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辟邪劍法四字,田伯光就未再往下看,而是把袈裟遞給林平之道:「這劍譜給你,你劍法大成後,若我非是你敵手,你要殺我我也毫無怨言。」
林平之接過袈裟,確認是劍法後,小心折好放入懷中,說道:「我一定先殺光魔教中人,再殺你。」
「好,你去殺他們的時候,一定叫上我。」田伯光大笑道。
一個時辰後。
林平之道:「你怎麼還不走?」
「你劍法未成之前,我保護你。你練吧,我保證不偷看。」
他背身後,林平之打開了袈裟。
……
……
華山。
天色未明,雞還沒叫,夢到與傅瑩幾人糾纏的夏想猛的聽到一聲巨響,他的門被人踹開了。夏想立時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口中罵道:「老千層餅,我就知道你沒安…師姐?」
換做其他華山弟子,岳靈珊自然不會做出踹門而入的舉動,一來夏想一個人住,旁的弟子都睡在一起,二則是面對夏想,她乃是師姐。
踹完門手插著腰的岳靈珊見夏想一連串的動作愣了一下,下意識道:「什麼老千層餅?」
我以為你是你爹。
「是川西的一種美食。」夏想硬著頭皮解釋了一句,忙轉移話題道:「師姐,你找我有事?」
岳靈珊回道:「華山可沒有懶惰的弟子,我來叫你起床練劍,以後都由你師姐我,監督你練劍。你快些穿衣…咦,你褲子裡藏了什麼?」
嗯?
夏想被她說的低頭看了一眼,然後一臉尷尬。褻褲十分寬鬆,一點起床「氣」就很是明顯,尤其夏想這種長人。
「這是我的秘密。」夏想頭皮發麻道。再說了,練什麼劍,我三天後才正式拜師呢。
岳靈珊白了他一眼,「不說就不說,竟然把東西藏在那裡,好噁心。你動作快些,我在外面等你。」
夏想穿好衣服出來,方才聽到雞叫,當真是起的比雞早。早起的雞有蟲吃,早起的人…夏想看著走在他前面的岳靈珊,兩條腿是真的長。她的五官相當精緻,但夏想就是不太能get她的美。
玉女峰晨間的空氣極好,帶著淡淡的泥土芬芳和草木清香,很是怡人。夏想難得找到了與她這張臉契合的美景,有一瞬間,夏想險些覺得,她就是從這方如畫的山水間走出來的。
唯一遺憾的是,這裡的水土不養大熊。
手中長劍再次擊中夏想手裡的劍柄,將夏想的劍震落,岳靈珊笑道:「小夏子,你好笨吶,每次都躲不過這招。」
我讓你而已。
夏想:「……」
華山弟子在天光大亮時,才到了這片空地,開始練劍。見夏想狐疑的看向自己,岳靈珊故作鎮定道:「師兄們劍法早已登堂入室,你自然不能和他們比,況且你又笨,當然要笨鳥先飛。」
「你誤會了師姐,我只是看二師兄使那招舉火撩天,為何起手比師姐你高三寸?」夏想一臉不解道。
岳靈珊看了正在練劍的勞德諾方向,又比劃了下自己的出招,俏臉微紅,瞪了夏想一眼道:「你看錯了。」
我就知道你是個半吊子。
夏想只是懶得練劍,不代表他的眼力差,相比靈巧劍招,他更信奉一力降十會的流派。什麼花里胡哨,什麼料敵先機,我就緊要處手一抖的一刀,蘊含我十成內力,接不住你就死。
不說松風劍法、華山劍法,就是獨孤九劍他都興趣不大,獨孤九劍的精髓在於破招,能以弱勝強,皆在於此。但在夏想來說,我都沒有招,你破什麼招?內力才是夏想眼下最大的追求。
為了找回師姐顏面,岳靈珊再次逼夏想練劍。華山弟子初時還不覺得,但很快包括陸大有等人在內,都覺得這兩人哪是練劍,分明是在眉來眼去。尤其岳靈珊強行使出一招有鳳來儀,夏想避過之後,她腳下一滑險些跌倒,夏想急忙回身,拉著她的左手用力一拽,竟是將她直接拽進懷裡。
哪怕一觸即分,也把陸大有的嘴都氣歪了。大師兄在思過崖面壁,這小子竟然一點不安分,還想打小師妹主意。
「你沒事吧師姐?」夏想關心道。
岳靈珊臉上微微一紅,搖頭小聲道:「我沒事。」
夏想還待再說,卻聽陸大有大聲道:「夏師弟,小師妹受傷,就由我來教你劍法吧。」
「陸師兄,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的手受傷,今日沒法再練劍了。」夏想舉起他的右手,只見上面滿是血跡。
「你受傷了?」岳靈珊嚇了一跳,急忙拉住夏想的左手道:「快跟我走,去找我娘拿藥。」拉著他往前走的岳靈珊還責怪道:「你手受傷了怎麼不說?」
再想他經歷門派之變,卻能堅守本心替大師兄解圍,而自己一早闖入,他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加之明明受了傷卻一字不說,還陪自己練劍…
岳靈珊看了眼他稜角分明,鼻若懸膽的側顏,平靜的心弦,仿佛被人撥了一下。
而夏想…
他手上的血,是神秘空間裡的,平時演受傷的戲碼,都用這個。他大抵清楚陸大有的意思,於是假借傷遁,卻不想岳靈珊如此上心,現在怎麼辦?
「師姐,不用上藥,我好像已經好了。」夏想硬著頭皮道。
岳靈珊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夏想說道:「而且傷藥我自己有,不用問師娘拿,這點小傷,我自己處理一下就好。師姐,我真沒事。」
被他盯著,岳靈珊登時臉紅低頭,回道:「那好,你記得擦藥,我回去和師兄們練劍了,回頭再去看你。」
還好她只是個小丫頭片子,夏大當家一個灼熱眼神她就敗退,完全不是一個水準線上的對手。
練劍回頭,岳靈珊不是一個人來的,跟在她身邊的,還有好幾個華山弟子。夏想恍若未看到他們,全副心神,都在他手裡的木雕上。
他的刀很穩,眼含深情,認真雕刻著手裡的木雕。
「夏師弟,你的手不是傷了嗎,還能雕木頭,看來傷勢不重,你不會只是找藉口偷懶吧?」陸大有出聲道。
夏想適才抬頭,好似剛看到他們,一臉尷尬的藏起木雕,不知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