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還以為你就算死了爹也要談戀愛呢

  「既然你們願意不說，那我替你們說。」

  洪塵伸出三根手指：「三個條件。答應，他還能活，不答應，馬上給他收屍。」

  段正明和段正淳聞言當即緊皺眉頭。

  少頃，段正明神情肅然：「閣下請講。」

  「第一，往後語嫣所到之處，讓他自覺低頭，退避三舍。」

  「好！」兩人一口應下，尤其是段正淳，他發現王語嫣的長相後就一陣心慌並且有所猜測，他可不敢賭，要不是段譽被洪塵捏在手裡，他自己都想敲斷段譽的腿。

  反倒是段譽，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張口。

  洪塵笑道：「你可以試著吭一聲。」

  「譽兒，住口！」段正明與段正淳同時呵斥。

  不用他們出聲，段譽在洪塵的眼神之下已連忙雙手捂嘴。可他還是忍不住再偷偷瞥了王語嫣一眼，卻見對方根本沒有注意他，反倒望著洪塵面露微笑，心頭頓時一痛，不自覺地低下頭去。

  洪塵：「第二，我要一陽指和六脈神劍。」

  段正淳驚道：「這不可能！」

  「住口！」段正明連忙將他攔下，回過頭來，他雙眉緊鎖：「閣下想要一陽指，我現在就能把秘笈交給伱，但六脈神劍乃段氏至高武學，歷來只在天龍寺中傳承，我和正淳都不會這門武學。」

  洪塵淺笑：「沒關係，我可以跟你們去天龍寺里取。」

  段正明深吸一口氣：「這個條件可否再談談？」

  「談不了。」洪塵不假思索地搖頭，「大理國說白了也不過是撮爾之地，除六脈神劍之外，我實在想不到段氏還有什麼能夠吸引我的東西，包括你那個皇位。」

  聞言，段正明苦笑一聲，「我明白了，請閣下說出第三個條件吧。」

  「第三，讓他繼皇位吧，然後給他娶一個擺夷族女子。」這樣任務也直接完成了，至於追神仙姐姐什麼的，就算把李秋水扛出來洪塵也不樂意啊，那不是給這小子超級加輩麼？

  然而，段正明和段正淳卻是驚訝難掩，完全摸不准洪塵的心思。

  連王語嫣等人也都無法理解。

  洪塵：「就當是提前絕了他的覬覦之心。」

  擺夷族在當地大族，兵強馬壯，威勢甚隆。

  大理國與皇室的穩定皆要看擺夷族是否安定，所以，段正淳當初才會和擺夷族出身的刀白鳳聯姻，並且始終遵循擺夷族的習俗，只娶刀白鳳一人，不得另納任何女子。

  嚴格來說，段譽已經身具一半的擺夷族血脈，無需再次聯姻。段氏本就人丁不旺，他們還指著段譽將來擴充後宮，為段氏血脈繁榮開枝散葉。

  然而，眼下生死攸關，保命第一，由不得他們再多思慮。

  段正明很快點頭：「好，回頭我便禪位給譽兒，並給他娶一位擺夷族女子，而我會前往天龍寺出家為僧。」

  段正淳聞言想要開口，但還沒出聲就被段正明抬手制止。

  看著段譽整張臉埋進濕土中，段正淳也只能長嘆一聲，閉目不言。

  「三個條件我都已答應，閣下可否放人？」段正明問道。

  洪塵收腳，轉身即走。

  來到鍾靈面前，他笑問：「現在我們還能到萬劫谷做客嗎？」

  鍾靈看著被段正明和段正淳拉起來的段譽，見他性命無恙，心裡一松，旋即天真爛漫的臉上浮出一縷苦笑：「當然可以，不管怎麼說，你們還救了木姐姐。」

  阿碧輕輕拉了拉洪塵衣袖：「公子，要不還是算了吧……」

  進谷之前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此時再進去不論如何都難免尷尬，倒不如直接啟程去大理。

