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穿越時空，六十年前
「改變歷史……」
何應求看著眼前的馬小玲和況天佑，臉上皺紋堆積得更緊密了些。
「我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有沒有用，因為茅山的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相關的記載。但是如果找你們的人真是觀音菩薩的眼淚化身，那我想應該還是有一些可信度的。況且，你們現在來找我，就證明你們都已經下定決心了。」
況天佑嚴肅頷首：「不錯，如果能夠回到紅溪村阻止將臣咬人，我和復生就不會變成殭屍，珍珍也不用像現在這樣陷入糾結。」
「糾結？」馬小玲不懂，「珍珍不是和你在一起了嗎，她還糾結什麼？」
「她覺得自己是普通人，遲早有一天會老、會死，所以她希望我能把她也變成殭屍。」
馬小玲愣了愣，「那你？」
「我沒有答應她，以後也不會答應她，我不希望她和我一樣變成吸血的怪物。包括今天的事情，我也沒有告訴她，因為如果歷史真的被改變的話，我和她也不會相遇。」
聞言，馬小玲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什麼。
何應求問她：「小玲，那你呢？回去準備做什麼？」
「求叔，這還用問嗎，當時是回去殺將臣了！」馬小玲解釋道，「因為上次玄靈大帝附身傳藝，我學到了很多新的法術，我相信這次回去之後，我又很大概率能夠斬殺將臣。還有，要是能在六十年前找到我姑婆一起聯手的話，把握就更大了。」
何應求點了點頭：「你說得也有道理，可惜當年我還沒有出師，也沒在紅溪村附近，要不然你還能去找我。」說到這兒，他回頭朝屋裡喊道：「小波，準備好了沒有？」
屋裡飛出一個光團，上下晃動。
何應求笑道：「好，辛苦伱了，去休息吧。」回過頭來，他對馬小玲說：「你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都是最新而且威力也最大的，正好可以把你身上的所有裝備都替換一遍。至於價格……」
「求叔，你就別跟我說價格了，要是我們真的成功了，那到時候歷史改變，你肯定也不會來這裡開遊戲廳。如果我們失敗了，你還好意思跟我要錢嗎？」
這番話說得何應求滿臉無奈，只好搖頭道：「那行吧，不過你換下來的東西都交給我，我拿去賣二手的也能回收點本錢。」
馬小玲笑道：「沒問題。」
何應求看向況天佑：「六支雪天使，這是所有的存貨了，這玩意兒製造起來不容易，危急關頭你可以一次性喝四支，再多就會影響你的腦子，到時候敵我不分，後果難料。」
「我記住了，謝謝你。」
片刻，馬小玲換上新裝備，身上帶滿了符咒等物品，與況天佑一同前往通天閣。
「你沒告訴阿塵？」況天佑在車上問道。
「沒有，要是成功了，說和不說都沒區別，要是失敗了，那到時候再說也沒關係。」
「你這樣隱瞞，不怕他生氣？」
馬小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當初他還跟我隱瞞你們的身份，我到現在都還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呢！」
況天佑不再多言，他真怕自己再多說幾句就露餡了。
不過，他也搞不懂為什麼洪塵本來說好要坦白，可到現在居然還沒有行動。
「為什麼不坦白？這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嗎？什麼都好奇只會害了你。」洪塵將復生的臉蛋當做麵團揉到通紅才放開。
復生趕忙撒腿跑遠，隔著沙發茶几道：「明明是你之前就說要和小玲姐姐坦白的，你自己說話不算話，還不讓人問了？」
洪塵白了他一眼：「你不懂。」
之所以延遲坦白，當然是因為香火神印。
他之前說要坦白，重要原因就是想儘快培養馬小玲，但是既然香火神印已經幫他完成了任務，那這個事兒自然就不急了。
退一萬步說，如果馬小玲始終不知道他的身份，那這就等於給他們之間的關係留下一份隱患，但這個隱患也可以說是他故意留下的陷阱。
等到哪天命運等不及的時候，它就會利用馬小玲來對洪塵展開報復。
屆時，洪塵就能再斬它一次。
雖然他這樣做也是在利用馬小玲，但是他有信心跟馬小玲解釋這件事並且獲得她的諒解。
畢竟馬家擺脫命運獲得的好處更多。
復生見他不願多說，一時間也沒了辦法，只好悶悶不樂地坐到沙發上，拿出一隻血天使插入吸管慢慢喝著。
片刻後，他看向牆上時鐘，忍不住又說：「三點半了，你還不出發嗎？」
洪塵：「皇帝不急太監急。」
復生氣得小臉再次通紅。
又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不太明白，為什么爸爸一定要那麼堅持地改變歷史。我覺得我們現在不是也挺好的嗎，珍珍姐姐那麼喜歡他，又把我照顧得很好，我也現在也能長大了，而且還有血天使可以完全替代人血。」
