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默然,撫心自問,他是有一些後悔,當初怎麼豬油蒙了心,上了太子這艘船。【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如果能重來,他要選譽王。
但是成年人的世界裡不接受後悔,也沒有如果,他既然上了船,就再難下船。
轉投譽王不符合他的最大利益,錦上添花也換不來多少功勞,他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殿下千萬要振作。局面雖已至此,但是並非沒有轉機的。今時今日的局面,也是陛下不願意看到的。譽王勢力漲得如此之快,陛下怕是要寢食難安了。」
他自問比大多數人都了解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十二年前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梁帝絕對不允許有祈王第二。
更別說,相比祈王,譽王無論是品性,還是行事作風,都和梁帝很像。
謝玉是親身經歷過當年五王之亂的,對於當今聖上是如何上位的,知道得一清二楚。
讓譽王一家獨大,對於梁帝來說,就是把性命交到這個兒子手上,怎麼可能?
謝玉的話終於讓太子看到了一絲希望,他也只能抓住這麼一絲希望。
「對!你說的對!父王會出手的,他一定會出手的。」太子喃喃道。
這是一場他輸不起的戰爭,走上奪嫡之路的人,要麼站到最後,要麼成為別人墊腳的骸骨。
謝玉沉著氣,出謀劃策道:「殿下,時間是站在我們這邊的。陛下身子骨還很硬朗,時日還很多,他不會捨得在這時候放下手中的權力的。譽王就交給陛下來處理吧,當務之急,是殿下要重振旗鼓,重組勢力。無論如何,殿下只要一日是太子,那殿下就有機會。」
「另外,越妃娘娘那邊,還是要想辦法儘快恢復她的位份,讓她擺脫幽閉,從清黎院裡出來。後宮之中,殿下需要有個能幫殿下說話的人啊。」
越妃再不出來,光靠他一個,真的帶不動太子。
太子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他點點頭表示明白。
稍微緩過神來的太子總算有了一點東宮風範,他沉思了一會,說道:「母妃那裡,我會儘快想方設法,讓她早日脫身。」
「但是,謝侯,我需要你儘快除掉梅長蘇,絕對不能再讓他幫蕭景桓了。他才來金陵今天,我就損失如此慘重,如果再讓他活下去,還不知道要繼續壞我們多少大事!」太子的語氣里滿是怨毒和憤怒。
在他看來,他和譽王鬥了這麼多年都沒事,梅長蘇一來,他就處處落於下風。
他落得今日這般田地,都是梅長蘇的錯。
當日有多渴望得到這位麒麟才子,現在就有多想徹底毀掉。
他恨不得生啖其骨,飲其血,抽其筋,挫骨揚灰。
「請殿下放心,這件事,我會儘早辦妥的。」
謝玉嘴上應是,心裡發苦,梅長蘇現在有譽王護著,官面勢力難以動他分毫。
梅長蘇前陣子又搬出了謝府,要用些陰私手段對付,千難萬難。
想起寄居在謝府的卓家眾人,謝玉就越發煩躁。
卓鼎風廢了,卓青遙失蹤,他手上的一把利劍就這麼斷了。
真要動梅長蘇,要麼尋求外力,要麼
謝玉眯起了眼,像是一條陰險的毒蛇,心裡不知在醞釀著什麼惡毒詭計。
太子有多落魄,譽王就有多快活。
大勝而歸的譽王心情大好,回府後就一一封賞功臣,尤其是居功至偉的軍師梅長蘇。
金銀珠寶、珍奇古玩、大儒經典
像是不要錢似的,如流水一般被送進了梅長蘇新買下的院子。
梅長蘇沒有像往日那般推脫,而是很爽快地收了下來。
秦般弱也沒有提醒譽王此舉有些不太妥當。
譽王的兩大軍師,竟也和譽王一起,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不可自拔。
而這一切,都逃不過一個人的耳目。
砰!
琉璃茶盞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濺起的碎片四射。
高公公面不改色,低聲關切道:「陛下,莫要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摔碎茶杯的正是梁帝,他捂著心肝,胸膛劇烈起伏,面色漲紅成一片,看起來恐怖至極。
「朕能不氣嗎?那個逆子這是在慶什麼功,慶祝他終於快搬倒太子,還是提前慶祝,朕這個皇位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梁帝口沫橫飛,一副氣急的模樣。
本來今日朝堂論禮之前,他就決定好了,勝方必須是太子。
越妃復位,太子當朝壓過譽王一頭,這能讓近日裡漸漸失衡的朝堂局勢一點點回到原先的平衡。
這個皇位,他可以給,但是下面的皇子,誰都不能主動來要。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周玄清那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竟然被譽王請來了!
朝堂之下,他親眼看到,周玄清還沒開口,只是站在那裡,太子的請來的那些宿儒大家就泄了大半的氣。
雙方比分差距懸殊,他這個裁判吹黑哨的難度也太大了。
高公公接不上來話,只能豎著耳朵,扮演好一個聆聽者的角色。
伴君如伴虎,他能陪伴梁帝多年不倒,全在一個苟字。
「夏江現在到哪裡了?」梁帝突然問道道。
高公公垂手應道:「夏首尊已經過了滄州。」
心裡暗暗感嘆,金陵城內,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那最早今晚,最遲明早,夏江就應該能到了。傳朕密旨,讓夏江到京後,第一時間來見朕。」
夏江是懸鏡司的司首,也是梁帝最信任的人之一。
原來是在外辦理另外一件梁帝交給他的差事,但是事有輕重緩急,此時此刻,梁帝更需要夏江在金陵。
慶國公、三部尚書,這些人相繼落馬,太過於巧合,好像是壞事非要趕在一起發生似的。
什麼麒麟才子,在梁帝眼裡全是狗屁,一介江湖賤民,哪來的能力,去掀起這麼大的風浪。
是世家,還是勛貴,亦或者是,當年留下的餘孽?
這隻藏在幕後的黑手,梁帝要讓夏江去找出來。
然後,誰伸手,就斷誰的手。
梁帝萬萬沒想到,他心裡盼著的夏江,此時像條死狗一樣,被一個人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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