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真吃飯了，等會再批改好了。」何心如端著兩盒飯，送到了李念真工位上。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總共三十份試卷而已，已經快批改完了。」李念真頭也沒回，一邊回復，一邊快速批改。
「你那個同名學生呢？不是拉了他幫你批改試卷的嗎？我可是打了兩份飯。」何心如隨手拿了一張數學試卷，恰好是學生李念真的試卷。
「讓他去幫我拉人頭了去了，這不新班級也得找幾個門面擔當。學霸學校肯定不會給，別看校長說得好聽，那是因為他篤定學霸不會被我打動。
如果我真能打動學霸，拉到我新班級，他可能不會直接阻攔，但多半會找學生家長談談心。所以我也不想費工夫拉攏學霸，就找一些有潛力的學生。
有的學生腦別看現在是一攤爛泥。但只要教導得當，或者說一不小心他們自己悟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變成學霸。這些人才是我需要招攬的門面。」李念真說道。
「比如，這個和你同名同姓的李念真嗎？可這數學成績也太差了，基礎卷都不及格。這才高中剛開始，你確定你沒看錯人。」何心如有些懷疑，畢竟試卷上那麼多紅叉叉，非常顯眼。
「這傢伙初一初二算得上頂級學霸，初三不知道什麼原因垮了，即便如此還是考進了一中。這說明他底子很好，稍微調教下，突飛猛進指日可待。」李念真信心十足，畢竟那就是自己呀。
何心如想想也是，能成為學霸的就沒有笨蛋。一個人只要不是笨蛋，努努力，成績就不會差。一個跌倒的學霸，爬起來並不難。
「考進一中的幾乎都是各自初中的學霸，那你的門面很好挑呀。」何心如說道。
「的確如此。」李念真放下筆，伸了一個懶腰。他總算批改完了試卷，結果是慘不忍睹，觸目驚心。
期中考試一百分以下有三十個學生，而這三十個學生基礎卷合格的只有十個。李念真的合格標準是一百分卷八十分合格，這個標準在他看來已經很低了。
何心如見李念真批改完試卷，就打開飯盒，把筷子遞到李念真手上。
「想什麼呢，再不吃飯菜就涼了。」何心如勸道。
「這二十個不合格的，只能單獨補課了。得找文主任批一間空教室，單獨給他們補課。」李念真頭疼道。
文主任可不好說話，而且不近人情。
「有必要嗎？沒見哪個老師像你這樣的。」何心如不滿道。
「有些老師把教師這個職業當謀生手段，可對我而言這是理想，我願意為理想買單。」李念真說道。
「那我呢，你為理想買單，還會為我買單嗎？」何心如說道。
李念真轉過身，面對著何心如，溫柔地看向她，手不自覺地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柔聲說道：「你和理想在我心裡是一樣的，你也是我的理想，我的理想型。」
何心如心裡清楚，這些話不過是騙人的鬼話，但心裡一樣高興。
「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這麼一句話，正確的人一定會在為理想奮鬥的路上相遇，並一起同行。你猜我是那個人嗎？」何心如說道。
「你不是，誰是？」李念真每一個字都很確定。
「我覺得也是。」何心如笑道。
晚自習，剛好輪到李念真值班，他拿著一沓試捲走進鬧哄哄的教室，揮揮手，沸騰的教室就變得鴉雀無聲了。
「今天基礎卷沒過八十的，等下跟我走。其他人做試卷。期中考試一百到一百二十的做丙卷，一百二十到一百四十的做乙卷，一百四十以上的做甲卷。彭凱，你上來按照名單分發試卷。以後數學測驗全部分成甲乙丙三類試卷，成績越好，考卷越難。另外，作業也是，並且加量。」李念真嚴肅說道。
二十人被李念真帶走，將近五分之二的人。這些人帶走之後，四班的紀律居然出奇地好了起來。今晚數學測驗沒有人監考，也沒有人作弊。沒有意義，反而考得越好，試卷越難，作業越多。
被帶走的二十人，個個神情忐忑，不知道李念真老師想幹什麼，但鑑於他一米八五的身高，以及嚴肅面孔，也都沒有反抗。沒想到，會被帶到還沒啟用的多媒體教室，居然是給他們補課，免費的。
李念真沒有廢話，上來就是把上半學期的知識點過了一遍，然後針對考卷上普遍存在問題的知識點詳細講了一遍，完事，抽了學生李念真上來，隨機抽一個知識點，讓他再講一遍。然後再換一個人，如此往復。兩個小時，一共抽了五個人。第三節課，又是一張基礎卷，基礎卷的內容都是今天講的幾個知識點。
處理完這邊二十人，李念真又跑到四班教室。
「彭凱，把數學試卷收上來。」李念真指派道。
彭凱麻溜地收走了試卷，一齊教上了講桌，正想下去呢，又被李念真叫住：「隨機發下去。」
彭凱面無表情，老老實實隨機分發試卷。
「現在我開始講解試卷，講完之後你們就給手上的試卷打分並且做筆記。講完之後，我會隨機點人上台講解某一題。」李念真說道。
本來有些眼神渙散的二十九人，立刻像醒來了一樣，坐姿端正，聚精會神。
李念真講得很快，簡單的題一筆帶過，只有稍微複雜的題才會重點講解，只用半小時就完成了一張試卷的講解。接著就到了激動人心的時刻。
「有沒有人自告奮勇上來，願意的請舉手。」李念真說道。
彭凱、錢亮、許明遠三人主動舉手，願意替同學分憂。
「覃爽，就由你上來講解倒數第二題。」李念真面無表情地說道。
「老師，我沒舉手。」覃爽無辜道。
「我知道。舉手的人，沒必要點。」李念真義正言辭地說道。
所有人都明白了，李念真老師這是耍了他們。
覃爽憤憤不平，上台磕磕絆絆地講完了題目。接著，趙祖亮、吳偉、齊自成都被點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