  洪塵看向王語嫣，對方搖頭：「我聽公子的。」

  「那……就算了吧，想來是我們與萬劫谷無緣，將來有機會再說。鍾靈姑娘，日後有緣再見。」轉頭對段正明道：「我先去大理等你們。」

  三人並肩同行，木婉清看著他們的背影輕輕咬唇，隨即揉了揉鍾靈的腦袋，便快步跟上。

  「洪公子，我可否與你們同行？」

  洪塵：「木姑娘也要去大理？」

  「……嗯。」

  「好吧，我們的馬車還坐得下，木姑娘不嫌棄就好。」

  木婉清微笑：「不會的。」

  阿碧悄悄看了她幾眼，嘴角微揚。

  王語嫣則神色莫名，多有打量。

  木婉清視而不見，只顧看著前方。

  走出不遠，忽地後方又傳來聲音。

  「王姑娘！我寧可放棄皇位，也不會放棄你的！！」

  不必多言，又是段譽。

  段正明連忙要去捂他的嘴，可還是晚了一步。

  王語嫣神色更冷，握劍的指節瞬間發白，此刻她突然對自己剛才的心軟感到有些後悔。

  洪塵回頭，三個段姓之人同時悚然。

  接著，只見洪塵站在原地，掌出龍吟。

  降龍十八掌第七式：突如其來！

  透體而出的內力凝成一條條紫色的龍形氣勁。

  段正明和段正淳立刻將段譽護在身後，然而段正淳只接了一掌便被打得鮮血狂噴，連同段譽一起撞飛出去。

  段正明以精深的內力和一陽指相抗衡，但洪塵這次卻不只一掌，而是一掌緊跟著一掌！

  洪塵又出三掌。

  第一掌，將段正明的一陽指勁完全擊潰，勁力震盪，段正明的臉色唰地煞白，兩眼凸起，嘴唇緊抿。

  第二掌，段正明尚未提氣便已然抵達，使他硬生生含在口中的熱血噴薄而出，龍形氣勁正中胸口，令其身軀與龍影一同離地騰空。

  第三掌，後發而先至，段正明胸骨斷裂撕碎，胸膛立即塌陷，段正淳飛身去接段正明，但殘餘的掌力仍不是他那點功夫能接得下的。

  龍吟漸落，叢林寂靜。

  大理國的皇帝與鎮南王並排躺在地上輕輕抽搐，口中不斷嘔血卻無法排出導致接連嗆咳，面朝天空的目光很快便開始渙散。

  依舊坐在原地的段譽被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呆滯片刻，而後倏地嘶聲喊叫。

  「爹！大伯！」

  他手腳並用，爬到兩人身邊，看看這個，望望那個，轉眼已是淚如雨下。

  「我還以為你就算死了爹也要談戀愛呢。」

  洪塵的語氣並無太大波動，卻冷得教人連骨髓也一併發寒。

  阿碧同樣震驚，她突然發現自己對公子好像並不了解。

  王語嫣先是驚嚇，而後迅速平靜，她不覺得洪塵做錯了，至少她明白洪塵是為了她才會如此出手。

  木婉清最為輕鬆，她悄悄看了眼洪塵的手，眸中崇拜不加遮掩。

  鍾靈則是嚇得呆呆地站在原地，睜大眼睛不知所措。

  段譽左右手各自抱著一位長輩，泣不成聲地呼喚。

  這時，萬劫谷入口處突然鑽出兩人。

  男的相貌醜陋，第一時間跑向鍾靈，「乖女兒，你沒事兒吧？」

  鍾靈回神，嘴巴一癟，直接撲入他懷中大哭起來。

  那容貌姣好的女子卻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段譽懷中的段正淳，見他滿口鮮血，氣若遊絲，頓時爆發出悽厲地喊聲：「段郎！！」

  聞聲，抱著鍾靈的醜男猛地轉頭，五官不自覺扭曲，目光好似要吃人。

  女子提起輕功轉眼來到段譽身邊，跪坐在地將段正淳攬入自己懷裡，她一手顫抖著取出藥瓶抖出丹丸，迅速塞進段正淳口中。

  段譽見狀，伸手拿過藥瓶，急忙給段正明也餵了一顆。

  這藥丸不知是何物，效果的確非凡，入口即化，數息後兩人慘白的臉色便恢復少許，不斷從口中湧出的鮮血終於停止，眼神也漸漸聚焦。

  「寶寶……」段正淳看著女子，嘴唇微動，聲音低沉沙啞。

  綽號俏藥叉的甘寶寶潸然淚下，撫摸著段正淳的臉頰連連點頭：「是我，段郎，我是寶寶，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段正淳咳嗽一聲，牽動傷勢以至疼得整張臉驟起，可他還是艱難地擠出笑容，有氣無力地道：「寶寶，你又救了我一命……」

