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哪方面消火?

  然而,林塵已經等了許久,都不見宣旨太監宣讀聖旨。

  他滿臉疑惑地抬頭看去。

  只見,這傳旨太監眼觀鼻,鼻觀心,眼眸靜靜半闔著,似魂不守舍一樣。

  這種情況,林塵感覺,他需要扎幾針才能好。

  「公公,你怎麼不宣讀聖旨啊?」林塵開口喊宣旨太監一聲。

  奈何,這太監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大冷天,林塵出門急,都沒怎麼穿厚衣服。

  寒風無情裹挾著他的身體,這太監還在這兒裝死。

  林塵心態有些崩,嗓門音量提高一些,「公公,宣讀聖旨了,您老要坐到何時啊?」

  他一喊,把林士弘嚇一激靈,生怕人家太監急起來,回去和陛下告狀。

  太監笑眯眯說:「林監察使,陛下說,你年輕氣盛火氣旺,跪在外面,是陛下想讓你消消火呢。」

  聞言,林塵冒出一腦門子的問號。

  不是,他又幹嘛了啊,陛下說他火氣旺。

  他分明已經很收斂了,好吧?

  陛下這是藉機在敲打他,讓他往後做事,別那麼大氣性嗎?

  這未免太刻意,完全沒必要這麼做啊!難不成,是知道他昨夜去教坊司了?

  消火,有時指那一方面的火。

  但,他去一個教坊司怎麼惹到陛下呢?

  昨日,他到教坊司,看到不少京城其他達官顯貴家的兒子。

  陛下對他們都不管不問。

  行!林塵姑且忍著。

  那他消火氣,總該有個時間吧?

  「公公,那我要這麼吹冷風到什麼時候啊?」

  他膝蓋下面還跪著搓衣板呢,實在硌得慌。

  若真要他跪上大半天,林塵真受不了。

  到時愛誰誰,他站起來,有本事一刀砍死他算球!

  林塵昨夜有多瀟灑,此刻有多狼狽。

  林安肩膀聳動著,似有些憋不住笑。

  當著太監的面,他如此笑話林塵,真是一個豬腦子。

  至於林朔,在心底得意冷笑。

  沒想到,你林塵有今日。

  林朔巴不得把整個京城的人都請來!

  讓他們看看林塵狼狽的模樣。

  林塵又跪許久,始終想不明白,他去教坊司放鬆一下有什麼錯。

  林塵吸著鼻子,實在受不了寒冷,接連打兩個大噴嚏。

  宣旨太監聽到林塵打噴嚏,才正眼看向林塵,「看來,林監察使,這火氣算是消完了。」

  「哼,豈止是火氣消完了!人都快冷硬了!公公要不要過來摸一摸?」林塵一臉不爽。

  宣旨太監不跟他計較,笑了笑,掏出聖旨宣讀。

  「陛下有令,命林塵七日後,前去邊疆,不解決突厥人劫掠一事,不可回京。」

  林塵內心一片疑雲,想不通陛下為何把前去邊疆的時間提前。

  這是有多不想他再去教坊司啊。

  「臣林塵,接旨。」

  林塵雙手接旨。

  宣旨太監把聖旨帶到,即刻返回皇宮復命。

  林塵艱難站起來,用手摸了摸膝蓋。

  麻蛋,已經跪出好幾條凹進去的痕跡了。

  「公子,我扶著你些。」秋香在林塵身後,連忙伸手攙扶住他。

  林塵瞥一眼林士弘幾人。

  徐白梅和他幾個子女一臉得意嘲諷。

  林士弘則對他手裡的聖旨感興趣。

  今日,林塵懶得理他們,啐一口,由秋香攙扶著走,真是懶得跟傻子計較。

  徐白梅幾人,剛才沒少跪。

  只是,他們膝下無黃金,跪多久都不覺得有什麼。

  但,林塵和他們不一樣。

  果然,林塵走後,徐白梅他們顫巍巍站起來。

  若林塵慢走一會兒,還能嘲笑一下他們。

  林士弘得知林塵不日去邊疆處理突厥人劫掠一事,內心一驚。

  他活到這把年紀,自然知道邊疆那群突厥人有多令人頭疼。

  陛下讓林塵去,這是格外看重他啊。

  但,林士弘又擔心林塵辦事不力,會牽連到林府,一時內心複雜。

  返回朴苑的路上。

  林朔特意和林士弘拉開一些距離,單獨和他母親說悄悄話。

  「娘,這陛下派林塵一個廢物去邊疆,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提起這點,徐白梅冷笑出聲,「還能有幾個意思?小雜種得意忘形,要失寵了唄!」

  「你沒見陛下急著趕他去邊疆嗎?他這麼廢物,去邊疆只有死路一條啊!」

  只能說,徐白梅這是頂級理解,簡直無敵。

  偏偏,林朔這個傻批不會揣測,真信他娘一個只會耍心眼宅斗的婦人之言。

  林塵不知道徐白梅和林朔對他去邊疆這件事的看法。

  由秋香攙扶回房間後,林塵把聖旨隨手一扔,壓根不在意的模樣。

  這把秋香嚇一跳,連忙把聖旨拿起來檢查。

  這是秋香第一次接觸到聖旨,拿在手裡沉甸甸,很有分量。

  「公子,聖旨不能亂丟呀,興許什麼時候會用到!」

  「哪怕用不上,這個東西都能收藏起來。」

  聞言,林塵忍不住對秋香一笑。

  「還是你有眼光,那你幫我收起來吧!需要的時候,我再問你拿。」

  秋香連連頷首,認真想著把聖旨收到哪兒合適。

  看林塵打一個哈欠,秋香又想起要事來。

  「對了,公子!昨日你出去後,跑去哪裡啦?怎麼一夜未歸?害得我好擔心你。」

  「呃…我和幾個撈我出詔獄的朋友喝酒去了!」

  「他們幫我忙,我不得感謝他們一下嘛!喝多了,在外面躺了一宿。」林塵糊弄一下秋香。

  總不能說,他去教坊司,睡了人家十三頭牌之一吧?

  但,他確實不算說謊。

  蘇勃、任文東、胡放,他們確實撈他出詔獄,是朋友啊。

  聽到這麼回事,秋香不多說什麼,只對林塵連連搖頭。

  「是要好好感謝人家,沒想到公子來京城,這麼快結交到好朋友,秋香為公子感到高興。」

  「京城不愧是好地方,公子來這兒後,開始時來運轉!以後我們在京城,哪兒都不去。」

  林塵失笑,沒想到秋香這麼為他著想。

  但,京城又哪兒是表面看起來那樣好呀…

  「你去歇著吧,我再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