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尋仇 結伴
望著自己的手指，洪塵感覺自己似乎被捲入了一場鬥爭。
只是他身為天庭一小仙，縱然有小說和電視劇的觀看經歷，但對於這種沒有在前者中出現過的事件也著實看不真切。猜來想去，總覺著好像遺漏或是錯過了什麼。
王母娘娘的話聽起來就不對勁，明明說了罪加一等，卻還是只讓他們隔著銀河，做出可望而不可及的懲罰。
講道理，這種情況不應該是直接把他們摁死或者送上斬仙台剔出仙骨，打入輪迴，扔進畜生道什麼的嗎？
不過，這兩者到底哪一個更重，其實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還有，牛金牛作為二十八星宿之一，是如何與織女相識相愛？
就算是那老牛自己分化出一具人身，那織女為何就會甘願嫁給他？
他們到底是真的郎有情妾有意，還是單方面的感情霸凌或者純粹的威逼脅迫？
越想，忽然越感覺有意思。
但現在可不是他吃瓜的好時候。
雖然天庭的神仙對天條都十分畏懼，可是害怕不等於接受。
再則，被罰的到底是牛郎還是牛金牛目前仍未可知，就算是牛金牛自己淪落，那也保不齊會有他的朋友前來尋他的麻煩。
索性，洪塵搖了搖頭不再自擾，轉身回了紅線宮。
攤開姻緣書，裡面又出現了幾對錯亂的姻緣，洪塵順手幫他們斬斷理順後，取出輪迴盤繼續祭煉。
這件後天至寶的模樣十分獨特，雖然以「盤」為名，可實際上看起來卻只有六個環形排列，順時針運行的「黑洞」。
洪塵沒見過真正的六道輪迴，但想來應該和這件仿照六道輪迴所煉製的法寶相差不大。
而輪迴盤的功用，自然也直接參照了六道輪迴，就效果而言，堪稱是極為獨特。
後天至寶的等階，使它祭煉起來也極為困難，好在如今突破真仙，祭煉速度較之以往也更快三分。
正在洪塵忙碌間，一行人馬經過打探之後，也是烏泱泱的朝香火琳宮而來。
為首者，生得一副健碩無比、肌肉虬結的身軀，將自身官袍撐得鼓鼓，好似隨時都要炸裂一般。
脖子之上，一顆碩大的牛頭，頂著一雙金黃色的牛角，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牛眼，寬闊的牛鼻子裡不時噴出白氣。
洪塵：我討厭牛頭人。
跟在牛頭人身後的，多半也是如他一樣，脖子上都是獸首。
二十八星宿以動物命名，如今來了一多半。
「小子，就是你？！」牛金牛重重的哼了一聲，鼻中白霧升騰，眼裡似有火光。
洪塵挑了挑眉，不答反問、明知故問：「你是誰？」
牛金牛上前一步，腳下重踏，踩得雲氣翻湧，同時聲如悶雷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然連我等都不認得，你又怎敢壞我……」
「牛金牛！」一聲呵斥，打斷了正在撒野的老牛，也避免了他自己暴了自己的雷。
出聲的是一個狼頭人。
二十八宿之奎木狼。
這也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主兒，能在西行路上承擔一難，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有背景；第二，自己就是背景。
奎木狼的修為和身份註定不可能是第二種。
所以，牛金牛應該和他有著一樣的背景。
不知是闡教，還是截教，或是大天尊。
天庭經歷了那麼多年的發展，玉皇大帝也招攬了不少人手，麾下實力十分可觀。
「原來你就是牛金牛。」洪塵輕輕頷首，再問：「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小子，你還敢明知故問？」看得出來，牛金牛是個急脾氣。
洪塵哂然一笑：「你既然知道我，那就該知道我知道你，可你今日帶著那麼多人來，倒是讓我疑惑伱到底想做什麼？」
「做什麼？」牛金牛雙目噴火，厲笑道：「當然是教訓你！」
