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魏博牙兵巡街募節度
『咣~咣~咣~』
一群身披甲冑的軍士,沿著大街敲鑼吶喊「可有誰要做節度使的?有沒有人要做節度使~~~」
帶隊的十將手中拎著顆面目扭曲的首級,向著路邊看熱鬧的人群嚷嚷「想當節度使的快點來報名。」
街道兩側圍觀男女,並不畏懼這一幕,反倒是嘻嘻哈哈的說笑指點,熱鬧非常。
從一處巷口走出來的陳然,望著眼前這一幕,卻是若有所思。
「好像聽說過這種事兒~」
左右看了看,街上的人都在忙著看熱鬧,並未有人關注於他。
尋了個後排的漢子,從後而上捂嘴掐脖直接拖入了偏僻巷中。
「當今聖上年號為何?」
「咸通十一年。」
「此城何名?」
「魏州城。」
「被殺的人是誰?」
「俺們魏博鎮的何節度,叫何全皞。」
時間,地點,人物。
陳然腦海之中迅速過了一遍,此時身處何時何地也就有答案。
「黃巢王仙芝起義之前,著名的魏博鎮。」
與此同時,他的眼前飄過了兩行字幕。
『世界任務:終結亂世。』
『任務獎勵:如意金箍棒(可與身體承受極限範圍內,隨意調節某處長短大小。)』
陳然『(︶︹︺)』
『白高興一場!還以為是大禹治水的那根,原來是我自己的。』
唐末亂世他是知曉的,數十上百萬全世界範圍內,最為強大的軍隊互相廝殺。
是武人時代的巔峰,也是最後的高光。
至於魏州城,其實就是百年之後宋朝的大名府,陳然對這兒熟悉的很。
至於節度使被殺,這等事情在唐末藩鎮,尤其是魏博鎮這等地方,實在是尋常的很。
跋扈的武人們那是誰都敢殺,節度使也不例外。
放走了舌頭,陳然沿著巷子向城門方向走「嘴巴終結不了亂世,只能依靠武力。」
「要麼走大唐內部路線,混個節度使爭霸天下。」
「要麼乾脆走黃巢的路!」
歷史書上的黃巢,無一例外的評價就是殘暴,殺人如麻。
尤其是屠長安,屠關中更是慘烈。
『甲第朱門無一半,天街踏盡公卿骨!』
從文人騷客們的角度看,的確是非常慘烈殘暴。
可換個角度來看,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到了唐末的時候,尋常百姓之家早已經是生不如死,活的異常艱難。
就連黃巢這等家境富裕,多次去長安城參加科舉,至少是中產之家的人,都要憤怒的搞起義,可想而知底層百姓的生活是何等慘烈。
而造成這一切的緣由何在?
那是因為大唐的資源早已經被瓜分殆盡。
傳承數百年,乃至於上千年的公卿世家,牢牢掌握著大唐的一切,吞噬百姓血肉的同時,也斷絕了他們之外任何人的上升途徑。
若是繼續如此發展下去,難保中土世界不會出現種姓制度。
那些只配供應血肉給公卿世家享用的百姓們,對於黃巢的所作所為,毫無疑問是支持的。
只不過掌握筆桿子的是文人士大夫,他們算是公卿世家的殘渣,筆下的黃巢自是沒什麼好詞可言。
歷史書如何寫,終究還是落在握筆之人的手中。
「單打獨鬥自是不行。」
陳然邊走邊思索「得先想辦法弄支兵馬拉隊伍。」
拉隊伍這等事情,無論是宋還是明甚至是清,都不是什麼難事兒。
拉起了隊伍,可以尋個山寨藏身。
因為地方官府的壓制力不強,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可在唐末這兒不同,唐末的地方不是官府,而是軍鎮!
什麼叫做軍陣?
