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玄靈山：長大的四個弟子

  洪塵沒有在南海珞珈山停留太久，畢竟大家對佛門大興的所謂流程早就熟稔於心，所談不過就是佛門在何處給洪塵讓利罷了。

  西遊大劫，與封神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此番梳理天地劫氣的過程有了改變。

  以往，多是以殺傷死亡的方式排解劫氣，其本質是用死去之人回歸天地的靈氣、道果、功德和氣運等等一切來抵消翻湧的天地劫氣。

  然而西遊之中，卻是通過西行的過程，一步步梳理、引導和化解天地劫氣，以佛門大興帶來的功德氣運，修復西方大地的同時，令得一場劫難消弭於無形。

  說到底，還是歷經了一次次天地大劫之後，道祖也已經有了許多心得，才會如此布置。

  將洪荒天地發展至今的一次次劫難拉出來做個對比，西遊雖然也死了不少生靈，可總體的兇險程度卻遠不及以往。再看看之前那些大劫，哪個不是引得洪荒天地最頂尖的一群生靈出手大打特打，死的也都是頂尖大能，西遊路上死掉的那些個小妖怪，連皮毛都不如。

  可見，最初做下這番布置的道祖，對洪荒生靈還算是好的。

  接引和准提，這倆身背厚債的兄弟，終於即將迎來屬於他們的高光時刻。

  與觀音的商談十分順遂，大抵是因為上一次封神的結果大改，而且洪塵的實力也贏得尊重，所以佛門非常不希望令得洪塵出手攪局，於是十分乾脆地給洪塵座下四個弟子都安排了功德局。

  洪塵自是欣然應允。

  他現在不需要什麼功德和氣運，但這些東西對徒兒們的修行還是極有好處的。

  離了南海，洪塵便徑直去往東海龍宮。

  敖廣親自將他迎入宮中，安排盛宴，洪塵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嘆了口氣，才道：「龍王，是我失約了。」

  封神之前，洪塵曾親自與敖廣相約，要龍族助他完成一事，當時敖廣已經答應，並且也在龍族內做好了大量的準備工作。

  可惜，後來帝辛反覆，以至於合作不成。

  敖廣卻也爽朗，擺手大笑：「哈哈哈，大帝何須如此？要說失望，小龍自然是有的，因為合作不成，幫不到大帝，也就賺不到大帝的人情。可要說旁的，小龍心中半分也無，雖說龍族確實做了不少的準備，可事情不成，不過就是讓他們各自回家罷了。再說此事亦非大帝所願，小龍豈能知埋怨？」

  興許是和洪塵來往的次數多了，現如今的敖廣面對他的時候顯然比最初時候要痛快得多，也更為自在。

  而這也恰好迎合了洪塵的喜好，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面對面的時候還要彎彎繞繞之人。

  洪塵提起玉龍杯，笑道：「那就多謝龍王體諒了，我且自罰一杯！」說罷，不顧龍王阻攔仰頭一飲而盡，敖廣自然緊跟著也自提一杯。

  氣氛倒也歡快。

  酒宴過後，洪塵一個眼神，敖廣頓時打發了宮中的侍女，四周一片清靜。

  洪塵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道：「龍淵之事，我記在心上，龍王不必憂慮。」

  敖廣笑著給他添茶，說：「大帝無需如此，您素來一言九鼎，小龍豈會不知？」

  「我這不是怕你擔心我忘了？」

  「哈哈，大帝多慮了，龍淵中的龍族前輩雖然說不得好，但也沒有吃苦。」頓了頓，他放下茶壺，笑道：「說來不怕大帝笑話，那些個前輩多是桀驁之輩，縱使被打入龍淵，最初也是個個心比天高，幸好這些年在龍淵中修養，多少磨去了一些稜角，否則小龍也不敢請求大帝將他們放出來，那樣只會給龍族招災惹禍啊。」

  敖廣嘆聲悠悠，面上帶著幾分愁容。

  洪塵見狀，也不禁感慨：「你這個龍王和龍族族長，可真不好做。」

  敖廣笑道：「大帝仁慈，還知憐憫小龍，倒是龍族之中，尤其那些個小輩，若不多加管束，天知道還要惹出多大的禍來。」

  龍族如今雖然確實沒落了，可這個說法也要看是跟誰比。

  洪荒發展到今天，先天生靈已近乎絕跡，後天生靈的靈機也在不斷削弱。然而早已衰落的龍族雖然數量不及當年，但質量卻相當之高。哪怕是將諸天萬界那些個所謂天生神聖的種族拉出來，在洪荒龍族面前也遠遠不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況且龍族如今只是瘦了，還遠不到死的那一步。