話音剛落，牛金牛毫無徵兆地突然出手，一隻碩大的拳頭猛地轟出，直取洪塵胸膛。
這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氣勢極為驚人，幾乎將洪塵的仙力壓迫得禁錮在身軀中難以外露。
由此便可推斷，他至少是玄仙修為。
其實，也可以說他一定是玄仙。
真仙自然不可能，金仙同樣不可能。
金仙號稱不朽，是大道初成、結出道果的境界。一舉一動、一呼一吸，甚至是一個眼神之間，亦有莫大威能。
殷商末期，闡教十二弟子作為聖人親傳弟子，也還都只是金仙。
到了今日，雖然一般情況下只有玄仙才能在天庭中獲得仙籍。可是，任何一位金仙在天庭中都是中流砥柱，必受重用。
將凡人和仙人分隔開的是地仙境。而將仙人與仙人分隔開的，是金仙境。
太乙金仙、大羅金仙，乃至混元大羅金仙。
皆稱金仙。
只不過它們代表著金仙層次中對大道參悟或運用的不同階段。
成就金仙者，意味著他的未來可以朝著太乙、大羅的目標繼續前進。
不成金仙，那在洪荒中至多就是個強壯一些的牛馬。
話又說回來，洪塵現在連牛馬中的頂級都算不上。
牛金牛悍然出手，可見他已是怒極。
這一拳打不死洪塵，不是他做不到，也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
香火琳宮和月老，都是牛金牛需要忌憚的東西。
所以他再怎麼生氣，最多就是打一頓出出氣也就完了。
可洪塵又哪裡是站著挨打不還手的性子？
境界的壓制導致大多數手段在此時失去效用，或是難以直接反擊。
所以他的選擇只剩一個。
鏘！
鏗鏗劍吟陡然炸響。
猩紅如血、晶瑩如玉的紅塵劍完全不受玄仙氣勢的壓制，瞬間從洪塵體內躍出，頃刻便斬出凶光。
驚艷至極的劍氣剎那綻放。
氣勢洶洶的牛金牛立時不進反退，蹬蹬腳步踉蹌不已，待得站定之時，拳峰上貫出一道斜向的劍痕，仙血滴答滴答快速流淌。
霎時間，香火琳宮外一片寂靜。
眾星宿的目光統統落在飄浮於洪塵身前的仙劍。
「先天法寶！」
奎木狼再度開口，當即引得眾人眸光大亮，如狼似虎。
原本憤怒不已的牛金牛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拳頭，接著牛眼咕嚕一轉。
「小子！將這件法寶給我，我可以保證今後不再找你的麻煩。」
聞言，其他星宿跟著眼神閃動，卻也沒有出聲。
「呵～」
洪塵二度哂笑，伸手握住紅塵劍，抬起手臂，劍鋒直指，蘊於劍體中的濃郁紅芒頓時愈發熾盛。
無需多言，他的動作已經說明一切。
牛金牛閉上嘴，哼聲如同雷震，接著，他雙手中驀地現出兩柄金光熠熠的彎刀，其光輝、曲度與材質，和他頭上的牛角幾乎一模一樣。
唰！
視野無從捕捉他的行動，只是反應過來的時候兩道交叉的金色刀芒已經近在咫尺。
洪塵不急不慌，擰劍輕振。
殷紅劍氣蕩漾，凶戾無比。
黃金刀芒頓時猶如泥牛入海般消解泯滅。
緊隨其後，洪塵揮劍，兩道交叉的鮮紅劍氣極速掠出，比方才的刀芒更快更急！
當！
撞擊中，牛金牛的雙刀瞬間爆出星火，熾烈兇猛的劍氣推著他再度後退。
嘭！
牛金牛不慎跌倒，翻滾兩周後才堪堪穩住。
起身，他望著手中被砍出缺口的雙刀，牛眼裡頓時布滿血絲。
猛地一扭頭，他望向其他星宿：「諸位兄弟，幫我一起將他拿下，那先天法寶我可以不要！」
聞言，眾人蹙眉，包括洪塵在內。
倒不是他怕了，而是覺得此時此事不合常理。
牛金牛既然能找到香火琳宮，就意味著他非常清楚洪塵是月老的屬下。
明知如此，上門挑釁甚至直接出手或許還可以解釋，畢竟不管對錯與天條，他們之間確實已有恩怨。
但，叫旁人出手，多少有些不智。
「你莫不是得了狂牛症？」洪塵直接開口。
很顯然，他確實更希望這些人真的向他出手。
這些星宿殺不死也不敢殺他，但只要他們敢出手，那月老絕不可能坐視不理。
洪塵真的很想和這位上司碰個頭，匯報一下近來的工作，再順便想辦法和女媧娘娘搭上線。
牛金牛果然大怒，天穹中一顆星辰光芒大放，身為星君，勾動本命星辰，自然是即將全力出手的徵兆。
