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胡放想不通陛下這麼寵愛林塵,不怕他越發得意,最後恃寵而驕,犯下大錯嗎?
原本陛下很有底線,自打林塵來這兒以後,他是一次又一次的突破底線。
林塵合上聖旨,難得露出輕鬆愉快的笑容。
「陛下真是一代英明的君王啊,我對他欽佩到五體投地,對了,趙慶輝什麼時候廷杖?我要去監刑呢。」
「此事由龔指揮使安排,好像得明天一早,你拿著聖旨過去即可。」
「得嘞!」林塵把聖旨往懷裡一揣,然後取足足二十個金元寶推到胡放辦公的桌案上。
見狀,胡放一愣,不知道林塵要幹什麼。
「給你的,記得分一些給龔指揮使,不能白白讓他因我少拿三個月俸祿。」
「我不用了。」
「你怎麼不用?你不要這麼清高不合眾,我說過,過分清高那是虛偽。」林塵總是在給胡放銀子時格外強勢。
胡放無奈搖搖頭,不推辭什麼,「行,那我收下了。」
林塵嘿嘿一笑,又取二三十個金元寶,裹在綢緞里,和包袱一樣背在身後。
他來到勘察所最高的台階上,對任文東幾人高聲道:「孩兒們,都到這裡來!」
聞言,正在忙碌的任文東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事,全部扭頭看向林塵。
蘇勃朝林塵翻一個白眼,「你喊誰孩兒們呢?我們才是你義父!」
「嘿嘿,我看林塵是皮痒痒,想吃竹板炒臀呢。」
林塵輕嘖一聲,往包袱里一摸,幾個金元寶扔向蘇勃和方開。
「老子請你們今晚去教坊司,還不趕緊說一些好話來聽聽?」
「哎我…金元寶!義父,請受我一拜啊。」
蘇勃看著手裡的金元寶牙一呲,一個滑跪過來,要抱林塵的大腿。
「起開,這大腿你抱得明白嗎?這是我爹!」
「爹再給我幾個金元寶吧!」
有蘇勃和方開帶頭,其餘人紛紛放下節操,到林塵跟前喊義父,只為多拿一個金元寶。
當真是見錢眼開,見到金元寶比見到他們親爹都親。
林塵毫不含糊,開始給人分金元寶,直到包袱里的金元寶都發完,林塵才停手。
約莫人均兩個,蘇勃和方開這兩個牲口硬是從林塵手裡多搶一個,這無所謂。
任文東分得兩個大金元寶,他一手一個,感受著金元寶沉甸甸的重量,突然到林塵身邊叮囑。
「林塵,你不要太大手大腳啊,你留著些賞賜,這些金銀花完,你如何是好?」任文東比較擔心林塵。
他年紀小,起步又好,任文東怕他覺得金銀好來,然後養成奢靡的習慣,到時由奢入儉那難受。
林塵知道任文東是一片好意,他心領,面上卻一臉苦惱之色。
「這是陛下新賞賜的千兩金銀,上次的賞賜還在家中放著,家裡都堆不下呢。」
林塵在這兒凡爾賽,任文東都被他這番畜生言論給氣笑。
蘇勃更是眼紅不已,「陛下怎麼對你那麼好,你小子真是走狗屎運,運氣太好了。」
「你的金銀家裡放不下,放我家裡去啊,我家能放得下,快給我吧。」
方開打起林塵這些金銀的主意,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林塵正想笑罵他兩句,突然看見任文東身後的桌案上放著很大一塊鉛灰色,帶著一些金屬色澤的礦石。
剎那,林塵腦海中閃過一些不常用的知識。
「這個礦石,是哪裡來的?」林塵指著那塊鉛灰色礦石詢問。
任文東回頭看一眼,滿不在乎道:「查封程府時帶出來的。」
「這程府有個暗室,有不少這樣的礦石,程龍如此藏著,我們正說這是不是值錢的礦石。」
聞言,林塵臉色一黑,「你要說值錢,它確實值性命錢,這他娘的是方鉛礦石,有毒能死人!」
「啊?怎麼會這樣?那我們把這東西從程府拿過來,剛才有一人拿起來看一會兒,不會中毒吧?」
「沒入口沒大事,但我建議你們最好用皂角把手好生洗洗,免得毒通過手入口。」
說起這方鉛礦石,林塵想起很久前看過的一篇研究報告。
說是古羅馬帝國,日常使用的一些器皿,是鉛制,過量的鉛塵鉛化物廢塵對人體有害,造成人體鉛中毒而死。
林塵不明白,程龍藏這麼多方鉛礦石幹什麼?
可惜如今,他已經死了,想問都無從問起。
林塵搖搖頭,不多猜測什麼。
任文東他們聽說方鉛礦石有毒,第一時間按照林塵所言,去拿皂角把手掌反覆搓洗數遍才罷休。
等到任文東他們搓洗完手,林塵叮囑他們不要再用手去接觸這礦石,打算先回家一趟。
陛下賞賜給他的金銀,都被林塵打包,他騎著踏雪返回林府。
上一次陛下賞賜給他的金銀,綾羅綢緞和珠寶都被展示在外廳當中。
林士弘、徐白梅一眾人對這些東西垂涎三尺,卻又不敢拿一文一毫。
林士弘有點見識知道這是御賜之物,不敢亂拿,生怕擔上罪責。
他又怕秋香這個外人趁人不注意拿走什麼。
一家幾口人,分別在這兒守著林塵的賞賜。
林塵自外面回來,看到的,正是林士弘幾人眼睜睜看著他那些賞賜。
林塵輕笑一聲,瞧見林士弘他們想要這些東西又輕易不敢拿的樣子心裡很舒坦。
秋香第一個奔向他,「公子,你回來了!」
林塵對她輕輕頷首,林士弘立刻起身,對林塵笑臉相迎,「塵兒,你回來了。」
林塵出息了,陛下的賞賜一波接一波送到林府,林士弘對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林塵沒理會林士弘,而是把背回來的金銀,放在擺滿賞賜之物的桌子上。
這些金銀一露出,徐白梅和他幾個兒女如同餓狼見到肉,貪婪覬覦的眼神格外明顯,全被林塵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