遍地都是軍士,行軍法的地方。
尤其是唐末的軍士,那一個個都是彪悍無雙,戰鬥力驚人。
拉百姓們起來打仗,很輕易就會被剿了。
想到這裡,陳然乾脆頓住了腳步。
「大唐都給我準備好了錢糧,兵馬,軍資,人口,城池。何必自己再去起杆子,直接接手就是了。大不了黃巢做過的事兒,我代替他再做一遍就是。」
牛氣沖天的李克用,滅唐的朱溫都是從接手大唐遺產起家。
他們要得,陳然也要得。
想好了這些,他乾脆轉身直奔大街而去。
這邊大街上還在招聘節度使,只不過無人響應罷了。
畢竟大傢伙都知道,節度使在大唐這兒可是妥妥的高危職業,僅次於大唐皇帝了。
尤其是魏博鎮的牙兵,向來都是驕橫跋扈,但凡有了不滿,動輒都是拿節度使開刀泄憤。
眾人只是圍觀看熱鬧,卻是無人上前博取這滔天的富貴。
直到陳然走上了大街,攔在了魏博牙兵們的面前。
「我想做你們的節度使。」
一群魏博牙兵打量著他「你是何人?是哪一都的?」
節度使也不是人人可當,在魏博鎮這兒,至少也得是牙兵出身。
所謂牙兵,源於大將出鎮的時候,會在自己的衙門豎立牙旗,而節度使的衙門就被稱為牙也通衙字,節度使所在的城池稱牙城,住的地方稱牙宅等等。
負責守護牙旗衙門,牙城牙宅等地的甲士就被成為牙兵。
後來逐漸延伸為大將們的親衛,親兵都叫牙兵。
這些牙兵本質上是屬於節度使的私人武裝,是節度使最為信任的力量。
可唐末的牙兵們反客為主了,勢力龐大起來甚至能趕走節度使,乃至於殺掉節度使。
魏博牙兵僅僅因為前任節度使何全皞,想要削減越來越多的開支,就直接幹掉了他。
現在選取新的冤大頭,至少也得是牙兵出身。
陳然摸了摸鼻子「我現在加入牙兵,是否有資格選節度?」
牙兵們皆笑「你這人莫不是昏了頭腦,俺們魏博鎮數萬牙兵,哪個不是搏殺出來的好漢?伱張嘴就要加入,憑什麼?」
「我很能打。」
神色極為誠懇的陳然,望著眾人言語「至少對付你們沒問題。」
眾牙兵當即大怒。
這可是武人當道的時代,當街挑釁武人的下場,那就是被當場斬殺。
為首的十將低吼一聲,拔出橫刀就向著陳然劈了過來。
只見陳然身形猛然前沖,雙手一伸一拽,空手入白刃之下瞬間就將橫刀奪下。
反手一揮,直接橫在了那十將的脖子上。
常理而言,這個時候十將就該認輸說好話才是。
可唐末的甲士們一個比一個悍勇,那十將怒吼一聲『殺了他!』更是身子前沖抬手就去抓陳然的手腕。
刀光一閃,十將的脖子飆血。
與此同時,附近的十幾名甲士也已經吶喊著沖了上來。
他們若是手持長兵短兵結陣而來,陳然還得費上一番功夫。
可這等一擁而上,卻是陳然最為不懼的。
刀光翻飛,拳腳相加。
半盞茶的功夫,陳然就已經將一眾甲士放翻在地。
這些甲士都是身披重甲,真正被弄死的只有幾個,其他人更多的是被陳然的拳腳打趴下的。
甲士難殺,一點都沒說錯。
陳然再問「現在可有資格選節度使?」
回應他的,是倒地甲士們的謾罵。
四周圍觀眾人紛紛四散,不多時的功夫就有大批魏博牙兵從街道兩側衝過來。
「不應該啊。」陳然有些無奈「大展神威之後,王霸之氣爆發之下,不是應該納頭便拜的嗎?這些傢伙怎麼不按劇本走?」
唐末武人一個比一個驕橫,尤其是魏博鎮的牙兵,更是驕狂的沒邊了,最後還是朱溫內外勾結之下屠光了數萬牙兵全家,才算是徹底消滅。
納頭便拜什麼的,真是想多了。
眼見著箭雨襲來,本想高喊「在下武勇蓋世,是爾等節度使的最佳人選」的陳然,只能是轉身入巷子跑路。
哪怕他的勢力強橫至極,也不願意正面迎戰成群結隊的悍勇甲士。
就算是武林高手遇上這些甲士,也得轉身就跑,什麼功夫什麼絕世劍法都是扯淡。
「在宋末世界待久了,腦子還沒轉回來。」
好不容易脫身,陳然重整心思「此路不通啊,得另外想辦法。」
不是人家軍鎮出身的,壓根就得不到絲毫的信任。
這年頭想要出頭可不容易,你武藝絕倫外加悍勇不怕死,可同樣牛叉的人物,在大唐這兒足有數十萬之多。
他倒是想用點數買個節度使的身份來著,身上的點數倒也夠用。
可冷靜下來之後仔細想想,這個時代各個藩鎮的甲士們都是一個樣。
與其花費時間與精力去跟武人們耗,不如乾脆自己另起爐灶。
要知道武人們不僅僅是桀驁不馴,更是要求超高的待遇。
身上的衣服,口中的食物,使用的甲冑兵器,還有必不可少的糧餉等等,要求是一年更比一年高。
大唐朝廷是給不了的,那就只能是從百姓們的身上收刮。
陳然的底線就是不可欺凌百姓,乾脆斷了這條路。
待到天黑,避開巡夜的甲士,翻越城牆出了魏州城。
旋即直奔濮陽方向而去。
既然軍鎮路線走不通,那就只好走黃巢的路了。
「黃巢那邊的私鹽販子們,應該比軍鎮甲士們好收服些。」
黃巢與王仙芝也不是什麼尋常百姓,他們都是私鹽販子出身。
不但手裡有販賣私鹽積攢的錢糧軍資,手下更是有著一大幫悍勇的鹽丁。
尋常百姓想要起事,哪有那麼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