  而且縱觀龍族從戰敗到今日的布置，也能看出龍族絕不會輕易在洪荒消失。

  反過來看先天三族剩下的鳳凰和麒麟，如今現狀可比龍族要慘多了。

  洪塵感嘆片刻，忽地一笑：「說來，我與龍族著實有緣。」

  敖廣聞言也笑：「卻是，大帝一路走來，的確與龍族結下不解之緣。」

  且不說如今他和龍族之間的良好關係，在他還未步入仙境的時候，就親自會過一條青龍，再往前推一些，所練的武學也和龍相關，後來自創的武學也是九龍為名。

  看早期經歷，分明與龍族對立，可到了三界的時候，卻硬生生被敖廣的處處禮遇給改變過來，成了與龍族友好的一方。

  由此便能看出，敖廣雖然看起來處處伏低做小，但他想要達成的目標分明也一一達成了。

  這不就是他一身能力的最好證明嗎？

  再說，若是沒有洪塵這個人的出現，敖廣率領龍族所做的種種一切，最終又何嘗害了整個族群？

  都是人情世故啊！

  洪塵微微抬頭，目光穿透洪荒，看向三界。

  那個距離洪荒最近的世界裡，完成了取經任務的悟空已經在靈山里做鬥戰勝佛，興許是因為洪塵來過的緣故，他並沒有整日與人玩樂酒宴，反而時時勤於修行。

  洪塵當然知道他的目的，猴子這分明是知曉了些什麼，想著儘快修成大羅，跳出時間長河，挖掘那些旁人不會也不敢告訴他的秘密。

  只不過，大羅又哪是這麼輕易就能證得之物？

  洪塵離開三界前往洪荒的時候，他還是太乙金仙中期，如今也還沒有修煉到巔峰，距離萬界唯一的大羅道果更差了許多，所以三界的佛門也並沒有刻意阻撓他。

  也許，等到洪荒之中的孫悟空走完西遊路，三界的鬥戰勝佛也不一定能觸摸到大羅金仙的邊緣。

  說到底，三界只是洪荒的衍生，從本源上就和洪荒差了一大截，修為層次越高，從三界得到的就越少。

  「那猴兒來時，你與我知會一聲。」洪塵回收目光之際，一句話在敖廣腦中輕輕響起。

  敖廣聞聲，自是無有反應，只再度給洪塵添了一杯茶。

  半晌過後，洪塵離開東海，徑直往西方而去。

  玄靈山。

  這座屹立在西方大地的道場，本是最初為了鎮壓佛門，方便大商和西岐擴張而故意立下，到如今，最初的目的崩壞，人族王朝還是沒能順利打出來，倒是讓它的存在顯得有些突兀。

  西方大地，九成都是佛門信徒。

  餘下一成，盡在玄靈山周圍，皆是地地道道的玄門信眾，人人皆拜玄靈大帝，將玄靈山視作心中的聖地。

  又因洪塵當初捏塑玄靈山的時候仿造三界的玄靈山，所以此山下半部分的宮觀也都允許凡人前往參拜，故而香火鼎盛。

  經歷多年的發展，如今玄靈山中宮觀格局大有改變。

  入得山門，首當其衝的便是四位大神，三男一女，凡人都知曉他們都是玄靈大帝的弟子，受封天庭正神，亦是玄靈山護法。

  中央是紅塵殿，供奉玄靈大帝。

  過了紅塵殿，更大寬闊宏偉的大殿中供奉的便是人族聖母女媧娘娘。

  此外，還有供奉天帝、后土等大神的廟宇林立其間。

  因玄靈山多年來十分靈驗，所以香火常年不絕。

  不過因為過去又許多惡人求而不得，反而害了性命，所以如今但凡心有惡念之人，都不敢靠近此山。

  玄靈山上半部分，不為凡人所見，便是仙家道場，靈氣充盈，瑞彩綻放，仙獸奔走騰飛，靈根搖曳生姿。

  演武場上，兩個模樣極為相似的青年正在對戰。

  一人身著金甲，手持盤龍戟；另一人身披銀甲，手持三尖兩刃刀。

  兩人你來我往，戟刀碰撞，聲聲不絕。

  時而施展神通，靈光迸發，身影飄搖。

  許久。

  兩人一觸即分，不分勝負。

  額間生著天眼的楊戩收起三尖兩刃刀，抹了一把汗水，笑道：「大哥，你真厲害。」

