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國務卿馬歇爾,安迪出事了!

  近幾日,馬歇爾在兩院會議上因為笨拙的嘴丟了臉,所以他就沒有留在華盛頓繼續參與剩下的計劃,而是交給了副國務卿代理。

  馬歇爾的落腳點在曼哈頓的維多利亞酒店,一間位於頂層的套房。

  羅素探查兩日發現安保非常嚴密,樓頂和樓梯間、各個出入口都有持槍警衛,哪怕馬歇爾離開酒店,警衛依舊再次留守,目地就是為了擾亂某些人的視線。

  傍晚。

  羅素坐在汽車裡解決一大塊麵包,喝了點水潤喉,剛要點根煙的時候,便看見一輛熟悉的汽車從眼前駛過。

  他連忙啟動汽車跟了上去,前方的汽車就是馬歇爾的座駕,他來到紐約一共有四輛車為他服務,按照規律,今天就是這輛福特給予服務。

  羅素並不著急,他需要把事情辦妥,而不是破壞什麼。

  遠遠跟隨著馬歇爾的福特,便來到了長島地區,福特沿著林間小路使進一棟莊園內。

  羅素把汽車停下寬敞的路邊,下車徒步朝著莊園走去。

  這棟莊園略微有些熟悉,它的名字叫半島莊園,兩面環水,莊園別墅靠著一座不高的山峰,旁邊就是出入莊園的小路。

  半島莊園有兩條路,一條是陸路,也就是林間小路,一條則是水路,需要乘坐船進入莊園內。

  徒步時,碰見許多汽車朝著莊園奔去,若沒意外肯定是要在莊園搞個私人聚會,來的都是上流人士。

  果不其然,門口有專門查閱邀請函的安保,每輛車經過的時候,都會瞅一眼邀請卡。

  羅素站在遠處的樹後,皺眉瞥了眼後方的湖水,但他沒有躍進湖水裡,這時候的紐約還是有些冷的,所以他選擇翻牆進入。

  莊園的牆壁並不高,只有兩米左右,而且莊園內的草地也沒有巡邏的安保。

  天色越來越黑,羅素很輕鬆就混了進來。

  他穿著高貴奢華的西裝和皮鞋,精緻的英式三件套讓他的氣質幾乎達到飽和。

  別墅里,服務生穿著紅藍衣服,托舉著酒杯和酒瓶、甜點穿梭在人群之中。

  前來參加聚會的人則是盛裝出席,女士身穿高挑的晚禮服,裸露著肩背,有些年齡不大的女人,更是肆意展示事業線。

  男人則是一水的西裝,只是被牛犢子舔過的油頭髮型,實在讓人感覺不適。

  羅素從服務生哪裡取了杯酒,臉上掛著淡淡笑容,便朝著幾位女士跟前湊去。

  他很快就取得了女士們的信任,並且套出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這個聚會是英國的一位伯爵舉辦的,邀請了國務卿馬歇爾,以及紐約市的副市長、幾個部門的一把手,還有一些新富家族、老牌家族。

