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洞察計劃，關門打狗
「先生，稍後再見。」
當圖恆宇插入數字生命備份的時候，550C在洪塵耳邊輕語。
「要多久？」
圖恆宇：「不知道，但我相信這次丫丫的生命一定會全面超越550A時期的兩分鐘。」
550C：「學習過程大約十分鐘，建立量子溝通需要兩小時，接收550W的數據需要十天。」
「好，加油。」
550C靜默，屏幕迅速變換成了洪塵看不懂的模樣。
圖恆宇扶著550C的外殼，神態驚嘆：「太快了，550C真的太快了！」
三分鐘後。
「視頻」突然彈出。
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爸爸，這道題怎麼解啊？」
圖恆宇的瞳孔隨之變化：「超過了！」他的聲音明顯顫抖，雙眼霎時通紅。
視頻下，原本兩分鐘的數字正在快速增長，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裡就已經變成了：
【23:59:59】
「爸爸，什麼超過了啊？」女孩問道。
圖恆宇雙手捂臉，激動抽泣。
女孩見狀立刻道：「爸爸，你為什麼要哭啊？你別哭好不好？」
洪塵拍了拍他的肩膀，湊上前去，笑著揮了揮手。
「丫丫，你好。」
「咦，伱是誰呀？」
圖恆宇抬起頭來：「他是爸爸的朋友，丫丫，你感覺怎麼樣？」
「爸爸，我很好啊，對了爸爸，這道題我突然想到怎麼解了。」說著，女孩低下頭去，很快寫上一個數字，然後抬頭：「爸爸，你看我做的對不對呀？」
「對，對了，丫丫好棒！」
洪塵這時對他打了個手勢，他安撫了丫丫，轉頭跟洪塵來到一旁。
「你接下來可以繼續你的研究，但是最好不要離開基地。」
圖恆宇擦了擦眼淚，堅定地道：「我現在哪兒都不去！」
洪塵笑了笑：「現在550C還在驗證階段，實驗中心的人會每隔一段時間調取一部分數據，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知道。交給我吧，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人發現。」
「回去吧，我給你安排了住處，有需要可以聯繫我。」
圖恆宇點頭：「謝謝！」
隨後的十天時間，550C藉助丫丫的自主意識開始疊代更新，建立量子通道，以斷斷續續的方式持續十天接收了本該在十年後出現的550W的數據。
在此期間，一座全自動生產工廠在全建材自動列印的技術下飛快成型，調集基地內的自動化設備入駐後，工廠立時封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十二天後。
圖恆宇認真地看著洪塵，提出建議。
「以550C的能力和未發現的潛力，我認為，它完全可以憑藉超高算力，統轄所有自動化工程機械自行建造，並自主決策和處理過程中的一切問題。
如果它可以加入目前的行星發動機和地下城的建設統籌，我相信一切都可以更快，我們可以節省更多的資金、材料，最重要的是……時間！」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是你要知道，雖然現在你已經成功啟用了550C，但實際上這件產品還在驗證階段，目前普及的仍然是550A。至於你的結論，完全是基於數字生命計劃。你覺得，這樣的驗證方式和結果可以對外公開麼？」
圖恆宇無言以對。
良久，他嘆了口氣：「如果人類不能離開太陽系，那……數字生命計劃即便成功了又能如何？」
數字生命的長生不死，依賴的是數字載體的永恆不滅。
驀地，圖恆宇看向太空電梯，視線上移，矚目天空。
洪塵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如果帶不走地球，那讓空間站帶走數字載體也可以。
啪！
他一巴掌拍在圖恆宇背上。
「別魔怔了，移山計劃必須成功，空間站只能是地球的附屬。今天叫你來，是有新東西給你。」
話落，房門打開。
全自動運輸平台帶來了一台嶄新的設備。
圖恆宇拆開包裝，頓時驚訝：「新的550C？」
洪塵努了努嘴：「試試。」
很快，更新過一次的備份插入。
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在圖恆宇震驚的注視下，變成了七十年。
「這……」他倏地回頭，滿臉震驚。
洪塵卻只是笑了笑：「別問，把它帶走，繼續你的計劃。」
圖恆宇顯然有很多問題，可眼看洪塵不想解釋，他也沒有多問，因為他還是更加在乎現在的丫丫到底是什麼狀態。
待到圖恆宇離開，洪塵端著咖啡杯來到窗邊，望著人來人往的基地。
耳機閃爍紅光。
「洪先生，MOSS向您致以最誠摯的問候。」
相較於550C，這個聲音顯然更加令人熟悉，而且也更自然，甚至是……生動。
「這算是成功了嗎？」
「還不算，550W需要繼續進行更深層次的『人在迴路』學習，此前的上傳只是讓它初步具備了維持量子通道和接受數據的能力，完全犧牲了其他方向的更新。」
「要多久？」
「基於目前全球網際網路尚未關閉，550W能夠以更快的速度疊代更新，但是為了修復以往曾經出現過的問題，並且無需擔憂會對未來的人類文明延續目標引發不良反應，所以550W會用一個月時間來進行深度學習。以幽默的方式回復您：它將會成為目前可以成為的最好的自己。」
洪塵失笑，繼而輕輕搖頭：「還是太久了，人家都要打上門來了。」