聞言，洪塵笑了笑，攤手道：「我的想法其實和你一樣，畢竟你看現在本來應該和你們作對的山本一夫也已經死了，世界不會再輕易陷入危機，你們一家三口完全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就算未來出現什麼麻煩，那也是未來的事情。」
復生聽得眼睛亮起，起身跑到洪塵身邊，抱著他的胳膊笑道：「原來洪叔叔你和我想的一樣啊。那你為什麼不勸勸我爸爸呢？」
「那當然是因為……我不是況天佑，所以我不知道況天佑對過去究竟有多深的執念，更不理解已經死去的何阿秀對他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還有……」洪塵看著復生的眼睛，「我也不知道，過去的六十年裡，他每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心裡到底有多麼的愧疚。」
復生當即愣住。
好一會兒，他揉了揉發紅的眼睛，道：「那他為什麼就能捨棄珍珍姐姐呢？」
洪塵搖頭：「這不是捨棄，而是抉擇。因為如果歷史改變，他就不會和王珍珍見面，自然不會產生所謂的感情，到時候王珍珍不認識他，自然也不用糾結著讓天佑把她也變成殭屍，她可以有一個更正常的愛人和她度過一生。到了那個時候，能記得他的只有六十年前的況天佑，所以，嚴格來說，他對自己更加殘忍。」
復生噘著小嘴，忍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忍住，抱著洪塵哭了起來。
十分鐘後，洪塵一把將他推開。
「你夠了啊，六十多歲的孩子怎麼還那麼能哭呢？」說話間，他站起身來，道：「你去找你珍珍姐姐玩吧，我也要出發了。」
回到臥室，他換了一身青色道袍，控制頭髮迅速生長後挽起道髻。
「哇，洪叔叔你這麼穿真帥！」
「拍馬屁也沒糖給你吃，再見。」
下一刻，復生便看到洪塵的身影迅速虛化直至完全消失。
通天閣。
妙善布下陣法，身前擺放兩盞青蓮燈，各接一根慈航線，線的另一端系在馬小玲和況天佑的脖子上。
「六十年前的今天，就是況天佑和山本一夫被咬的日子。你們回去之後，只能儘量拖延或者殺死將臣，其他的事情不能做，更不可以隨意改變其他人的命運，否則將會導致難以預料的後果。慈航線會保證你們精準地回到六十年前的那一天，如果任務失敗，而慈航線又斷了，那你們都會被捲入時空亂流，永遠無法歸來。」
「我明白了，現在出發嗎？」況天佑有些迫不及待。
馬小玲卻道：「如果我們成功了，還需要再通過慈航線回來嗎？」
妙善搖頭：「如果你們真的成功，那麼六十年前以後的歷史都會改變，而你們身為上一個歷史的人物，會直接在六十年前消失。還有其他問題嗎？」
兩人搖頭。
妙善見狀當即施法，很快，正前方一座時空通道打開，馬小玲和況天佑頓時被吸入其中。
下一秒，洪塵在妙善身旁出現。
「你是卡著時間過來的嗎？」妙善問。
洪塵搖頭：「碰巧而已。」他的目光落在青蓮燈和慈航線上。
見狀，妙善主動道：「你放心吧，我沒有對它們做任何手腳。」
「我不是在懷疑你會對這些東西動手腳，而是認定你們根本就不會讓他們失敗。」
「失敗與否，要看他們是否能阻止或擊殺將臣。」
洪塵頓時笑了起來：「普通人都知道不能把自己的希望完全放在別人的身上，觀音和如來又豈會如此？」
妙善皺了皺眉，堅定道：「我真的沒有其他的準備和打算。」
「那就是觀音和如來沒有告訴你。」說罷，洪塵又輕輕搖頭：「無所謂了，反正結果都一樣。」
「我不明白，洪先生可否為我解惑？」
「簡單。如果不改變這段歷史，那殭屍的出現對神仙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打擊，他們可能礙於某種規矩不能對殭屍出手，但是殭屍又要吸人血，屆時如果普通人求到他們身上，他們豈不是只能旁觀者干著急？又或者，是一些其他的原因？」
比如說，他們也被命運給控制了，所以想要抹掉這一段失敗的經歷，重新創造一個符合自己心意的結果。
妙善聽不明白，反而更加疑惑。
洪塵卻不再與她多言，而是徑直走向時空通道。
最後一步之前，他回頭道：「希望下一次還能見到你，還有，替我轉告如來，下次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他的。」
說罷，他便徑直邁入通道之中。
洪塵前腳剛剛離開，正茫然中的妙善身後頓時金光大放，梵音唱響。
她急忙起身向後拜下。
滿頭大包的如來身邊站著與妙善相貌一模一樣的觀音。
「阿彌陀佛，這位世界之外的來客的確知道很多事情。」
「世尊，這是否會影響你歷劫？」
「不會，無論如何，我都該去紅塵中走一遭。且看他們與將臣之爭，事後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抹掉這段歷史，讓它重新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