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諾,從今日起,你任華山代掌門,處理門中大小事務。你們且先去吧,夏想,你留下。」寧中則頗具威儀道。
令狐沖誤入歧途,自然不可能任代掌門,人選自是落在了勞德諾頭上。勞德諾誠惶誠恐,又欲言欲止,旁人只以為他是擔心無法勝任,便齊聲道:「二師兄放心,我們都會幫襯你的。」
只有夏想知道,這貨估摸是想提醒寧中則,紫霞功秘笈還沒給他,卻是不知怎麼開口。眼下聽其他師兄弟一說,更是沒機會開口了。
他們離去後,寧中則的眼底浮現一抹疲累,她與岳不群僅有一夕之歡,岳不群就醉心練功,好在那三五個呼吸,就讓她有了岳靈珊,此後養育岳靈珊成人,牽扯了她諸多精力,就這麼過來了。好容易熬到岳不群紫霞功大成,卻見他仍無那方面興致,以為他身子出了問題,便想著以膳食替他調理,不成想還未見效,岳不群就死了。
還留給她華山派這個爛攤子。
所以她恨任我行,更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洩情緒的點。
一陣清風拂過,吹動草木花朵、系在高處的白綾,卻沒帶來半點清涼。就像華山雖選出了代理掌門,但於寧中則複雜的心境全無半點用處。
看了眼方才救下自己的夏想,寧中則對他的偏見稍緩,問道:「你和靈珊,是怎麼回事?」
「師娘,我和師姐是真心相愛的。」夏想回道。
寧中則哼道:「你們小小年紀,豈會知曉情為何物。」
「我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你們…」寧中則欲言又止。
「師娘,我和師姐發乎情,止乎禮,並無任何逾禮之舉。」夏想說道。
寧中則看了看他,說道:「你倒是聰慧,我還未說,你已知我要說什麼。望你以後,莫像你大師兄那般,走了歪路。」
不會的,而且和聰慧無關,我只是對你之前的眼神比較敏感而已。似傅瑩幾人,熱情大膽,於此道素來坦坦蕩蕩,而李新月則害羞內斂,她提及管鮑之事,往往用的就是你剛剛的眼神。我能猜到,唯眼熟爾。
夏想正欲開口,卻見岳靈珊一臉焦急的從遠處跑了過來。她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神色十分憔悴,此刻跑來竟是有些搖搖欲墜,夏想趕忙伸手扶住她。
岳靈珊之所以會來,是因為一眾師兄都回了靈堂,獨不見夏想,一問之下才知是寧中則將他留下了,知母莫若女,她猜出寧中則留下夏想,定是為了他們的事,是以急忙趕來。
「娘。」岳靈珊弱弱的叫了一聲。
母女相知,寧中則一見女兒神色的慌張,楚楚可憐的模樣,立時明白夏想先前所言非虛。她開口道:「我若讓你們成親,你們可願意?」
這就…成親了?
連日面無血色的岳靈珊,此刻俏臉一片通紅。
夏想「激動」道:「謝師娘成全。」
「待你爹…下葬,過了滿七,就擇日讓你們成親。」寧中則目光溫柔的看著岳靈珊,柔聲道:「娘此後就會閉關,若出關時能見到你們的孩子出世,也好了卻我一樁心愿。」
岳靈珊不知是害羞還是難過,撲到了寧中則懷裡。寧中則拍了拍她後,取笑道:「都是快成親的大姑娘了,還這麼黏著娘,讓人笑話。」
「他敢!」岳靈珊嬌哼道。這裡除了夏想再無旁人,她說的自然是夏想。
只是夏想並未將她們的話放在心上,之前岳靈珊如飛鳥歸林般抱著寧中則,壓到了她的衣衫,將她高聳的輪廓展露無遺,再看岳靈珊的一貧如洗,夏想的遺傳夢碎了。
夏想回道:「師娘,我和師姐一定會努力的。」
其實說到生孩子,夏想還是有點慌的。他在王家寨,那麼夯(和諧)昆,但無論傅瑩玉蓮娥姐新月,亦或是黑田明步這樣的異國女子,都沒能懷上他的孩子。他的身體應當是有問題的,不知道有沒有的醫。
一度被玉蓮嘀咕孩子的夏想還曾做過一個特可怕的夢,只見玉蓮對初次相交的一個陌生女子道,長吧,用生育能力換的。當時夢中的夏想:「……」
岳靈珊啐了他一口,嗔怒道:「誰要跟你努力。」
夏想笑了笑,對這個大抵連要怎麼做才能生孩子的姑娘,充滿愛憐。見他們情意綿綿,寧中則心下一陣黯然,恨不能將任我行找出來千刀萬剮。
是夜。
華山弟子輪流守靈,夏想找了個間隙,上了思過崖,直入山洞。在一眾衡山派、泰山派、恆山派的劍法中,找到嵩山派劍法,從地上撿了把劍,認真學了起來。
有青城派松風劍法和華山劍法的基礎,他如今學劍速度飛…也沒那麼快,一來只學其形,二來他只學了三招,所以沒花什麼時間。
如今勞德諾貴為代掌門,自不能再和其他師兄弟同住,而且據山下傳來的消息,五嶽劍派的人,這兩日便到。為了不至於失禮,寧中則允他不用守靈。
北面大屋。
一燈如豆,滿室昏黃。被叮囑早些休息,不可失了掌門之儀的勞德諾正在挑燈夜戰,研習紫霞功。他四十好幾的人,還是童身,第一次領略到比早點睡覺還刺激的事。他開始理解岳不群,這麼刺激的事,換成是他,也不願早早將秘笈傳給弟子,分享自己的快樂。
徜徉在快樂情緒里的勞德諾突然聽到敲門聲,忙將紫霞功收入懷中,謹慎道:「是誰?」
「是我。」
勞德諾打開門,一柄長劍立時出現在他眼前,嚇得他急退幾步,抽出放在床邊的劍,與此人對峙。只見此人一身黑衣,臉藏在黑罩之中,只露一雙眼睛,容貌根本無從分辨。
「你是什麼人?」勞德諾呵斥一聲。
「要你命的人。」
話音一落,黑衣人挺劍刺出,飛快與勞德諾鬥了十幾招,盪開他的劍,勞德諾後撤一步,驚道:「嵩山劍法!」
「你知道的太多了。」那人橫劍再刺。
勞德諾邊打邊退,同時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