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砸平了?」孫悟空一愣,趕緊勸道:「師父,不至於吧?這白虎嶺中雖然有些妖氣,但此地山清水秀的,還有許多鳥獸,猿猴,砸平了有些可惜。【,無錯章節閱讀】」
這猴子也不是不願意,更不是可惜這處山頭,只是見這山中有幾個猴群,心生憐憫而已。
「你懂什麼!要致富,先修路!」李煜眼一瞪,伸手比劃了一下:「從東往西,砸開著白虎嶺,開出一條路來,也方便東邊的百姓來往王都,此乃行善積德的事情,別囉嗦,快動手!」
「順道還能把那妖怪逼出來?猴哥,要不,讓俺老豬來吧?正好前些天吃了師父的人參果,還未立下些功績。」八戒撲扇著大耳朵鑽過來,前些天李煜經不住他的軟磨硬泡,把人參果分了徒弟們一人一個,因此這會兒八戒倒是上心,只見他吐出釘耙拿在手裡,往手心裡吐了兩口唾沫,摩拳擦掌。
「猴哥,你那棒子雖重,可開山的活,也比不上咱這釘耙好使,老豬這一釘耙下去,就刨平一座山頭!」
「你來,你來!」
悟空正好懶得動手,見此嬉笑著讓開,八戒也不客氣,一晃身子,天罡三十六變中的大小如意神通立時用了出來,化作萬丈高的豬頭巨漢,手中釘耙也變做萬丈,嘴一張,好似深淵,說話的聲音好似天雷。
「師父,俺老豬這三十六變沒學精,這大小如意的神通還練得湊合,可鞭山移石就不成了,索性就用這笨辦法,一釘耙刨開拉倒。」
說完,八戒掄起釘耙,對準身後一處山頭便掄上去,九個釘耙齒深深地鑽進山腳石頭裡,這夯貨把耙杆兒扛在肩上,扭腰一運力,只聽轟隆隆好似滾雷,煙塵升騰,再細看,八戒竟把那山頭連根刨了起來,一甩釘耙,那山頭落在旁邊的山坳里,原地成了一出平地,只是稍有些坑窪。
「二師兄好神通啊!」沙僧羨慕的誇獎了一句,這變大變小法天象地的法門他也會,但人家八戒使得可不是法天象地那等大眾貨色,而是天罡變化中的大小如意。
此乃神通,身軀變大,力氣也會變大,可不是法天象地那等樣子貨。
「看我的!」八戒聽見誇獎,心中得意,更欲顯擺一番,只見他釘耙一揮,又從旁邊山上刨了一堆土,灑在平地上,填上坑窪,踩平了,又兩步趕過去,對著下一做山頭,如法炮製……不大一會兒功夫,這夯貨連開七八座山頭,平整出了四五里山間大道。
「這呆子不愧是給人家當過上門女婿,幹過莊稼活的,平整土地開荒種田是個好手!」悟空嬉笑著損了一句,跳上小白龍馬背,樂不可支的看著。
李煜則提高警惕,仔細觀察著,自己這邊故意搞出如此大的動靜,那白骨精不會還能忍得住吧?
當然是忍不住了!
距離取經團伙不足一里,山間密林之中,一副粉紅色的骨架躲藏在樹後,露出半顆骷髏頭,眼眶裡燃燒著兩團綠幽幽的鬼火,好似兩顆眼珠,正往取經團伙那邊打量著,上下顎只見咔噠咔噠響著,森白的牙齒互相摩擦著,看上去似乎是在咬牙切齒。
這具紅粉骷髏,便是被李煜惦記了三天的白骨精了。
這白骨精,原本是北俱蘆洲上古戰場的一具骷髏,天長歲久,吸納了戰場上的死氣怨氣,誕生了靈智,化為妖怪。
但實力低微,不過金仙,這等修為,在南瞻部洲人族聚集地堪稱大能了,但放在群妖亂舞的北俱蘆洲,也就是個小妖王,說不定哪天就被大妖王捉了煉成一顆大丹。
白骨精東躲西藏的活了多年,修為不得寸進,眼見得金仙十萬載壽元將近,正苦尋方法呢,半年前,卻偶爾聽到了一個消息。
西方靈山的金蟬子轉世為取經人,要往西天如來處拜佛求經,這取經人乃是十世修行的好人,吃他一塊肉,便能長生不老。
此等消息,那些遠古時代存活下來大妖們紛紛心中有數,這擺明了是佛門設下的計謀,誆騙妖族去那取經路上送死呢!甚至一些年輕些的妖王們,比如蛟魔王等,也都看穿了佛門的詭計,不為所動。
但白骨精乃是野生沒什麼跟腳的小妖王,別人不信,她卻真信了,或者說不得不信!眼看著壽元無多,只能賭一把。
要離開北俱蘆洲,只能走北天門,此地有九天盪魔祖師鎮壓,妖王們不得離開,可這白骨精修為雖低,但卻有兩門天賦神通。
其一為斂息藏蹤,施展起來,隱藏蹤跡,極難識破;也正是靠這門神通,她才能從九天盪魔祖師眼皮底下溜過北天門,潛入進了西牛賀州,尋了這取經必經之路的白虎嶺,潛伏下來;也正是這門神通,才能讓她在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下遁藏行跡,跟在取經團伙身邊一連三天。
可現在她卻藏不下去了!
那巨豬,連刨了七八座山頭,而且他還刨歪了,偏向了東南方!再讓他作下去,自己的洞府就被抄了!
洞府被抄也是小事,可若是讓取經人打通道路,山路便坦途,他騎上馬,一下午的功夫就出了白虎嶺了!
