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金甌無缺

  幽州城外。

  「你就是郭藥師？」馬背上的陳然，打量著面前體格雄壯，卻是做謙卑狀的漢子「好生為我辦事，必然不會虧待於你。」

  不遠處的扈成，聽聞此言低下了頭。

  通常情況下，陳然說這等話的時候，就該有人倒霉了。

  真要是給賞賜，那都是直接發放。

  這等空口白話的許諾，那就是準備坑人的節奏。

  果然，郭藥師美滋滋的行禮後，陳然就給他安排了工作「燕雲各州投靠金人的叛徒太多，你且領著常勝軍去清理一番。」

  郭藥師只以為是要敲打勒索，可未曾想，陳然卻是補充了一句「都處置掉，先從城內抗拒天兵的劉，左，韓三家開始。」

  眼見著郭藥師變色，陳然面露笑容「聽聞伱被金人賜姓完顏？」

  郭藥師大驚失色，急忙行大禮解釋「那都是」

  「無妨無妨。」陳然擺擺手「既如此，我也給你賜個姓，從此以後你就姓黃吧。」

  此言一出，眾人也是不解。

  所謂賜姓，自當賜國姓才是。

  應該是賜姓為陳才是，可為什麼是黃姓？

  陳然笑而不語，策馬直入丟失了快二百年的幽州城。

  數日之前，粘罕逃亡之後，城內北地漢兒大族私兵慘遭壓制，幽州城落入了岳飛手中。

  他留下郭藥師守城，馬不停蹄的奔赴薊州，去配合韓世忠夾擊完顏宗望等十一個萬戶。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遭遇夾擊且軍心士氣大亂的金人慘敗。

