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害怕。」漆黑的房間內,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帶著茫然和恐懼。
「飄絮,不怕,姐姐在呢。」一個略帶幾分溫柔的女聲響起,雖是稚嫩,但透著堅強的氣息。
柳生飄絮幼小的身子緊緊縮在柳生雪姬懷裡,往日活潑的目光已經消失,現在的她就像是只惴惴不安的小鹿一樣,讓人忍不住憐惜。
「姐姐,父親是不是不要我們了?」柳生雪姬身軀瞬間僵硬,她沒想到年幼的妹妹會問這句話。
飄絮只有四歲,但小孩子的直覺往往也很準確,她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她已經好久沒有見到父親。再加上今天來到陌生的地方,見到了陌生的人,雖然還有一個很好看的大哥哥,但她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這種感覺,被拋棄的感覺。
「父親,他······」柳生雪姬本想安慰妹妹,但一想到她長大了還是會知道真相,當即把心一橫,「父親他走了,不要我們了,以後,姐姐照顧你,飄絮,不要怕。」
「哇。」柳生飄絮當即大哭,在她心裡,父親是最疼愛她的人,現在,父親不要她了。
柳生雪姬心裡亦是感傷,但很快她就收斂心思,她還要照顧妹妹,她必須堅強。一想到今天在大殿上的那個身影,她心裡一陣肅然。
往後的日子,可能就要靠他了。心裡,悄悄的把柳生但馬守埋葬,以後待他,要像對待父親一樣。
第二天,一上朝,李玄常就感覺金鑾殿上的氛圍有些奇特,再一看,原來站在殿上是風的太監換了,變成了曹正淳。
看到這一幕,李玄常眼睛微微一眯,這個曹閹狗專心跟他過不去啊。打不過他,就準備來朝堂?
朝堂散會之後,李玄常正準備回護龍山莊,剛剛踏出前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
「神侯大人,別來無恙啊。」曹正淳皮笑肉不笑的道。
「原來是曹公公,有何貴幹?」李玄常亦是回了一禮,要不是因為這裡是皇宮,李玄常早就出手了。
「神侯的話,本督主已經聽到了。接下來,不要被我抓到你的任何把柄,否則······」曹正淳走到他身邊,陰惻惻的笑道。
「不勞你費心了,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李玄常大袖一甩,揚長而去。放狠話,誰不會?
回到護龍山莊,李玄常就進入密室。「傳令下去,加緊對東廠的滲透,我要讓曹正淳的所作所為,在我面前無所遁形。」
李玄常腦海里閃過段天涯他們的身影,沉思半晌道:「傳令下去,讓萬三千成立天下第一莊,搜集有用之才為我所用,必須是天下第一,儘快讓他拿出個章程給我。」想要布局,他現在手上的實力是夠了,但速度還不夠。
而段天涯他們若是要用,至少還要等五年以上。朝堂之爭不是單憑殺人就能解決,尤其是他現在朝中名聲極大,天下聲譽頗高的情況下,很多盤外招都不能用。
當初這個護龍山莊成就了他,也束縛了他。名聲是一把雙刃劍,這把劍的另一面已經開始了。
一個月之後,京城發生了一件事,迅速傳遍整個江湖。
護龍山莊的莊主,當今天下第一高手鐵膽神侯成立護龍山莊,邀請江湖人士入住。不分尊卑,不分出身,都能夠受到朝廷禮遇,得享俸祿。若是有機會,還能夠得到他的指點。
此種消息傳出,江湖無不沸騰。學成文武貨,賣與帝王家。這是歷代以來大多數有識之士的共識,但朝廷對於江湖,向來是蔑視,甚至是無視。現在開了這麼一條口子,還有神侯作保,誰不願意去?
在他們眼裡,李玄常不僅僅是天下第一高手,更代表了朝廷,這就是名聲帶來的影響和好處。
朝堂上當然有人彈劾他,但李玄常當即就拿出了先皇遺詔,成立護龍山莊,護衛皇族是他的責任。他壯大護龍山莊的實力,有何不可?曹正淳即使是想耍陰招,但也無可奈何。
江湖上,還是武功吸引人。第一個月,就吸引來了無數江湖俠客,並選出了天下第一刀、天下第一拳、腿等等。
但有兩個位置始終空懸,無人問津,一個是天下第一高手,一個是天下第一劍,這兩個位置,沒人敢去挑戰。
人的名,樹的影。當初李玄常戰績太過嚇人,直到現在還在江湖上廣為流傳。
「督主,鐵膽神侯近日動作頻繁,我們該怎麼辦?」曹正淳的頭號馬仔,皮嘯天上前道。
「不急,朱鐵膽老謀深算,我們必須從長計議,人進去了嗎?」曹正淳眸光一閃,似有所指。
「已經混進去了,督主的意思是?」皮嘯天疑惑的問道。
「想要爭權,並非一朝一夕之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和陛下親近,培養感情。任你朱鐵膽勢力滔天,陛下一旦親政,還會容得下你嗎?這深宮大內,是本督主的地盤。」曹正淳意味深長的笑道。
「督主眼光長遠,非我等能及。那鐵膽神侯日後,一定會被督主打敗。」皮嘯天諂媚道。
······
「有點長進了啊,居然知道討好皇帝了。」李玄常嘴角划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自己雖然在朝堂上滴水不漏,但還是被曹正淳看出了幾分端倪。所以,他暫且避讓,把目光轉向皇帝。
潛移默化,親近陛下。等到他親政,自然而然要對他這個「心懷不軌」的皇叔動手。殊不知,這也是李玄常想要看到的。
要想成為皇帝還需要名正言順,既然放棄了兵變,那就得拿到大義。等到皇帝失去了朝中大臣的依仗和信任,被朝臣放棄的皇帝,不再是皇帝,這天下,不是皇帝的天下。到時候,即使是自己想做曹操,大臣們都不會有意見,只要自己和他們的利益一致即可。
所以,他非但不能阻止,還要推波助瀾,最好能讓早點皇帝親政。一個曹正淳,不足為慮,他不拖自己的後腿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