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天人合一王重陽
小龍女劍光凜冽，寒氣繚繞，招式精妙絕倫，殺機儼然。
但畢竟境界相差極大。
洪塵僅是稍稍運起御龍乘風之法，外象不顯，龍形不見，身軀便也靈動如風，飄揚隨轉，總是在劍鋒即將加身之前輕輕一晃便倏地錯開，同時還不影響他讓自己心情愉悅。
小龍女久攻不下，卻也絲毫不見氣惱。同時她的出劍速度更快，招式也更加綿密，如疾風驟雨，似閃電驚雷。
不多時，洪塵收起目光。
身軀倏地遠遠退開，可掛在腰間的天問卻自行出鞘，與小龍女糾纏起來。
以先天無形劍氣洗鍊溫養過後的天問，此時已經能夠以先天無形劍氣為橋樑，間接達成御劍之效。
小龍女眸中閃過一絲驚色，接著又格外認真地與孤零零騰空的天問鬥了起來。
此時，她已從最初的阻止外人進入古墓，變成了借外人之劍磨練自我。
「你就是楊過？」
洪塵忽然開口，孫婆婆猛地扭頭，看見洪塵站在身旁一手放在楊過頭頂，霎時汗毛倒豎。
楊過自是不比她好多少，小小的身軀忍不住劇烈一顫，可感受著頭頂的大手，又不敢倉促逃開，只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我是叫楊過，大俠有何指教？」
洪塵翹起嘴角，可在楊過眼裡卻更像是惡魔的微笑。
「我看你骨骼驚奇，乃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所以準備傳你武功，伱意下如何？」
霎時，楊過與孫婆婆都愣住了。
可下一秒，楊過直接鬆開孫婆婆的手，動作迅疾地跪在地上磕頭：「楊過拜見師父！」
片刻。
孫婆婆牽著楊過下去備茶。
小龍女坐在洪塵對面，額頭帶著一層細密且晶瑩的汗珠，胸脯微微起伏，聲音清冷嬌柔：「多謝閣下指點。」
「不必謝，幫我一個忙。」
「請說。」
「我要找一個人，我覺得他有可能在活死人墓深處。」
小龍女搖頭：「不會，孫婆婆每日都會在活死人墓中清掃和巡查。」
「如果是我，她能發現嗎？」
小龍女蹙眉。
洪塵又道：「況且，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活死人墓。」
小龍女面容沉靜地想了想，問：「你說的是王重陽？」
「對。」
「他死了。」
「沒有。」洪塵頓了頓，語氣肯定：「他一定還活著。」
小龍女不再反駁，同時認真思索起這樣的可能性。
活死人墓的建造者就是王重陽。
那時候的王重陽還不是一個修道之人，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憤青和行動派。
之所以建活死人墓，不是要給自己修陵，而是為了掩人耳目地建造一座藏匿兵甲與糧草的倉庫，以待將來繼續起兵和金國對抗。
所以，活死人墓里的格局其實既不陰森可怖，也不狹窄難行。
「師父，請喝茶！」
楊過跪在地上，雙手高舉茶杯，神態十分恭敬。
洪塵知道他其實並不完全信任自己，只是因為他剛才表現的武力值超乎想像，所以不得已而為之。
但洪塵也不並不在乎他具體如何作想。
喝了茶，洪塵提起孫婆婆送來的毛筆，在紙上寫下蠅頭小楷。
不一會兒的工夫，兩部墨香四溢的功法完整呈現。
移花接木和降龍十八掌。
將筆一投，拽起紙張拋到楊過面前。
「往後你就是丐幫弟子，等你長大些，若是能力合適，就繼任幫主吧。」
能創出黯然銷魂掌，掌法天賦應該不差。
黃蓉是個好幫主，但是她的女婿耶律齊就算了吧。
蕭峰自十六歲開始為丐幫出生入死，可因為是契丹人所以被打壓成武林公敵。
耶律齊身為遼國皇族，蒙古宰相之子，因為岳父郭靖、岳母黃蓉和師父周伯通搭上了參加丐幫比武大會的直通車，一轉頭就成了丐幫幫主。
別人怎麼看洪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他自己身為蕭峰的大哥，且擔任過一段時間的幫主，對於這樣的後來繼任者是真的極其膈應。
也就黃蓉對丐幫的控制力遠超前輩，否則恐怕也不會如此順利。
但。
在洪塵面前，她也算不得什麼了。
黃蓉自打生了孩子，好像突然就變得不可愛了。
如果可以理解身為人母的感情變化和對楊康的複雜情緒，那就應該也能理解楊過作為一個孤兒的孤寂無助和茫然無措。
不說其他，一個未來的新五絕，當然可以碾壓一個號稱才俊的耶律齊。