  折損了大半人馬，殘部潰散狼狽北逃。

  大太子完顏宗干以下數個萬戶，數十猛安戰死當場。

  二太子完顏宗望以下十餘猛安被俘獲。

  歷史上與西路軍一同滅宋的東路軍，七八萬人馬只逃出去了三萬餘人，而且沿途星散再不復當初強橫。

  至於在南邊高粱河畔，與對岸陳然對峙的金人國主吳乞買一系人馬，崩潰大亂之下，被陳然一路咬著北逃。

  又在幽州城南遭遇岳飛韓世忠的打擊，幾近全軍覆沒。

  上了年紀的吳乞買扛不住打擊，暈死摔落馬下做了俘虜。

  餘部幾乎被殺絕，少部分星散的，很快也會為各地百姓所擊殺。

  整個金國的有生力量，就在這不足一個月的時間裡，幾乎被聚殲在了幽州城附近。

  一場大戰下來，一切都安定了。

  來到城中，陳然囑咐眾人「儘快安撫各地百姓，分田分牲畜發放農具，再免稅三年安撫人心。」

  「馬植為幽州路經略使，抓緊恢復民生，打擊潰兵土匪。」

  「負傷將士盡力救治，傷勢好轉之後可退役安置各處衙門。」

  「戰死將士撫恤發放必須儘快，膽敢伸手者立斬不赦。」

  「黃藥師所部清掃各地世家大族，地方鄉紳。」

  「岳飛北上追擊金人潰兵，直搗黃龍府。」

  「韓世忠去收復漢四郡，順路滅了高麗。」

  「張俊，王稟各部北上，去漠北之地。」

  「.」

  一條條的安排與軍令，流水般的發出來，自有無數人運轉起來去執行。

  直到最後，方才輪到處置俘虜事宜。

  「金人國主吳乞買，送去汴梁城與趙佶作伴。」

  「完顏宗望的話.」說到這裡，陳然想了想招呼扈成過來，在其耳畔低語一番。

  扈成瞪眼，簡直不敢相信。

  陳然繼續言語「其餘金人俘虜，完顏氏的都送去汴梁城監禁。餘下所有人統統處斬，一個不留！」

  一把年紀的吳乞買，被裝入囚車，一路搖搖晃晃的送去汴梁城。

  也就是他的身份是一國之主，方才能混上一輛馬車。

  至於其他人，就只能是戴著沉重的鎖鏈，一步步的走著去了。

  完顏氏一族裡，唯一例外的俘虜是完顏宗望。

  扈成尋了幾位當地的獸醫，找了幾頭驢馬為其做疏通，最終谷裂而死。

  陳然這邊忙著接收燕雲之地的時候，潰散北逃的金人這邊，則是連續不斷的遭遇重擊。

  「二，二哥~~~」兀朮跳下馬，抱著失去首級的三太子訛里朵（完顏宗輔）放聲大哭「頭呢，俺哥哥的頭呢~~~」

  一旁夾谷吾里補小聲言語「四太子，是渤海人幹的，他們兵亂殺了三太子，裹挾首級去投宋人去了。」

  「渤海人啊~~~」

  兀朮慟哭憤怒，抱著完顏宗輔揚天狂嘯。

  金人強勢，數十萬大軍雲集之時，北地各路人馬紛紛跪伏，爭先恐後的想做金人的走狗。

  然而此時金人根基動搖，數十萬大軍近乎煙消雲散，各路人馬立刻棄之如敝。

  甚至為了投效新主子，不惜砍下二太子的首級，帶去宋人那兒作為投名狀。

  滿腔怒火的兀朮想要殺光渤海人，為二哥報仇雪恨。

  可現實卻是，他身邊就連女真各部的人都開始逃跑了，最終只剩下了完顏氏的人，也就是他的九族。

  區區數千殘兵敗將，別說是渤海人了，隨便一個大些的部落都打不過。

  為了完顏氏不被滅族，兀朮只能強忍憤怒，將二太子安葬之後，繼續北上返回黃龍府。

  好不容易即將抵達黃龍府的時候，卻是愕然得知，提前跑路的粘罕已經來過了。

  不但將守軍丁口男女統統裹挾，更是將所有的物資統統打包帶走，甚至乾脆一把火將城池給燒成了灰燼，將完顏氏宗室近支親眷全部斬殺！

  兀朮悲憤莫名，仰天長嘯「粘罕！你也是姓完顏的！為何如此狠毒？！」

  粘罕不是狠毒，而是知曉事不可為，已經虛弱到極點的完顏部落，不能再經歷內部奪權了。

  他乾脆殺光阿骨打幾兄弟的子孫親眷，避免這些接觸過文明的權貴們與自己爭權奪利。

  然後帶走了所有人，一頭鑽進了北方的林海雪原之中。

  未來他們將深入白山黑水之間，繼續過原始部落的漁獵生活，至少二三百年之內是不敢再出來的。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兀朮這邊近乎崩潰的時候，一路追殺的岳飛，終於是趕了上來。

  當年項羽丟光了自己的九族，無顏過江東回家鄉，選擇了自盡。

  而兀朮也選擇了丟光九族去阻擋岳飛，任由他們被全部消滅，而他自己則是快馬加鞭的一頭鑽進深山老林之中。

  他倒不是單純的只為求活，而是滿腔的怒火無處宣洩，乾脆單槍匹馬去尋粘罕報仇。

  十餘年之後，有深入白山黑水做生意的商人，於無意間得知，十多年前，曾經的大金國四太子完顏兀朮，拼死襲殺了完顏粘罕，自己則是很快就被粘罕的護衛們砍成了肉泥。

  失去了有能力的首領，曾經的完顏部落，很快就被四周諸多的生女真部落給撕扯吞噬，從此消失無蹤。

  而得知這個消息的陳然，只是淡淡的說了句。

  「哦，他們死了。」

  岳飛，韓世忠，張俊，吳玠等人因功獲封。

  曾經在大宋只會授予文人士大夫的王爵，紛紛落在了他們的頭上。

  黃藥師則是被解除了兵權，一船送到了大海深處某座無人的小島上去。

  至於能否活下來，甚至成為黃島主，那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擔心黃藥師一個人在島上孤單寂寞，陳然還貼心的囑咐，給他留下了個蹴鞠作伴。

  消滅了金國之後，陳然開始乾坤大挪移。

  他忽悠諸多草原部落，以及渤海人，契丹人，奚人，高麗人，室韋人等等，說要送他們去一個土地肥沃，漫山遍野都是肉食，河水裡都流淌著牛奶與蜂蜜，到處都是漂亮妹子的好地方生活。

  然後就將他們送上了海船，渡海給送到了扶桑去。

  其實也不算是忽悠。

  扶桑的田地多是火山灰，的確是肥沃的很，只不過面積很小。

  當地土著信佛不吃肉，的確漫山遍野都是獵物。

  河水裡的確是沒有牛奶與蜂蜜，可至少也沒有荷污水。

  至於說漂亮妹子，那就看個人喜好了。

  說不準就有人喜歡又矮又瘦，還刮眉毛塗黑牙的扶桑女人。

  回到汴梁城的陳然，舉行了盛大的慶典。

  還熱情的邀請了金國國主吳乞買，遼帝耶律延禧，前朝皇帝趙佶父子等人參加。

  好在陳然是個文明人，不會安排牽羊禮這等拿繩子拴小鳥的事兒來。

  也就是將吳乞買當做祭品，一把天燈火獻祭給了老天爺罷了。

  同樣被當做祭品獻祭的，還有秦檜之。

  他處置了世修降表之家後，陳然順應洶湧民意，將其與吳乞買一同給獻祭掉。

  全程目睹的趙桓被嚇壞了，回去之後就開始生病。

  折騰了好幾個月，最終還是一命嗚呼。

  兩年後，岳飛南征大理與安南，收復了失地。

  岳飛出征歸來，陳然安排將趙構祭天作為慶祝。

  綁成了蠟燭的趙九妹，倒立點了三天三夜的天燈，方才結束祭祀活動。

  後世皆知殺害岳飛的是秦檜，可指使秦檜這麼幹的人，卻是趙構。

  而促使趙構下手的源頭，則是源於岳飛將田地分給了自己麾下的將士們。

  這等做法，直接觸動了文人士大夫與鄉紳們的核心利益，他們才是最終的源頭。

  陳然幾乎屠光了大宋的大頭巾與鄉紳們，也算是為岳武穆報仇雪恨！

  之後韓世忠收復西域，岳飛平定漠北，吳玠兄弟降伏吐蕃，金甌無缺之後，陳然正式以大明取代皇宋。

  大典前一天，得知自己將會被祭天的趙佶，在驚懼之中被活活嚇死。

  他的女兒們日子過的很不錯，基本上人人都有為陳然生兒育女，不過最終成為繼承人的，還是李清照的兒子。

  陳然花費數十年的時間，打造了秋葉海棠圖的疆土。

  直至李清照她們逐漸離世，他這才囑咐岳飛等人繼續開疆拓土，一直打到世界的盡頭。

  待到完成了交接之後，選擇離開了大宋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