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宮門打開,從縫隙里溜出來一個穩婆,她小心翼翼的把宮門關好,跑到皇帝面前高聲叫道:「陛下,皇后娘娘生了。是位皇子,娘娘沒有大礙,只是有些虛脫。」
喜,無以加復的喜悅充斥他的心頭,皇帝再也繃不住臉,放聲大笑,自他出生以來,他似乎從未有如此暢快過。
「哈哈,朕有後了。所有宮婢太監賞銀百兩,你們賞銀五百,先下去領賞。」說完,就欲抬腳進宮一觀。
旁邊的太監趕忙攔住,見到皇帝不悅,立馬跪下,身子顫抖的說道:「陛下,剛剛生育孩子的房間,男子是不能進入的。陛下萬金之軀,更是不能踏入產房,以免衝撞聖尊。」說完,額頭緊緊貼著地面,不肯相讓。
「你!」皇帝一陣氣急,但也只能按下心思。「那就趕緊將皇后和皇子換個宮殿居住,朕晚上再來!」
看到皇帝離去的身影,跪倒在地的太監這才鬆了一口氣,幸虧攔住了,不然到時候遭殃的就是他們。宮內規矩森嚴,打板子打不到皇帝身上,那就只能他們背鍋。
······
在無痕公子說完之後,李玄常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著他,眼神越發的冷厲。此時,無痕公子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何為天下第一,只是目光,就有種讓他喘不過氣的感覺。就在他即將忍受不住的時候,終於再度開口:
「神侯息怒,在下有機密要事稟告,還望見諒!」感受到那讓人如坐針氈的目光消失,無痕公子方才暗暗的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卻發現,不知何時,他已是汗如雨下,渾身濕透。
「什麼事?趕緊說!」李玄常一幅極為不耐煩的樣子。
「在下發現了一處白蓮教教徒聚集的地方,但實力相差太多,不敢輕舉妄動,特來此稟告神侯。」
「哦?你說說看!」李玄常沒有半分在意,白蓮教,干他何事?
「這是地址所在,請神侯過目。」說完,他就從懷裡掏出信封呈交過來。
李玄常接過之後看都沒看就一把塞到懷裡,「你走吧,以後若是再像這樣,就沒這麼簡單了。」
「是,是!」無痕公子點頭應答,行了一禮之後就跑的無影無蹤。
殺人簡單,善後麻煩。所以,李玄常放過他。
微風吹拂,地上的片片紙屑被風捲起,灑向大地,誰也不知道它們會被風帶到哪裡。
在一處客棧內,四個如花似玉的侍女正在翹首以待,嫩白的小手卷著自己的秀髮,百無聊賴。俏臉上滿是疲憊,「公子怎麼還不回來啊?」
「不知道啊。」一個侍女趴在桌子上東倒西歪,脆生生的說道。
一陣清風颳過,房間內驀然多出一種熟悉的香味,侍女們頓時驚醒,「公子回來了!」
窗前,一道白色身影迎風獨立,衣擺飄飛,髮絲飛舞,襯的他丰神如玉,你絕對想像不到剛剛他還是那副狼狽模樣。
「公子,你跟他談的怎麼樣了?」有侍女上前問道。
「還不錯,相談甚歡。」無痕公子淡淡回道。
「筆墨伺候。」
桌上白紙鋪陳,無痕公子筆走龍蛇,很快一封書信就寫好。
悠悠夜色中,一點白色消失在天際,離去的方向正是南方。
想起今天受到的羞辱,他心緒起伏不平。若不是為了還那份人情,他又何必冒這份危險?現在人情還完了,他也就再無牽掛,也不想牽扯進去。朝廷的事,與他無關。
鴿子一路向南,飛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住所。蹲守鴿籠的侍者趕忙取下信呈交上去。
「什麼?就打探出來這麼多消息?不是說拉攏他嗎?這無痕公子怎麼辦事的?」暴怒聲響起,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
「王上息怒,無痕公子畢竟只是還我們的人情,現在還不是我們暴露身份的時候,一切都要等待時機。」
······
宮殿內,皇帝眉飛色舞,一臉慈祥的笑。這時,在他身上看不出天子之尊的樣子,他就像是個普通的父親一樣,為自己孩子的出生感到喜悅。
「梓潼,辛苦你了。」皇帝轉身對繡床上的婦人說道。
那婦人已不復之前的虛弱,慘白的臉色有了微弱的血色,讓她整個人多了一股柔弱之態。在看向孩子時,眼中是濃濃的慈愛之色,閃爍著母性的光輝,別有一番韻味。
「這都是臣妾應該做的,陛下想好了給他起什麼名字嗎?」皇后再度將目光轉到皇帝身上。
「朕和太傅討論過,以後他就叫朱厚照吧。」皇帝這時才稍稍嚴肅起來,身上也帶著日益濃郁的威勢。
「你還是好好休息,朕先走了。」安慰幾句之後,皇帝就回去處理公務了。
夜深的乾清宮,燈火不斷,這個半年來,皇帝通宵達旦,幾乎都沒怎麼睡過覺。有著真氣加推動,他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如此勤政,效果也是顯而易見。在他的手上,先帝留下的爛攤子幾乎已經快被他收拾好。朝堂上的局勢已經趨於穩定,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上。百姓的日子也是越來越好,今年,註定是一個豐收的年成。
遠在江南的李玄常冷冷的旁觀著這一切,他就像是是個老練的獵人,已經布下了陷阱毒藥,就等獵物踩進去。在此之前,他需要的是等待,積蓄實力。
這一年,也是萬家騰飛的一年。有了大量的財力支持,萬家的產業已經陸續在全國各地展開,資產在萬三千手上已經翻了幾十番。
萬三千在江南已是隱隱有著江南首富的名號,生意擴展之餘,他還不忘修煉武功。沒有誰會想到,看上去文質彬彬,人畜無害的萬大官人居然還有一身高明的內功。
所以,一直以來,萬三千從沒有忘記過這一切是誰給他的,他的理想,抱負,已經讓他看到了得以實現的可能。
所以,他一直在積蓄實力,開展一個個謀劃。
李玄常打開萬三千送來的卷宗,輕輕一笑。這是段天涯、海棠、歸海一刀的卷宗。段天涯這個名字在江南足有幾十人,但按照李玄常的標準劃分,剩下來的只有一個。
而海棠,李玄常只提供了海家堡三個字,不出半個月,所有的資料就被擺在了李玄常面前。歸海一刀,叫這個名字的不多,但歸海一刀的父親歸海百鍊可是有著天下第一刀的名稱,他怎麼會查不到?
至此,他的天、地、玄三個密探已經全部找到。現在,就等朝廷的召集,讓他成立護龍山莊。這件事,皇帝一定會讓他做,到時候,想不做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