楊過愣愣地抓著墨跡未乾的紙張，嘴巴張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孫婆婆見狀，連忙伸手搖了搖他的肩膀，低聲催促：「還不快點謝謝你師父！」
楊過回神，納頭再拜：「過兒多謝師父栽培！」
「別謝的太早，我怕你待會兒會哭出來。」
「啊？」
洪塵轉頭：「孫婆婆，勞煩您給他準備一間密室，待會兒我去教他，要是練不成，那就別放他出來。」
「好！」孫婆婆笑呵呵地答應下來，對楊過的機緣感到非常高興，當即便不顧楊過的驚愕失神將他拉了下去。
小龍女起身：「走吧，一起找。」
「好。」
兩人往活死人墓內部而去，不多時便來到擺著一口口石棺的地方。
「這裡就是整個活死人墓的最深處。」小龍女淡淡地說。
洪塵四下觀望，除卻石棺之外，似乎並無任何異常。
念頭一起，兩道金芒輝鑠的龍氣透體而出，左右分離，在石室內緩慢盤旋。
小龍女眼中波瀾再起。
驀地，左側龍氣突然穿過石壁，洪塵跟著閉上眼睛，共享龍氣視角，立時便看見了石壁另一端的景象。
一座自然天成的洞穴，倒懸在頂端的鐘乳石結成一片密林，不知由何處滲透的光芒在一彎泉水中打出粼粼波光，沿著清透的泉水向外，更有一路的綠植鮮花。
睜開眼來，龍氣回歸。
他指著左側石壁道：「可以打通嗎？」
小龍女：「有人嗎？」
「沒看到人，但的確另有天地。」
小龍女未及時回應，似乎在憂鬱。
洪塵又說：「另一邊應該也有獨立的入口，但想來極其隱匿，而且那邊和活死人墓也並不相通。打開這面石壁，之後可以再封起來。」
「好。」小龍女輕輕頷首，「你來封。」
「可以。」洪塵笑了笑，並指成劍，隔空划動。
無形劍氣切割，石壁上一簇簇粉末簌簌流淌，一道非要細看之下才能發現的縫隙迅速延伸。
小龍女眉頭微揚，看著洪塵的劍指，眼中好奇更甚。
不多時，無形劍氣在石壁上切出一個一人高的方塊，洪塵五指內扣向後一拉，一方完整的方形石壁頓時被移開。
透過這道厚重的「石門」，後方景象立時呈現。
小龍女不由得上前一步，纏在手上的金鈴索發出悅耳的輕響。
「此處非人為開鑿，難道他真是假死之後始終生活在這裡？」
洪塵點頭：「應是如此。」
小龍女黛眉輕蹙，眼神中有些不喜。
倒不是因為毗鄰而居，而是由於對方與古墓派祖師之間的愛恨糾葛，令她對王重陽也無甚好感。
「過去瞧瞧？」洪塵邀請。
「嗯。」
兩人穿過石門，一前一後踏入洞穴，從腳下的泥土地面來看，應是多年無人至此。
至於光芒，一方面是從洞穴前方投來，另一面則是從攀附在石頭上的那些自然釋放出螢光的苔蘚。
順著泉流向前，洞中寂靜無聲，腳步乃至呼吸心跳都變得異常明顯。
不多時，洪塵腳步一頓，尾隨在身後的小龍女也停了下來。
洪塵回頭：「你聞到了嗎？」
小龍女輕輕一嗅，瓊鼻微皺，甚是可愛，「沒有，你聞到什麼了？」
「煙火氣，還有米飯的香味。」
小龍女腦袋往左一偏，詢問的眼神好似也在說：我看你是餓了。
洪塵不由失笑，舉起葫蘆喝了口酒，道：「我的鼻子很靈，應該不會出錯，看來咱們能混一頓午飯吃。」
事實上，他已經感受到了與眾不同的氣息。
那是天人合一之境方能擁有與感應的氣息。
繼續向前，穿過三重連彎，避開洞頂滴水，眼前豁然開朗。
穹頂高達數十丈，洞穴如同一隻倒扣的碗，下方結了一座草廬，面向一個直徑三丈左右的圓形出口，外面便是藍天白雲，自然清風。
草廬前，三塊石頭壘成灶火，火上黑不溜秋的鐵鍋咕嘟嘟響，不斷散發出米飯的香氣。
洪塵看了小龍女一眼，小龍女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
灶火旁，坐著一個白髮白須的黑袍老道士，一雙手烤著火，正閉著眼打瞌睡。
小龍女看向洪塵。
洪塵點頭，邁步上前。
靠近兩丈之內，老道這才徐徐睜眼。
略顯渾濁的雙目第一時間與洪塵對視，眼瞳微微收縮，繼而點頭示意，接著他又看向後方的小龍女，稍一思忖便面色恍然。
「都是稀客啊，兩位快快請坐。」
洪塵自然不會客氣，直接坐在他身旁，而後朝站在原地不動的小龍女道：「沒事，過來吧，準備吃飯。」
老道呵呵一笑：「早知道兩位貴客要來，貧道就多煮一點了。」
洪塵上手掀開鍋蓋，看著滿滿的米飯：「你煮的不就是三人份嗎？難道你平時一個人也吃得了這麼多？」
「哈哈哈，小友果真妙人。」
「王重陽小朋友，你這麼說話可不太禮貌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