但下一刻，一隻手卻按住了他的肩膀。
又是奎木狼。
洪塵不禁皺眉，同時暗暗地在小本本上為他多添幾筆。
牛金牛憤懣轉頭，對奎木狼怒目而視。
奎木狼卻面色平淡，聲音沉靜：「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牛金牛眉頭緊擰，雖然聽進去了，卻還是不甘就此罷手。
見狀，奎木狼竟也不急，嘴唇微動，卻無聲音傳出。
傳音。
不多時，牛金牛眉頭逐漸撫平，眼中神采漸復，最終，他竟笑呵呵地看著洪塵與他手中的紅塵劍，目光戲謔。
這一刻，洪塵即便再是遲鈍，也知曉已有陰謀誕生。
且定然與紅塵劍相關。
似乎，他還是低估了先天法寶的價值。
洪荒誕生至今已過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先天而生的寶物在長久的歷史中幾乎已經被搜刮殆盡，且隨著一代代的傳承、劫難和廝殺，毀壞不知凡幾，數量不增反減。
如今的洪荒，先天寶物幾乎全部有主，卻主人大多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哪怕是下品先天，也早已是極其罕見。
洪塵不知道紅塵劍屬於哪一個品階，但肯定不是下品。
心中一嘆，他收起劍來。
果不其然，站在對面的眾多星宿們瞬間目光與神態都跟著變化起來，複雜難明。
隨後。
牛金牛朝著洪塵冷笑一聲，接著突然轉過身去，大手一揮，道：「今日有勞諸位兄弟陪我跑這一趟，走！我請大家喝酒！」
一群人忽然大笑起來，竟是頭也不回地便走了。
看來，麻煩似乎才剛剛開始。
「你應該讓我殺了他們的。」
深藏蘊養於真靈之中，與洪塵的大道法則浸潤融合的紅塵劍靈傳出意念。
洪塵凝視著那一群星宿的背影，緩緩搖頭：「殺不死的。」
這些個星宿，大多來自於封神一戰中隕落的修行者或是凡人。
他們在死亡之後，真靈受封神榜接引，在封神大戰結束後受封為神。
雖然從此以後必受封神榜轄制，無法修煉突破，一生受人驅使，但同時也獲得了不會被真正殺死的特性。
就算方才直接讓紅塵劍將他們全部斬殺，他們的真靈也會回到封神榜上，經過一段時間的蘊養之後，很快又能重新出現。
打不死的敵人，比趴在腳面上的癩蛤蟆還要噁心。
「就算殺不死，也可以震懾他們。你肯定看到了他們剛才那種令我感到噁心的眼神，我真想把它們剁成碎片，再把它們的魂魄一劍接著一劍地切開，聽一聽它們的哀嚎……」
「呃……雖然有點冷酷，但也不是不可以。會有機會的，不過不是現在。」
「你該好好修煉了。」
「我難道沒有努力嗎？」
「那就更努力一點！」
「好好好，你厲害，聽你的。」
這和找了一個監督自己的人有什麼區別啊？
返回紅線宮，洪塵徑直上了三樓。
修煉片刻之後，他忽地睜開眼睛。
「好像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指的是？」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找我的頂頭上司月老來幫我主持公道，雖然這麼做好像會麻煩他，可是這一切不都是因為紅線宮的工作麼？他有義務為我解決。」
「說得好，但是月老不在，而且你聯繫不到他。」
「那就退而求其次。」
「嗯？」
「別忘了，我還認識大天尊的崽兒。而且是她帶我來香火琳宮，就連這份工作也是由她交給我的。」
「哼……」
「嗯？你覺得不行嗎？」
「行，當然行，太行了！」
洪塵笑了起來，當即拿出傳音玉佩，輸入仙力，玉佩頓時泛起明亮光輝，一明一暗宛如呼吸。
不多時。
「洪塵？」玉佩中傳來聲響。
洪塵瞬間神色一轉，聲音也跟著嚴肅起來：「綠衣仙子，有一件事恐怕需要你的幫助。」
「哦？你說說看？」
「是這樣的，剛才有人來找我了，他們說的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