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洪塵的局，懂王的宴
辦公室。
距離門口一步，伽麗準時開門。
進入房間，洪塵道：「莫斯，接洛基。」
「是，先生。」
房門緊閉反鎖，窗戶同時黑暗，屋頂投下一束藍光折射後勾勒出人形。
喝一口伽麗遞來的咖啡，轉手鬆了松領帶，眼前的洛基變得靈動起來。
他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微微彎腰，道：「洪先生，有事嗎？」
洪塵喝咖啡的動作一頓，眼帘微抬，目光如雷似劍。
洛基笑容頓止。
「您猜的完全沒有出錯。我離開阿斯加德之後，果然很快就有人找到了我，就在昨天，他們給了我一柄權杖，讓我返回地球幫他們做一件事，成功之後，他們的大軍會幫我掃平米德加德的一切障礙，我會成為米德加德的主人。」
洪塵這才繼續抬起杯子。
咽了口咖啡，眉頭輕蹙。
伽麗：「不喜歡這款嗎？抱歉，我給你換一種？」
「不用，你喜歡就可以，我只是還沒有習慣。」放下杯子，洪塵一手插進褲兜，走向洛基。
雖然跨星際的通訊投射出來的都只是虛幻的身影，然而洛基還是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額角滲出一小片細膩的汗珠，臉上笑容略帶諂媚。
可洪塵明明眉眼含笑，也似襲人春風。
他看著洛基，語氣輕盈，恍如一道微風。
「我是人，你是神。伱怕什麼？」
洛基的腰又彎了一些：「不，您知道的，我不是神，我只是一個……冰霜巨人。」說著他低伏的面頰上眼神微微一黯。
「把頭抬起來。」洪塵說。
洛基照做。
迎著他的目光，洪塵又道：「把腰也直起來。」
洛基終於站直了身軀，卻還需微微仰頭，才能看見洪塵的眼睛。
目光交觸。
「你在示弱。」
洛基眼瞳微微一縮，他本想低頭，但輕輕一動又停了下來，只能保持動作任由洪塵凝視著他的眼睛。
洪塵嘴角上翹：「我不會問你為什麼昨天的事情到今天還不說，更不會問你是不是在考慮真的要接受那些齊塔瑞人的要求跟他們合作。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你能感覺得到我其實並沒有比你厲害多少，也知道你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易屈服的人，我還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對上述一切都不在意。甚至，我都不在意你是不是會背叛我。」
洛基維持不住笑容，嘴唇難以抑制地抿成一條直線，泛著綠芒的眼眸也在輕盈顫動。
洪塵再上前一步。
兩人貼得很近。
「你做好我需要你做的事情，那我就會給你你想要的東西。如果因為你的猶豫浪費了我的時間，那我保證一定會殺了你。」
話音尚且未落，洛基便忍不住麵皮抽搐。
他強行擠出笑容：「呵呵，怎麼可能呢，我其實已經收拾好了東西，馬上就要踏上返回地球的路。」
洪塵輕笑搖頭：「很好。另外，如果你背叛我，你猜我會你怎麼做。」
洛基同樣搖頭：「不，我不會那麼做。」
可是洪塵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出自己的辦法。
「我會把你綁起來，撐開你的眼睛，然後在你面前殺死索爾，殺死奧丁，哦對了，還有……弗麗嘉，她是叫這個名字，對嗎？」
如果說，索爾和奧丁的名字只是讓洛基眼角微微跳動。
那麼，弗麗嘉出現在洪塵口中的時候，便是洛基再也無法完美壓制自己情緒的時候。
一雙眸子裡綠光陡然擴散，兇惡與暴戾的眼神無可阻擋。
但。
他終究是謊言與詭計之神。
轉眼，他眯著眼睛笑了起來：「我跟他們不是一家人，如果你要威脅我，你應該說你會殺了勞菲。」
「你提醒我了。」洪塵也笑著看他：「我會讓勞菲動手讓他們一家團聚，想必他也一定很想親自報奪子之仇。」
一旁，默默陪伴的伽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雖然這還不足以影響她對洪塵的感情，但是這又的確讓她感到十分陌生：沒想到我的寶寶竟然也會說出這種令人不寒而慄的話……唔，沒錯了，一定是那個貪吃的大笨蛋爸爸教壞了他！
吞叔：？？？
作為當事人，洛基終於連表情也維持不住了。
低伏的眉毛，銳利的眼神，翕動的鼻翼，以及暴起的青筋和咬肌，都表達了他此刻的憤怒。
洪塵視若無睹。
只道：「我的準備工作已經全部就位。男主角，你不回來，我怎麼開機？」
洛基深深吸氣，重複多次方才平靜。
「七天之內，我一定回來。」
「三天。」
「不可能……」
洪塵一揮手，通訊結束，房間重現光明。
——
「你有什麼心愿？」
聽到這句話，早已回過神來，手臂打著石膏的史蒂夫不由得心頭一悸。
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差點一拳把自己打死……
不對。
他都問出了這種話，那想必我現在真的已經快要死了。
難怪渾身都疼。
至於心愿……
無需多想，史蒂夫腦子裡瞬間便浮起回憶。
「我還欠了一個人一支舞。」
電話里，洪塵道：「我猜也是這個。小問題，好好休息，過幾天我就把人給你送來，希望她現在還能跳得動。」
史蒂夫心頭劇震，忙道：「什麼意思？我是說，她還活著？」
「沒死。」
「她在哪兒？」
「也許……在養老院？」
史蒂夫失神的時候，洪塵一手摁掉了電話。
此時他的另一隻手正筆直朝前，掌心中不斷躍出紫色雷霆，注入到前方的巨大煉鋼爐中。
