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君,你真的要挑戰那位侯爺嗎?」在離京城不遠處大道上,大島小次郎輕聲問道。
柳生但馬守沒有回答,只是摸了摸手裡的刀,眼神愈發冷厲。他這次來,就是為了一雪前恥,五年前,他本以為大明武者不過如此,沒想到面對那個人,他差點連刀都不敢拔。到最後,都沒能逼他出招。
這是足以讓他銘記一生的恥辱,這五年來,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報仇。現在,他終於等到這個機會了。挑戰書已經跟著國書一起呈交上去,即使那位侯爺想要躲避都不可能。他仿佛看到了他在自己腳下跪地求饒的那一刻,到時候,定要好好羞辱他。
護龍山莊的密室內,李玄常正在閱覽一封封密函,這些都是朝中各位大臣打的訊息,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可以拉攏的人,哪些又是牆頭草,哪些又是敵人,這些都要一一查清楚。
他也讓萬三千建立卷宗庫作為情報分析的來源,至於南方,李玄常淡淡一笑。放下手裡的卷宗,南邊的那位王爺又不安分了,暗地裡招兵買馬,結交江湖俠客。他每天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李玄常一清二楚。
甚至他還有意的幫助他,這些都是為以後考慮,說不得,自己還得幫他造反呢。想到這裡,他搖頭輕笑。
「啟稟侯爺,東瀛來使已經入城。」機擴聲響起,密室房門大開,走進來一個侍衛。
「招呼禮部的官員接待即可,其餘諸事,你們看著辦吧。」
「是!」機擴聲再度響起,密室歸於平靜。
東瀛人進城之後就被禮部的官員帶去了國賓館,現在的國賓館一如五年前,沒什麼變化。而且待遇亦是天差地別,只有禮部的一個主事在這裡迎接。
把他們安頓好之後,禮部的人就離開了。這是李玄常之前做好安排的,禮部那群傢伙,就知道好大喜功,一個東瀛就讓他們樂的找不著北了。
「這些明人真是無禮,堂堂天朝上國,居然只派了一個主事來迎接我們。未免太不把我們東瀛放在眼裡。」大島小次郎跪坐在榻上,有些氣急敗壞。
他這是第三次來明朝上貢。前兩次,大明對他們十分重視,接待禮數都做的很足。而現在,居然這麼怠慢,長久以來的驕縱讓他們很不適應。
柳生但馬守對此無動於衷,怠慢與否,跟他關係並不大,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打敗那個男人,將他踩在腳下。
「這次我們來,他們如此對待,我有些擔心無法完成將軍的任務。」東瀛上貢,就是為了拿錢,只要付出一點,就能得到千百倍的回報,世上沒有比這更值的買賣了。
太和殿,又被稱為金鑾殿,是大明朝會的大殿,是大明最豪華,莊重、肅穆的地方。
「東瀛使者大島小次郎叩見吾皇。」
「平身。」
「在下替東瀛將軍向皇帝陛下問好,這是我們的貢品,請陛下閱覽。」他雙手高高舉起,弓著身子。
不一會兒就有太監取走。
「天皇寶刀三把,漆雕一件,美女十位。」念完之後太監就立在一旁。
「東瀛天皇既然嚮往中原,就應該沐浴王化,享聖人恩澤。你們準備的回禮是什麼,念!」太后輕聲道。
「精裝四書五經一套,綢緞十匹,文房四寶一套。」禮部官員慢悠悠的念完就回到隊列。
而站在大殿中央的大島小次郎聽到這份回禮,頓感頭暈目眩。這些明人是怎麼了?他們不是人傻錢多嗎?這下子,他該如何向將軍交代?
好在他只是微微失神,臉色就恢復正常,「多謝陛下賞賜。」沒辦法,大明是宗主國,再怎麼樣,也不是他一個小小使者可以反抗的,他只能捏著鼻子應下。
護龍山莊的李玄常很快就知道了朝堂上發生的一切,「哈哈,扶桑倭奴,就該如此。我大明的錢是那麼好賺的?早晚有一天,本侯要連本帶利的讓你們還回來。」
四書五經,是讓他們聽聽聖人之言,知禮守禮,綾羅綢緞,是讓他們改換服裝,不要穿什麼武士服之內的,文房四寶,讓他們少動刀兵,以文御武。這就是朝堂禮部的用意,只不過對於這群野獸來講,根本沒用。
「混帳,他們竟敢如此怠慢。我要這書、這筆有何用?將軍的任務,看來我是無法完成了,柳生君,拜託你了。」大島發泄一通後,方才冷靜下來。
大明,不是他可以撼動的。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柳生但馬守,只要他能打贏大明的鐵膽神侯,這件事說不定會有轉機。
「你放心,這次,我不會輸的。」柳生但馬守再度摸了摸手裡的刀,鄭重的回道。
同時,東瀛柳生但馬守挑戰鐵膽神侯的消息也很快在京城傳開。現在的他,不是之前那樣。鐵膽神侯之名,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天下第一,兩劍滅韃靼。在民間,他的聲望極高。所以,很快,這件事就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你們猜,這柳生但馬守能在侯爺手上撐幾招?」酒樓中,一個人醉醺醺的說道。
「依我看吶,他估計走不了一招。」另一個人回道。
「柳生但馬守在東瀛名氣很大,有殺神之稱,我猜,能有五招。」一個書生模樣的傢伙搖搖頭。
「什麼狗屁殺神,區區東瀛小國,彈丸之地。侯爺當初在北地殺的韃靼還少嗎?依我看,侯爺只要出劍,估計他一招都擋不住。」
······
擂台上,柳生但馬守抱著刀,橫眉冷目。他在等人,等對手出現。台下已經有無數百姓等待,他們都想看看這個東瀛人是怎麼輸的。
「快看,神侯來了。」忽然人群中有人叫道。
「在哪呢?」
「擂台上,自己看!」
擂台上,李玄常一襲白衣長衫無風自動,年輕俊逸的面孔,挺拔的身材讓許多人自愧不如。
而他對面的柳生但馬守則是一臉警惕防備之色,就在剛剛,他根本就沒察覺他是如何上來的,就像當年一樣,好似憑空出現。
「我們終於見面了。」柳生但馬守拔出佩刀,沉聲道。
「你還算不錯,值得我出手。」李玄常溫和的笑了笑,沒有嘲諷,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看到我手裡的刀了嗎?這五年來,我一直潛心修煉,就是為了一雪前恥。」他看看手裡泛著血色的長刀,話語冷厲。
「為了修煉殺神一刀斬,死在這柄刀下的人,不下上千,全都是一刀斃命,沒有例外。當初你說我的刀法還差火候。今天,我就要柳生家的殺神一刀斬徹底打敗你。」
「想要跟我比試,那得有個賭注,輸了的人必須要為贏了的人做一件事,做不到,就得死!你看如何?」李玄常看看他手裡的刀,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
但這絲嘲諷卻是徹底激怒了他,「好,這賭注我接了,來吧!」
一聲大喝,柳生但馬守的氣勢不斷攀升,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擂台下的人都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瀰漫,全都不由得閉上嘴,不再言語,所有人就緊緊的看著這一戰。
李玄常一臉淡然,悠閒自得的看著柳生但馬守運刀,好似根本不把這放在眼裡。實際上,他還真是不放在眼裡。
不遠處的高樓上,曹正淳端著茶杯默默觀戰。既然他想要做權臣,那李玄常的護龍山莊就是他的絆腳石,想要挪開這塊石頭,他必須知己知彼,才好對神侯下手。這次,正是試探他的好機會。
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