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你對我做的那些不可描述的事

  第460章 你對我做的那些不可描述的事

  「有些面熟。」

  「五處主辦,黑騎統領無心,他的腦袋……才被費介縫好不久。」

  范建大驚:「無心?他不是九品高手嗎?怎麼會?!」

  「何道人也是九品高手。」陳萍萍把瓢丟回水瓮:「知道楚平生為什麼殺大皇子嗎?」

  范建被他跳躍性極強的問話搞迷糊了,不明白無心的死和大皇子的死有何關聯。

  「你真相信東夷城那九名劍客是途徑慶國,聽聞大皇子與北齊公主喜結連理,特來京都城道賀的?」

  「你的意思是……四顧劍在上京城吃了大虧,心有不服,已經和葉流雲結成聯盟?李伯華,王十三郎那些人是四顧劍派來保護陛下的?」

  「沒錯,而這其中的牽線人,就是寧才人。」

  寧才人是東夷人,四顧劍要找中間人談合作,她確是最佳對象,而大皇子是寧才人的兒子。

  所以楚平生一劍砍了李承儒的頭,是羞辱李雲潛,也是報復寧才人。

  范建總算是理清了其中的邏輯。

  「可這跟無心有什麼關係?」

  這次陳萍萍沒有說話,費介將黑布重新蓋到無心的屍首上。

  「四顧劍在上京城一戰身受重傷。」

  范建點頭道:「聽說是被西胡大宗師白風的龍影掌一擊斷臂。」

  費介說道:「擊斷四顧劍手臂的,並不是白風的龍影掌。」

  「那是什麼?」

  「是他自己的劍氣。」

  「他自己的劍氣?」

  費介沒有講述戰鬥細節,繼續說道:「四顧劍年幼時,是我治療了他的痴呆病,如今他被自己的凌厲劍氣所傷,戰力下降得厲害,雲之瀾一直在東夷城照顧四顧劍,而李伯華等人之所以來到京都保護陛下,正是因為院長讓無心送去了可以治療四顧劍的傷勢的藥。」

  「這藥……是你做的吧?」

  「是。」費介沒有否認,用手理了理垂到臉前的鞭發:「無心把藥送到東夷城後,在回程的路上失去聯繫,前日四處的人在距離京都七十里外的林地里發現了他的屍首。」

  說完拿出一塊破布遞給范建。

  看形狀應該是從袍子上撕下來的衣角,上面用血寫著兩個字-——「肖恩」。

  「所以你們認為是肖恩做的?會不會是陷害?」

  「陷害肖恩?」陳萍萍說道:「有必要嗎?」

  確實沒有必要,肖恩與陳萍萍,齊國錦衣衛與慶國監察院,本就是仇深似海,不死不休的關係。

  「行了,你該回去看看范閒了,今日之事對他的打擊……應該不小。」

  范建輕哼一聲,點點頭,背著手走了。

  少時,費介說道:「五大人……還能信得過嗎?」

  陳萍萍想了很久:「不知道。」

  ……

  楚平生和長公主李雲睿,海棠朵朵、戰彤彤三人走在通往楚府的路上。

  明明有馬車,他卻選擇步行,還挑了一條繞遠的路。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裡是胭脂巷吧?」

  胭脂巷可不是扎堆賣胭脂的地方,前面就是流晶河,後面就是牛欄街,這條巷子最興旺的買賣是皮肉生意,通俗點講,就是青樓一條街。

  李雲睿看看左右緊閉的樓門,只有懸掛在外面的燈籠亮著,把誘人的牌匾照得一片光明,可是本該熱鬧的街道,此時安靜得叫人心寒,勸酒聲,行令聲,絲竹管樂聲,甚至不可描述之聲……都沒了。

  「唉。」

  楚平生重重地嘆了口氣:「想找個由頭殺雞儆猴都不給機會,真是不爽。」

  他忽然手卷話筒,大聲喊道。

  「太后是我殺的,大皇子是我殺的,我齊國兵馬就要把你們慶國人殺光了,以後打下京都,睡你們的女人,搶你們的田產,殺伱們的父母……」

  「怎麼?沒人嗎?一群懦夫,膽小鬼,孬種。」

  「你們慶人當初叫囂攻打北齊,幫太后報仇的囂張勁兒呢?我這個兇手就在這裡,給你們機會都不中用,那我回家睡覺了……我可真回去睡覺了啊。」

  跟在上京城一樣,他是以逍遙派的「傳音搜魂」之術喊話的,城內只要沒睡的人,不聾不呆,基本上都能聽到他的喊話。

  這時右前方一百多米處傳來一聲悶哼。

  弱質如戰彤彤都聽到了。

  「剛才那個聲音……」

  海棠朵朵說道:「如果我沒看錯,應該是監察院的人殺了一個提著菜刀出門的書生。」

  戰彤彤滿臉不解:「啊?自己人殺自己人?」

  海棠朵朵嗑著瓜子說道:「這滿朝勛貴跟平民可不是自己人,朝廷里的人清楚的很,此時若對他出手,白風就有給京都城送鐘的理由,如此一來,首腦全滅,齊國軍隊便可以勢如破竹,長驅直入,短時間內滅亡南慶。且不說軍事考量,站在個人立場,三省六部,五監九寺的官員和其家眷如今都在城中,你覺得這群人願意與時刻幻想翻身,均了他們財富的平民同命嗎?」