  甘寶寶生得本就不差，而今梨花帶雨，更添幾分嫵媚。

  她低下頭來，用面頰緊貼段正淳的額頭，一副恨不得合二為一的模樣。

  「寶寶！！」醜男也終於忍不住發出了小丑的聲音。

  鍾萬仇，甘寶寶的丈夫，兩人成親多年，但唯一的女兒卻是段正淳的崽兒，他知道鍾靈不是自己親生，卻因愛屋及烏而將其視如己出。

  甘寶寶，因鍾萬仇始終嫉恨段正淳，一哭二鬧三上吊地表示我已經嫁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可鍾萬仇的仇只對段正淳，從未對她有過任何怨言，反而言聽計從，反倒是她自己對段正淳念念不忘。

  這價值觀有點爆炸。

  「他們好像真的都有大病。」洪塵一邊走遠，一邊說著。

  三個女孩兒不斷回頭，從她們輕蹙的眉頭便可看出她們對後面的情況並不理解。

  木婉清與鍾靈熟識，於是也最為不忿：「鍾夫人是鍾靈妹妹的娘親，她怎可做出如此不……不妥的行徑？」

  阿碧皺了皺眉，小聲道：「我看鐘夫人和段正淳好像才是一對……」

  王語嫣不解：「如果他們才是一對，那鍾夫人為何要嫁給那位鍾先生呢？」

  洪塵：這個你可以回去問問你娘。

  隨後她們一邊走著，一邊旁若無人的討論起來，洪塵掏出一把瓜子跟在後面豎起耳朵。

  來到馬車旁，她們對甘寶寶和段正淳的討伐終於告一段落。

  將木婉清和王語嫣送進車廂，阿碧這時才回過頭來，憂心忡忡地道：「公子，我們真的要去大理嗎？」

  先是羞辱了鎮南王世子段譽，而後又將鎮南王和皇帝差點直接打死，現在還去大理，豈不等於自投羅網？

  洪塵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而後輕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阿碧害羞的微微垂首，不過眼底隱藏的害怕也散了許多。

  洪塵笑道：「他們答應的東西還沒給，不去豈不是浪費？」

  阿碧抬頭，小臉微皺，眼神認真地道：「公子，我聽說天龍寺就好比是中原的少林寺，歷代大理國皇帝退位後大多都會選擇在天龍寺出家，而且一陽指和六脈神劍又是大理段氏皇族的不傳之秘……總之如果我們現在去的話，恐怕會被群起而攻。」

  「不怕，屆時就好好試一試天龍寺的斤兩，看看它到底能否比得上少林。」說著，洪塵乾脆也坐在車轅上，手裡竹竿輕輕一打，三匹馬同時邁步。

  馬車行駛片刻。

  阿碧忽地又道：「公子，我感覺您之前應該不是這樣打算的。」

  「是啊，我本來是想用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來交換的。」洪塵喝了口酒，嘆道：「可惜天不遂人願，變化總在不經意之間。我早就聽聞段譽是個痴情種子，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是真的為了女人連死都不怕。」

  阿碧張了張口，旋即小聲道：「換了旁人，大概也不會因為這個就真的殺了他吧？想必他一定是覺得公子不會繼續出手了的。」

  洪塵一怔，繼而放聲大笑。

  阿碧說得在理，就連被段譽騷擾的對象王語嫣都說他罪不至死，其他人就更不至於要他的命了。

  可惜，他碰到了一個和大眾不太相似，而且根本不會在意他大理鎮南王世子和下一任皇帝身份的人。

  最後一次，洪塵已經談好條件並轉頭離開，可段譽非要在那種時候開口，以洪塵的霸道蠻橫，來對比他的熱烈誠懇，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表示出他的真誠。

  洪塵十分相信他是由心而發。

  所以他的掌力也是由心而發。

  否則。

  你他媽的倒是真誠了，我他媽說的豈不是成了廢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