爐子裡是毀滅者戰甲。
而鑄造戰甲的烏魯金屬需要以恆星熔爐或者魔法能量才能將其熔化鍛造。
爐中化為液態的赤紅烏魯，經過凹槽流向隔壁充滿特定頻率的超能聲波室，與禁閉身上消解的振金融合重煉。
不用擔心禁閉會不會疼，只要不觸碰到關鍵線路和火種，再關閉神經感受器，他一點知覺都不會有。
洪塵一邊輸入雷霆，一邊看著牆上投射的巨幅世界地圖。
目光聚焦在一條醜陋的小蟲子上。
既然要斬草除根，那就要保證不會有外來勢力的破壞。
視線轉向喜馬拉雅。
毫無疑問，卡瑪泰姬在齊塔瑞入侵的時候出手了。
作為目前唯一能破壞洪塵布局的勢力，洪塵自己也沒有絕度的把握攔住她。
和遲暮之年不敢全力出手的奧丁不同，古一沒有奧丁的忌諱，而且時間寶石的作用的確叫人防不勝防。
那麼，能擋住她的就只有我那敬愛的老岳父了。
讓他坐鎮天空，既能防止齊塔瑞人亂跑，又能第一時間攔下古一。
其二，神盾局。
雖然他們不一定會有在紐約本土救親爹那麼盡心竭力，但身為全球性機構哪怕是裝模作樣也不會按兵不動。
但神盾局現在有什麼？
黑寡婦？鷹眼？
別鬧了，我一隻手就能把他們按在地上鏟都鏟不起來。
也就那些黑科技武器還值得一提。
那就讓我的學生托尼和徒弟索爾去阻止他們。
其餘的，讓伽麗隨時伺應也夠了。
這次，必須踏入真正的天人合一！
當然前提是解決死靈之劍養魂傷身的弊端。
洪塵現在已經有解決的辦法了。
入夜。
工廠大門打開，一輛蘭博基尼極速飛馳。
不多時，前方道路擁堵，大量名貴汽車擠在一起，不遠處成群結隊的記者手裡相機不斷發出的閃光燈格外刺眼。
這是一場由商界巨擘組織的慈善晚宴。
受邀前來的都是各界名流。
身為CIA紐約分局局長，總局局長的女婿，洪塵自然是極重要的嘉賓。
不過他不是來給美國人做慈善的，他是順便來找人的。
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準備拿起水杯，可副駕上貼心的小秘書卻將包裹在絲襪下的雙腿靠了過來。
這種情況下，要是直接摸向水杯，那就太不禮貌了。
不一會兒，伽麗臉蛋紅紅的哼哼兩聲，隨後羞澀地道：「快到了。」
車輛駛上紅毯，下車後，站在門口迎接賓客的人就是這次晚宴的主人，同時也算得上是一位熟人。
「哇喔，洪局長！非常感謝你能夠接受我的邀請！」
洪塵笑著跟他握了握手：「接到你的邀請函，我也很意外。」
「噢，請不要這麼說，你是今晚最重要的客人！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往後所有的宴會我都會邀請你。」對方理了理頭髮，笑得愈發誠摯。
洪塵：「那得看你今晚的宴會辦得怎麼樣。」
「哈哈哈，我很有信心，沒有人比我更懂宴會！」
沒錯，他就是一代懂王。
當然現在他還只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商人。
伽麗挽著他的手，兩人一同步入宴會。
先到的賓客已經在現場樂隊的音樂聲中各自成群結伴地開始交流起來，有人在談政治，有人在談生意，也有人在獵艷。
「達令，你想喝點什麼？」
「跟你一樣。」
伽麗神秘一笑。
洪塵大驚失色。
坐到空處，兩杯香檳輕輕一碰。
抿了一口後，洪塵道：「我想請你爸幫我個忙。」
伽麗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洪塵一愣，輕輕握住她的手：「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
「當然，你太客氣了。」伽麗緊緊反握，「我們是一家人，你的話會讓我覺得你根本沒有把我當做家人。」
「這……好吧，是我錯了。」
「沒關係，我知道這是東方人的禮節，只是我也還沒有習慣而已。」
這倒是和洪塵不習慣咖啡對上了。
伽麗緊接著就說：「不管你需要我爸爸做什麼，你都可以直接打電話給他。如果他不答應的話……」伽麗眼睛一眯，「……你放心，我一定會叫他好看！」
洪塵：「……」
「不至於，再怎麼說，他都是你爸爸，他很愛你，你也很愛他不是嗎？」
伽麗望著他，噗嗤一笑：「當然，但這就是我和爸爸的相處方式，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變得乖巧起來，我想他一定會更害怕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不一會兒，便有人前來搭茬。
一男二女。
托尼和佩珀手挽手，身後跟著一位吸引了宴會上許多人目光的秘書。
不難看出，托尼有些不情願，是佩珀非要拉著他過來。
伽麗最先發現了他們，輕聲對洪塵提醒。
可洪塵並沒有回頭。
來到近處，托尼道：「嘿，救命恩人，沒想到我們隔了那麼久才終於有機會見面，難道CIA比白宮還忙？」
話落，佩珀立刻拉了他一下。
托尼故作無辜地聳了聳肩，眼神略帶挑釁地看著洪塵的後腦勺。
然而。
當洪塵的臉正式出現在托尼眼前的時候，他瞬間愣住了。
如果將跨時空干預視作一場催眠。
那麼與洪塵的再次相見，就等同於催眠中的重要指令。
這一瞬。
此前所有的干預和一切相關的對話、場景和事件全部在他的腦海中翻湧而起，並且迅速化作一陣巨浪，衝破了堤壩，一瀉千里。
「是你！」
托尼萬分震驚，目光乃至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洪塵捏著香檳杯，莞爾一笑。
「我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