  其目地是跟馬歇爾搞好關係。

  但羅素猜測這次的聚會很可能為馬歇爾提出『西歐復興』獲得了寶貴的靈光。

  很快,聚會正式開始。

  首先是伯爵講話,說明了舉辦私人聚會的目地,想給大家介紹一位美利堅名聲赫赫的『朋友』。

  然後這位朋友登場,就是馬歇爾。

  下方的新富、老牌,以及官員們熱烈鼓掌。

  馬歇爾站在話筒前,開始了新一輪演講。

  可是他的嘴皮子功夫真的很爛,也不怪他,畢竟他是軍人出身。

  大概意思是:戰爭已經結束,美利堅將迎來美好的未來,在場的各位都是紐約,甚至在美利堅有些地位和錢財的人,希望大夥共同努力,共創美好的未來。

  馬歇爾走下去之後,便有許多人圍了過去,挨個和他握手混個臉熟。

  羅素就隱藏在人群中,並未上前露臉,這時候他需要保持低調,因為在場的人都不認識他,而其他人都相互熟知。

  馬歇爾來者不拒,與多人照過相後,這才被伯爵擁護著離開大廳,朝著走廊的一間書房走去,隨即有幾個人也跟著走了進去。

  十多分鐘以後,這些人挨個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少許失望表情。

  此刻,羅素就站在書房門口,見他們挨個離開,他微微點頭示意,在書房門即將被關上的時候,他快步走了過去,抬手擋住了門。

  門口,伯爵一愣。

  呆滯瞅著他,疑問:「你…是?」

  「霍普伯爵,我是來給國務卿送禮物的,放心,我身上沒有武器。」

  羅素說著把西服掀開給伯爵看了看。

  「我似乎沒有見過你,更未邀請你。」

  「是的,我是不請自來的羅素·金·凱瑞。哦,或許你聽過凱瑞男爵?就是前些天去世的那位,但女王並沒有讓我繼承男爵之位……」

  霍普伯爵凝眉盯著他,「凱瑞家族的事情我聽過一些,你就是唯一倖存下來的繼承者?」

  「是的,我很幸運,也很不幸。」

  「你找馬歇爾先生有什麼事情。」

  「如今我的生活遇到困境,凱瑞家族也正在走向落寞,我想與馬歇爾先生聊聊未來,這是我個人的一點淺見,希望……」

  屋內,馬歇爾聽到要聊未來,頓時就來了興趣。

  他從沙發起身朝著門口張望,笑說:「請這位朋友進來,我喜歡聊未來,或許我們的腦袋能碰撞出驚艷的火花。」

  霍普伯爵點點頭,待他走進來時,小聲說:「不要求助。」

  這算是一點小提示,說明馬歇爾不喜歡平白無故的施捨,他更喜歡等價交換。

  無論職場、戰場、情場,平白無故的施捨和討好,最終都會讓兩者的關係失去平衡。

  而籌碼和貨物放在天平上,則永遠不會側翻。

  對於霍普伯爵的示好,讓羅素感到非常意外,因為霍普肯定知道凱瑞家族發生了什麼,也清楚唯一活下來的繼承人,很有可能不是倖存者,而是始作俑者。

  但那些重要嗎?

  活著才重要。

  書房裡,馬歇爾重新坐在沙發上,且熱情的與羅素打招呼。

  顯得非常低調和親近,完全沒有國務卿該有的架子和脾氣。

  羅素表現的非常放鬆,他坐下後便直奔正題,半點恭維的話都沒說。

  「馬歇爾先生,我認為在戰爭結束後,西歐民眾正在飽受天災的折磨,他們需要幫助。」

  這句開場白直接讓馬歇爾提起了興趣。

  他雖然是美利堅三位陸軍五星上將之一,但一生從未上過戰場,這也標誌著他是一名非常優秀的政治家。

  對於國際民生的關注從未縮小過,聽到羅素的話語,便明白了他想要說的是什麼。

  當晚,馬歇爾與羅素聊了很多,讓坐在旁邊的霍普伯爵都心生膽顫。

  他從未在如此年輕的人嘴裡聽過這麼有獨到見解的語言,這語言的殺傷力實在是太狠辣了!

  也是這晚,馬歇爾計劃提上日程。

  「我能否邀請你來擔任我的助理?不可否認,我非常欣賞你,相信杜魯門總統也會對你青睞的。」

  羅素微微搖頭:「馬歇爾先生,我志不在此,只是家庭發生的事情讓人絕望,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來找您疏通門路。」

  馬歇爾問:「你遇到了什麼困難?」

  「我的困難在於,現今美利堅沒有我們這樣遠道而來的外人生存空間,賺錢的生意都被新富和老牌家族把持著,灰色產業則是被幫派牢牢占據著……」

  「說實話,在美利堅做生意沒有後台是不行的,搞建築的話,城市規劃管理局會插手,做娛樂的話,紐約警局就在盯著,我們無法做到安靜的做生意。」

  馬歇爾瞅了眼霍普,道:「這是老生常談的問題,放心,以後你和霍普伯爵多聯繫,你們都是英國人,相信很快就能建立起友情。」

  「多謝。」

  目地已經達到,占用馬歇爾太多時間不好,便起身告辭了。

  離開時,霍普伯爵親自送他到了門口,且讓他的管家開車送出了莊園。

  伯爵回到書房裡,便聽見馬歇爾說道:「他在剛才的閒聊過程中,多次警告我不要隨便演講,難道我的演講就那麼糟糕嗎?」

  伯爵一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馬歇爾笑道:「幸好他剛才說了很多關鍵詞,我把這些關鍵詞總結起來,放到下次的演講當中吧。」