  「……」

  「所以現在誰對他出手,誰就是朝廷的敵人,誰就是滿朝官員的敵人,根本不用他出手,監察院的人就把那群熱血的慶國人宰了。」

  「啊?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會有危險?他在逗監察院和那些沒有自知之明的慶國人玩呢,還能順便嚇唬一下李雲潛。」海棠朵朵對此哭笑不得:「你男人的性格……實在是……滿滿惡趣味。」

  「他……他是你的夫君。」戰彤彤羞紅了臉,像個被挾持的小白兔一樣弱弱說道。

  「那我把正妻的位置讓給你?」

  戰彤彤張著小嘴兒,愕然地看著走起路來左搖右擺,兩襟生風的北齊聖女。

  「我沒想過那麼多,只要……只要他能保戰家和董家平安,我……我就知足了。」

  「原來他是用這個說服你的。」

  海棠朵朵狠狠地白了楚平生一眼:「用這個騙她的身子,你就一點負罪感都沒有嗎?」

  「負罪感?我為什麼要有?」

  楚平生說道:「做我的女人總好過為李承儒守活寡,而且如果不是戰豆豆多事,北齊皇女都是要給我生孩子的。」

  戰彤彤瞧瞧這個,瞅瞅那個,一頭霧水。

  這時楚平生走到李雲睿跟前:「你不生氣嗎?」

  「生氣什麼?」

  「太后是我殺的。」

  她伸出手去,摸著楚平生的臉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娘舅,外祖母,姨娘……那一大家子人都是哥哥殺的,太后她……活得已經夠久了,你進城時不是說了麼,這是喜喪。」

  「還有呢?」

  「還有什麼?」

  「之前把內庫管理權移交給范閒,這事兒……太后點了頭的對麼?我認為你沒道理不去找她做李雲潛的工作啊。」

  「你說得沒錯,我在她面前跪了半個時辰,最後她也沒有答應幫我說話,她兒子可是利用她,將她娘家人殺了個乾淨,我只是不想把內庫還給那個賤人的兒子,她連勸一句都不肯,她死了,我為什麼要難過?」

  李雲睿不僅不難過,還笑了,笑得香肩亂聳,秀髮連顫:「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

  「當初是誰說要把我娶回西胡的?現在改主意還不晚。」李雲睿向前一步,幾乎撞進他的懷裡,貼耳細語:「既然殺母后的人是你師父,那當日在廣信宮看光我的身體的人就是你吧……我的身體,美嗎?」

  「丈母娘,你不要誤會,女婿我就是覺得青春易逝,容顏易老,想幫你留住這份美好。」他小聲回復完李雲睿的問題,又以海棠朵朵和戰彤彤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不要,我覺得還是看范閒抓狂比較有意思。」

  戰彤彤聽著准女婿和准丈母娘的談話,整個人驚呆了。

  一個愛上了自己的准女婿,連老娘的仇都不在乎,一個就為了看范閒無能狂怒,便要強扭林婉兒這枚嫩瓜。

  瘋子,這倆人都是瘋子。

  「我殺了你們這一對姦夫淫婦。」

  便在這時,旁邊小巷傳出一聲嬌叱,一點寒光剖開夜色,朝楚平生和李雲睿刺去。

  「小心。」戰彤彤瞠目驚呼,下意識上前,卻被海棠朵朵一把攔住。

  也沒見楚平生出手,只聽叮地一聲,那把寒光攝人的長劍搖碎一團燭光,掉落在地。

  握劍的刺客也嚶嚀一聲坐倒在地,李雲睿凝神一瞧,發現刺客竟是葉家大小姐。

  「葉靈兒,居然是你?!」

  她一開始很奇怪,監察院的人是吃乾飯的麼?楚平生正愁沒理由把慶國文武一網打盡,這時候放刺客對付他,不是給他遞刀子麼?

  確認是葉靈兒後,她明白了。

  葉流雲現在就在京都城內,他的侄孫女沖卡,誰敢攔?何況從名義上講,她是楚平生的小妾,當丈夫的還能把自己的女人殺了不成?

  葉靈兒沒有理她,撿起掉在身邊的長劍再刺,卻被楚平生劍指一夾,無法寸進。

  嗯……

  哼。

  哼。

  任憑她如何用力,長劍像被鉗住一般,紋絲不動。

  「混蛋。」

  「王八蛋!」

  「你去死,去死!」

  她乾脆舍了武器,一掌拍向楚平生胸口,使得正是葉家絕學大劈棺,然而招式別說神韻,連外形都不具備。

  楚平生半步未動,反手一巴掌扇過去。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她的臉上,將人摑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