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想窘迫的岳靈珊幫腔道:「陸猴兒,就你話多,你一會兒不用給大師兄送飯?」
「小師妹,你不和我一起嗎?」陸大有疑惑道。
岳靈珊回道:「我今日練劍累了,你自己去吧,別忘了替我跟大師兄解釋一下。」
陸大有隻好點頭,不禁又瞪了夏想一眼。
一行人移步去飯堂,岳靈珊刻意走在最後,她拿出夏想放在桌上,藏在衣服底下的木雕。只見木雕雕刻的是個人,還是女子。髮飾眉眼臉蛋,都好像在哪見過。而一身裙衫,裙邊的點綴樣式,正是她喜歡的,還是她求了娘好久…這木雕是我?
驟一反應過來的岳靈珊越看手裡的木雕和她越像,他雕刻的是我?下意識便又想到夏想雕刻時專注的神情,她忍不住俏臉通紅。
「小師妹,怎麼了?」發現她沒跟上的高根明喊道。
「來了。」岳靈珊急忙回道。
吃飯時,一眾華山弟子有說有笑,和師兄弟親密無間的陸大有斜了形單影隻的夏想一眼,一臉得意。
夏想宛如關愛智障的看了他一眼。果然,盛了飯菜往常都和令狐沖坐在一起的岳靈珊,坐到了夏想身邊,還把碗裡的菜夾給夏想。
「謝謝師姐。」夏想乖巧道。
已知道他偷偷按照自己樣子雕刻木雕的岳靈珊對他的乖巧嗤之以鼻,拿出師姐的威嚴道:「多吃一點,下午練劍。」
夏想看著她不說話。
「你看著我幹嘛?」岳靈珊強忍著羞意道。
「師姐,我放在桌上的木雕你看了嗎?」
「我沒有。」岳靈珊自是不肯承認。
夏想鬆了口氣道:「那就好,我好像把鼻樑刻的有些高了,回去再改改。」
嗯?
「你鼻樑才塌!」岳靈珊怒道。「劍法又差,還學人雕刻,雕的難看死了。」
夏想也不揭穿她剛還說沒看的事,皺眉道:「難看嗎,我覺得很好看啊,就和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子一般好看,風姿綽約,沉魚落雁。師姐,你是不是沒看清?」
他…岳靈珊何嘗被人這麼當面誇過,一張俏臉早已布滿紅霞,嗔怒道:「什麼沒看清,我便說了,我沒看過。」
岳靈珊埋頭吃飯,不再理他。
「師姐,這是木瓜,你多吃一點,對身體好。」夏想居心叵測道。
一直低著的頭岳靈珊倏地抬頭,俏臉上的紅暈未來及散,似又添了新的,一雙靈動的眸子,滿是不敢置信的望著夏想。
被她看著的夏想:「???」
詩經有云: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岳靈珊雖讀書識字不如練劍多,卻也知道,木瓜是被當作定情信物的。是以她有這樣的反應一點不奇怪。
但夏想不知道啊。
夏想忙道:「我是覺得它對身體好,可以豐…營養豐富。師姐,你不喜歡吃就算了。」
是啊,哪有人拿菜當…岳靈珊說道:「吃好了沒,去練劍。」
還有半碗飯的夏想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搖頭暗忖,女孩子家,怎麼這麼愛練劍,練練深蹲、擴胸運動什麼的,它不香嗎?
匆匆將碗裡飯吃完,起身欲追的夏想發現他的路被人擋了,擋住他的,是有陸猴兒外號的陸大有。
夏想往右,他往左,還是擋在夏想面前。夏想假裝往左,實際往右,他也往右,兩人之間岔開兩步遠。夏想扭頭看看他,開始往前走。
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憋屈襲上陸大有心頭,總之很不爽,他快步追過去,擋在夏想身前,壓低聲音道:「以後你想練劍,不要纏著小師妹,我陪你練。」
夏想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陸師兄,我其實不想練劍,是你當著大家的面,拆穿了我。」
「我……」陸大有一時語噻,但有個陸猴兒的外號,他靈光一閃道:「夏師弟,我先去給大師兄送飯,等我回來,我想辦法幫你偷懶。」
夏想笑道:「那就全仰仗陸師兄了,此事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絕不會讓第三人知道。」陸大有拍著胸脯道。
去練功場之前,夏想先回屋取了木雕,然後才趕過去。一到就見岳靈珊板著一張俏臉道:「你的手沒事了?」
夏想搖頭,示意無事,拿出木雕說道:「師姐,你的木雕。」
「什麼我的,是你的木雕。」岳靈珊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手裡拿的,正是他當時藏在桌上的木雕。
「師姐,我的意思是,我把我的雕送你。」夏想極力想演出羞澀之類的情緒,奈何做不到,有點尷尬。
接過木雕,拿在手裡把玩的岳靈珊哼道:「這麼丑,我才不要。」
你這擼木雕的姿勢…很僵硬啊。夏想皺眉道:「是麼,那下回我換個人對照著刻著試試。」
岳靈珊俏臉一沉,「練劍。」
一套華山劍法練完,岳靈珊臉紅撲撲的,夏想氣喘吁吁,若是換個場景,怕是能讓人浮想聯翩。只是夏想是裝的,以他被氣聚之氣溫養出的經脈和體質,遠不至於因為一套靈巧劍法,就開始氣喘。
稍事歇息的間隙,岳靈珊看著手裡的木雕,溫言道:「小夏子,你如今是華山弟子,不用再向以前那般…擔驚受怕,我…和其他兄弟,還有我爹娘,都會保護你的。亦不要再在…身上藏利器了。」
「師姐,君子之道,講究藏器於身,待時而動。」夏想辯說。他也不是不想答應,但只要岳靈珊還是一早闖進他的房間,就必然能看到他「藏器」的畫面。
岳靈珊:「???」
這話有些超過她平時所學了,夏想轉了話題道:「師姐,我教你雕刻吧。」
「自己都雕不好,還要教我。」岳靈珊好笑道。
夏想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劍。
岳靈珊當即怒道:「小夏子,你是嫌我的劍法不好?」
「師姐,我分明一字都沒說。」
「我讓你沒說!」岳靈珊作勢欲打,夏想調頭就跑,毫無節操。
岳靈珊邊笑邊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