  霍普伯爵說道:「這樣就很好,您以後的演講需要以精湛的筆潤寫出來,修改到極致才能拿出來用。」

  馬歇爾也知道自己的弊端在哪,點頭:「是啊,這個羅素·金·凱瑞很有意思,我相信他腦袋裡還有很多東西,你多留點心啊。」

  「好的。」

  霍普伯爵的管家把羅素放在林間小路,接著從後備箱取出兩盒古巴雪茄,兩盒羅曼尼康帝紅酒。

  「凱瑞先生,這是伯爵未給您送邀請函,而感到抱歉的一點心意,請您一定要收下!」

  羅素順手接過來,笑說:「替我感謝伯爵。」

  「這是伯爵先生的聯絡方式,電話和電報……私人聯絡方式。」

  羅素眨眨眼接過來,「那就多謝了。」

  私人聯絡方式,在這年代屬於個稀罕,因為通訊尚未完成全面覆蓋,但只要打這個電話,霍普伯爵就能第一時間接通,屬於非常重視的關係了。

  接下來,羅素和霍普伯爵保持著親密聯絡,他來去伯爵莊園四五回,與伯爵共進午晚餐數次,聊了許多私密話題,也閒談了美利堅如今的困境,以及紐約市內一些家族的新奇故事。

  半個月後,霍普伯爵在閒談之中與他說明了馬歇爾的計劃,並感謝了上次羅素與馬歇爾交談,讓國務卿受益匪淺,希望他能在馬歇爾即將演講的稿子中,能夠給予一些建議。

  羅素拿著演講稿瞅了眼,發覺了幾處要點,提出來以後,霍普伯爵當即給馬歇爾的助理打去電話,說明了要點之後,這才掛斷電話。

  值得一提的是,這通電話是當著羅素麵打的,這說明沒有把他當外人。

  三四天後,霍普伯爵搞了個小型私人聚會,給羅素介紹了許多朋友,這些人都在紐約市內身居高位,或是某個新富家族的族長。

  但沒有老牌家族,那些人都非常傲慢,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瞅見這些新富家族就像是看見了暴發戶,眼睛透露著鄙夷和不屑。

  人脈就此搞定,羅素的電話本里多出了許多人,而他們都能在關鍵時刻給予幫助。

  至於生意?

  若不是羅素認識了稅務署的某個高官,他的錢依舊在稅務系統憋著呢。

  兩百多萬美金在波特蘭銀行取出來之後,就被安迪·杜弗蘭放進了證券股票里,等待時間的沖刷,完成最後的洗禮。

  最終羅素能夠得到220萬美金左右,證券股票會扣出少許手續費,再拋除支付安迪和律師的費用,能剩下220萬美金,已經算是仁慈的了。

  如果用遺產的方式過繼給羅素,那240萬美金,最終能剩下100萬美金吧。

  所以任何人都不想和稅務打交道,這群是幫吃肉不塞牙的牲口。

  那天安迪·杜弗蘭給他打了通電話,告訴他錢會在18天之後,才能打到他的戶頭。

  然而就在第十一天的時候,安迪·杜弗蘭突然出事了。

  羅素的管家尤斯特慌張奔進酒店房間,呼道:「先生,杜弗蘭先生出事了,他在緬因州被州警抓了起來,理由是涉嫌謀殺!」

  羅素聞言抬頭道:「知道了,不要慌張。」

  「可是您的錢,全部在安迪·杜弗蘭手裡啊!」

  「我知道,你去打聽事情的經過和進展,具體發生了什麼,明白嗎?」

  尤斯特點頭:「明白,我現在就去。」

  管家離開後,羅素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燃。

  以當前時間線來算,他早就算到了會在洗錢過程中,安迪要出事。

  但羅素沒有阻止,為什麼?

  安迪·杜弗蘭是個人才,一位非常優秀的銀行家,對美利堅的各項稅務法案都很清楚,如果安迪·杜弗蘭能充當左膀右臂,在今後的奮鬥日子裡必然會如魚得水。

  他抓起面前的電話,撥了個號碼。

  「先生。」

  「最近賭場怎麼樣?」

  「生意非常好,您的照顧讓我們科隆博家族近些天收入頗豐,您有什麼指示?」

  羅素搭上霍普伯爵的線之後,便結識了幾個紐約警局的人就提了一嘴。

  這也不能白提,肯定要有所表示,科隆博家族新開的賭場、夜店都要按照每周固定薪資存到波特蘭銀行的一個不記名帳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