天地日月之精華？」這真是林塵聽到，最好笑的笑話。
他轉身提起一個大陶瓷瓶子，把裡頭的東西悉數倒在天師面前。
「既然你說這金丹煉製，用的是天下最好的藥材，還是集天地日月精華！」
「那你敢和陛下說說，這是什麼東西嗎？」
天師嘴巴翕動兩下，愣是說不出話來。
這些東西給他十條命，他都不敢說是什麼東西啊，說出來包腦袋落地的。
「這是何物啊？」凌玄嚴肅詢問林塵。
龔建非常好奇，方才他嘗那罐子裡的東西，是不是真能補腎壯陽啊。
林塵卻不太想說給凌玄聽，「陛下，聽臣一句勸，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然你會後悔。」
「混帳，朕是天子，豈能有事瞞著朕？你說吧，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這是秋石。」
「秋石是什麼石？」
凌玄，福公公和龔建、胡放都好奇地盯著林塵，想要得到一個更詳細的答覆。
林塵無奈搖頭，沒想到他們都不知道秋石是什麼東西。
這個東西吧，其實林塵十分難以啟齒。
扭捏好一會兒，他才略不情願道：「秋石是人尿啊。」
「這東西看著是小石頭，其實是從人尿裡頭提取出來的東西。」
此話一出，凌玄臉色五顏六色，如同打翻一個顏料盤，簡直精彩至極。
龔建比凌玄定力差一些，在陛下面前失儀，止不住地乾嘔起來。
「龔建，你吃壞肚子了？」
凌玄沒好氣地詢問。
龔建已說不出話來，甚至想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陛下饒龔大人一次吧！」
「方才，他好奇秋石，特意嘗一下！此刻乾嘔，實乃人之常情！」
龔建瞪林塵一眼，他才不要這小子假好心。
娘的，臭小子，早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居然不阻止他舔。
故意的吧，這臭小子絕對是故意的，天底下真是再沒有比他更黑心的人。
凌玄確實沒有責怪龔建，不是不想，而是實在沒心情。
現在，他非常想知道，他常服的金丹中，是不是有這秋石的成分。
胡放跪在一邊，臉色好看不到哪兒去。
他想知道，他舔那類似松子一樣的東西，是什麼。
胡放不用急，林塵接下來要與凌玄所說的，正是他發現那個。
「陛下再看這個！您知道，這是何物嗎？這叫五靈脂，是鼯鼠的…糞便。」
凌玄不知道鼯鼠是什麼。
但從一個鼠字，他能判斷是與老鼠差不多的東西。
老鼠的糞便，又能是什麼好東西？
這下，胡放和龔建成難兄難弟，乾嘔聲此起彼伏。
福公公站在凌玄身邊，一臉的不可置信。
「胡千戶他，該不會……」
林塵頷首，沒說其他，繼續替凌玄介紹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
「陛下，這個叫紫河車，是女人產子後脫落的胎盤，相當於人肉。」
「此物名為血餘炭，發乃血之餘這句話聽過吧？這是燒焦後的大片頭髮。」
「這個叫人退，是不知從誰人手上剪下來的指甲！」
林塵想要繼續給凌玄介紹下去，凌玄卻中氣十足呵斥一聲：「夠了！」
凌玄臉色難看，若是他吃的丹藥中放這些東西，那他和變相吃人有什麼區別？
光憑變相吃人這一點，凌玄已很清楚此非正道術士所為。
最讓他難以忍受的，還是人尿和動物屎。
「你給朕說這些東西，全都有毒嗎？」
「不是，陛下！這些乃另類的藥材，有毒的是這些礦石。」
「我是想告訴您，煉製丹藥的這些藥材，絕非死神棍所說，是採用什麼天下最好的藥材。」
這一點凌玄點頭表示贊同，動物糞便、人尿、人頭髮和指甲、胎盤算是什麼好東西。
「陛下看這個，這叫方鉛礦石。若是常服用，能叫人體內積攢毒素而死！」
「這個硃砂礦石也含劇毒，根本沒有好生經過炮製！哪怕是用，都要非常少量才不會對人體有影響，但您一枚丹藥所含硃砂已完全過量。」
「水銀，人絕對不能吃，金銀粉都是。」
「金銀粉身體無法消化代謝，瞧那些吞金自殺的人，已知會是什麼後果。」
「若陛下服用金銀粉過多，會把腸胃墜出一個洞。」
「胃都有洞，那人焉能活？屆時陛下嘔吐都會吐出大量鮮血。」
特別是水銀，與金銀粉產生作用，會讓吞金效果更加明顯。
凌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長期服用的金丹，居然是這種東西。
「林塵，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