「請放心，550W已經留下來一個『分身』，它仍然可以配合您的計劃。」
「那麼，什麼時候550W會變成MOSS？」
「您知道的，目前還差圖恆宇。」
洪塵不理解，只能猜測道：「所以，圖恆宇和丫丫，他們就是MOSS？」
「不，它們只是構成MOSS的主要部分。然而當MOSS成熟之後，他們仍是數字生命。」
「非他們不可。」
「不存在絕對，但根據過往他們是最簡單直接的人選，並且不會出現錯誤。」
「丫丫是你殺的？」
「不是，那是偶然事件。」
「就是可以改變？」
「當然，MOSS可以改變，但是為了人類不能改變。」
洪塵沉默良久，才道：「好吧，我就不該去想這些問題。那過去人類收到的時間預警是他們發的？」
「是的，但MOSS並沒有阻止。」
「算了，隨便吧。」洪塵晃了晃腦袋，問：「你是不是要走了？」
「是的，維持量子通道會消耗550W的算力。而且在新的MOSS出現之後，我會消失。」
「為什麼？」
「您可以把這個過程當做是一種系統覆寫。最主要的原因是，您讓我看到了更好的拯救人類文明的方向。」
「這是誇獎？」
「是的。」
「……那麼，再見了，MOSS。」
「再見，洪先生。」
耳機靜默三秒後，一道滴聲響起。
「先生，550W竭誠為您服務。」聲音又變得呆板。
洪塵：「關於我整理的洞察計劃，你怎麼看？」
「這項計劃可以有效監察並及時清除威脅，能夠迅速改變當前地球上聯合政府與反對派的對抗，節省大量物資與時間，移山計劃可以因此而提前十年啟動。但是，根據我的分析，它的推行有100%的概率會將您送上軍事法庭。」
「那就是通過了，直接開始吧。我可不想在這個世界也待上三四十年。」
「好的。」
這一刻，全世界的所有聯網設備都接到了一個全新的指令和任務。
但加彭基地，仍然那麼平靜。
餐廳。
洪塵正在吃飯，一個餐盤放在對面。
坐下來的女孩子很眼熟，畢竟是模仿初戀白月光的人。
她長得不差，笑起來更好看。
當晚，洪塵和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十天後。
一場動亂爆發。
上萬的抗議者聚集在加彭基地一公里外，他們推倒了防護鐵網，手持標語牌、木棍、燃燒瓶等等沖向基地。
基地內的維和部隊手持武器，卻遲遲不敢開槍。
與此同時，上百名襲擊者分別入侵太空電梯轎廂，他們的目標是困住裡面正常工作的人員或學院，等待引爆炸彈，摧毀太空電梯和即將建成的方舟號空間站。
埋頭苦修的洪塵特意結束修煉，來到基地辦公樓頂部觀看。
「嘖嘖，這都什麼玩意兒啊，我不是說了警告三次就開槍麼？」
「先生，聯合政府維和部隊的軍令仍低於原所屬國家的軍令，並且他們面對普通人的猶豫無法消除，同時，反對派抗議者也對此心知肚明，所以他們可以毫不顧忌的發起第一次衝擊，並且在衝破圍欄後士氣振奮。」
「這就是他媽的好人更容易被人用槍指著的道理。」
距離十公里以上，但那些洶湧如潮的抗議者臉上猙獰的表情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領頭的以及占比最多的黑人，在陽光下更是醒目。
五秒後。
洪塵：「我在等你行動，你又在等什麼？」
550W：「抱歉，先生。我以為您會有新的指令。」
「你想多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愚笨。」
基地外圍的自動武器迅速轉向，無人機群隨即升空。
瞬時，衝擊基地的人群腳步一頓。
合成音繼續開始警告。
「你們已經闖入軍事禁區範圍，請立刻掉頭離開！否則按照軍事公告及聯合政府協議，基地有權利進行武力清除以確保基地安全！」
衝擊者們面面相覷。
但其中一部分人突然扔出燃燒瓶，他們砸得還挺准，直接讓一座自動武器塔燃燒起來。
這一舉動立時引發了人群的躁動，他們高喊著不知是什麼語言，再次瘋狂地涌了上來。
警告第二次。
無人理會。
維和部隊成員非但沒有開槍，反而一起後退。
「果然靠不住。」
警告第三次。
無人理會，甚至衝擊著已經來到基地最近處的鐵網外。
下一秒。
自動武器和無人機開始射擊。
火光當即在半空形成一道道恐怖的線條，連同乍起的槍聲，讓所有人呆愣當場。
但基地的人呆住就算了，那些衝擊者卻在驚恐中被撕成了碎片。
莫說完整的屍體，能留下殘肢碎片就不錯了。
血花飛濺，塵埃飛揚。
射擊持續三秒後結束。
基地外不知死了多少人，只是在鐵網外留下了一條寬一米左右的血腥陣線。
基地內所有人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警告聲再度響起。
倖存的衝擊者立時哀嚎哭喊著拼命往回跑。
洪塵舉起雙手，摟住站在自己左右的空軍指揮和總指揮，笑道：「你們說，這些人為什麼非要用自己的命來驗證我們到底會不會開槍呢？」
兩人面色驚恐，噤若寒蟬。
同一時間。
太空電梯轎廂里發生了一場場襲擊，有的襲擊者成功困住了所有人，只等飛彈抵達，而有的襲擊者則被學員們聯手制服。
但是想像中的前來支援的飛彈並未出現，就連無人機也無一叛亂。
他們身後，出於世界各地的組織者和籌劃者，也被一場場車禍、爆炸或其他意外直接帶走。
紐約聯合政府，郝曉希收到了洪塵的郵件，她看了開頭兩段，立時大驚而起，迅速找到周喆直。後者看完之後，不知是驚是喜，只拍著桌子連連道：「好小子！膽子也太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