  楊蛟也收起盤龍戟，笑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弟這些時日也沒停下啊。」

  「好了！好了！到我們了！」

  一聲歡快的呼喊迫不及待響起，仍是少年模樣的哪吒腳踏風火輪，身披混天綾，手持火尖槍來到場上，雙目炯炯有神地看向坐在玉階上的楊嬋。

  「師妹！快些過來，讓師兄看看你最近可有長進！」

  楊嬋噢了一聲，閃身上前，手持長劍，頭頂懸起一盞寶蓮燈，燈中神光垂落將她牢牢護住。

  哪吒點了點頭，道：「師妹，你先攻！」

  楊嬋頷首，俏臉一肅：「師兄小心。」話落，劍光乍起，劍意勃發。

  楊蛟和楊戩站在一旁，認真觀看。

  「師兄這是讓著三妹呢。」楊蛟輕聲道。

  楊戩頷首：「而且多有指點之意。」

  「不錯，師兄上次施展的三頭六臂神通，有一隻手是拿劍的，他的劍道修為可不弱。」說著，楊蛟看向楊戩後腰所掛的寶劍，笑道：「二弟可還記得小時候？」

  他說的，是楊戩小時候纏著洪塵非要練劍。

  楊戩面上閃過一絲羞赧，「大哥莫要取笑我了，如今我的劍道也有些成就了。」

  「哈哈，好好好，這也算是全了你小時候的心愿，待師尊回來後，你也可向師尊多多請教。」

  楊戩頷首，旋即好奇：「大哥，你真的對劍道毫無興趣？」

  楊蛟點頭：「不錯，小時候我看劍法還有些興趣，可當我看到盤龍戟的時候，便對劍道再無想法。」

  楊戩：「如此說來，我們四人之中，只有三妹完全承襲了師尊的劍道。」

  「是啊。」楊蛟一嘆，轉而又笑：「以師尊的劍道成就，說不定等師尊回來之後，師妹的實力便會迅速追上甚至遠超你我和哪吒師兄。」

  楊戩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不錯！據碧霄師叔所言，師尊當年布下誅仙劍陣，先重傷佛門如來，又先後斬殺闡教金仙與截教叛逆，師尊之劍道，於劍道長河之上僅次於截教通天聖人，只可惜我如今在劍道長河中根本看不到師尊的紅塵劍。」

  楊蛟面色一正：「要稱呼師伯祖。」

  楊戩頓時拱手：「大哥說的是，弟知錯。」

  兩兄弟聊天片刻，場中哪吒和楊嬋的切磋較量也告一段落。

  哪吒收起一身靈寶，落到地上，笑吟吟地說：「師妹進步頗多！」

  楊嬋聞言也不禁展顏一笑，正要抬頭擦汗，卻見楊蛟已經拿著一塊絲巾為她拭去額頭汗珠，另一邊楊戩也已經端來一杯涼絲絲的靈水。

  楊嬋任由楊蛟給他擦汗，又接過靈水喝了一口，而後甜甜地笑道：「謝謝大哥，謝謝二哥！」

  「誒！」

  「誒！」

  倆兄弟笑容洋溢，神情十分滿足。

  哪吒皺了皺鼻子，兩手背在身後：「我的呢？」

  聞聲，楊蛟換了一塊毛巾，蹲下身來給哪吒擦汗，楊戩也另取一杯靈水送到他面前。

  雖然他倆才是師弟，可這般場景，卻令人感覺是兩個師兄在特意照顧小師弟。

  哪吒喝了水，伸出雙手分別拍打著楊蛟和楊戩的肩膀：「不錯不錯，兩位師弟都是好樣的！」

  楊蛟和楊戩也樂得陪他玩鬧，於是各自點頭：「謝師兄誇獎。」

  過後，楊蛟說道：「算算日子，雲霄師叔也快到了。」

  哪吒脖子一縮。

  楊嬋眼睛一亮。

  楊戩則正色道：「不錯，我們是該準備一下，迎接師叔了。」

  自打洪塵前往媧皇宮聽道，受其囑託的雲霄三姐妹便每隔一段時間前往玄靈山照看，主要還是替洪塵教導和照顧四個弟子。

  哪吒最是調皮，所以沒少被雲霄和瓊霄教訓，倒是跟同樣頑皮的碧霄能玩到一塊兒。

  楊嬋最是可愛，所以和雲霄三姐妹都很合得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