出了白虎嶺,便是一處方圓數十里的小沙丘,那沙丘可不是白骨精的地盤,那是沙丘後面碗子山波月洞的黃袍怪的地盤;半年前白骨精占據白虎嶺時因為想著招收一些小妖,可此地小妖皆被那黃袍怪招納去了,因此曾經上門「拜訪過」黃袍怪,差點被打死!
若不是看白骨精本體乃是一具骷髏,渾身上下無半兩肉,又是一身的死氣怨氣,壓根沒什麼吃頭,白骨精早就進了黃袍怪腹中了!
因此,若是那唐三藏出了白虎嶺,到嘴邊的長生不老就飛了!
原本白骨精的打算是取經人一進白虎嶺就動手的,可天上那隻猴子,明晃晃的太乙金仙氣勢散發出來,比那黃袍怪還要駭人!白骨精哪裡敢上前作死!
可現在不能等了,她倒也有辦法。
白骨精縮回頭去,骨爪探入胸膛,那脊梁骨上掛著一個銀環,這看上去是一個手鐲,自成空間,能裝物,乃是白骨精在上古戰場上拾取的一個後天靈寶;白骨精指骨在手鐲上一點,抓出了一坨穿著衣裳的肉。
把這坨肉在地上擺好,正是一個人形,卻身體塌陷,軟綿綿的,看上去沒有一點骨頭。
這正是白骨精的厲害之處,與別的妖怪吃人肉飲人血不同,白骨精抓了人族,吸取的乃是人的骨骼,不傷一絲血肉。
地上這坨人形,正是白骨精前些時日害的一家三口中的女兒,此時正要用到她的皮肉。
鋪展好了皮肉,白骨精往皮肉上一躺,使了個法門,粉紅色的骨架竟慢慢融進了皮肉之中,皮膚卻不見一絲損傷;幾個呼吸間,這被白骨精附身的皮肉徑直站了起來,作嬌俏婦人打扮。
此正是白骨精的第二個天賦神通,乃是附身化形,藉助人類血肉,能完美隱藏自己的妖氣,除非遇上生有神目或有眼部神通的神仙,比如二郎真君或九天應雷普化天尊,一般的大羅神仙也看不穿她這變化。
做好了偽裝,渾身上下不泄露絲毫妖氣,白骨精又折了幾根樹枝,現場編了個籃子,拘來幾隻癩蛤蟆、毒蛇,變做麵條饅頭,搜羅了一窩蛆蟲,變做米飯,統統放在籃子裡;又珍而重之的取出一個小玉瓶,裡面裝的是一些黑漆漆的液體,在這些素齋上各自滴上一滴。
這東西,乃是白骨精用本體的屍毒練成,能污染神魂,只要飲用上一丁點,太乙金仙也扛不住,任其拿捏。
準備停當,白骨精再次檢查了一下,自認為完美無缺,便從樹林中走出來,下了山腰,拐進取經人身處的山谷西邊的谷口,一步三搖,沿著曲折的山谷,扭動著腰肢向著取經團伙走去。
「猴哥,光看老豬逞威風了,你不來試試?」
八戒又刨掉了兩三座山頭,維持著大小如意的神通,耗費的法力不小,這會兒也累的氣喘吁吁,索性停了下來,拄著萬丈釘耙,低頭看著地面的小小人影,瓮聲瓮氣的提議著。
「呆子,莫要偷懶,趕緊幹活,平了這山,開闢道路,就能壓俺老孫一頭了!」悟空不行幹活,便拿話哄著八戒,豈料話音剛落,卻見頭頂那夯貨的兩個眼珠子突然瞪得渾圓,一滴碩大的口水滴落下來,淋濕了一棵大樹。
悟空正納悶呢,那夯貨突然縮小身形,變回了本體,一臉諂媚的湊了過來。
「師父,猴哥,老沙,嘿嘿,俺老豬站得高,看得遠,西邊的谷口過來了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挎著籃子,模樣甚是俊俏,一步三搖,說不盡的萬種騷……風情,雖做農婦打扮,但瞧著可不像是良善女子,倒像是師父說過的勾欄里小娘子,老豬覺得,八成是師父要等的那妖精。」
此言一出,李煜三人齊齊詫異的望向八戒,這番話,可不太像八戒能說出來的。
「你這呆子,平日裡不是最貪戀美色嗎?怎麼見了小娘子,也能說人家是妖精了?」李煜沒說話,使了個眼色,悟空會意,好奇地問道。
「嘿嘿,咱雖然有點好那啥吧,平日裡不拘小節,又好與猴哥唱反調,可這妖精也不能把俺老豬當傻子蒙啊!」八戒憨笑兩聲,解釋道:「若是集市鄉鎮有人煙之地,妖精變成小娘子,老豬也就信了,可這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哪裡來的農婦?」
「老豬雖瞧不出破綻,或許是那妖精變化之法高超,可師父都提前提醒了,那這小娘子定有蹊蹺,猴哥,你趕緊用火眼金睛看看,兄弟說得對不對。」
「你這呆子,倒是心思細膩。」聽他如此說,悟空也不怠慢,嘟囔了一句,爬到半空,運起火眼金睛,往西邊仔細一瞧,心中已然有數,降下雲頭,輕笑道:「師父,還真讓這呆子說准了!」
李煜:「如何?」
「是個女妖怪沒錯,修為差不離金仙,跟師父差不多,就是變得聽仔細的,足可以假亂真,若不是俺有火眼金睛,也是瞧不出來。」猴子嬉笑著提議道:「師父,這妖怪修為不高,要不徒弟們給你壓陣,你親自動手?」
「動個屁!」
李煜沒好氣的啐了一句,若是菩薩安排好的,李煜還真有興趣上去試試招,可這白骨精,那是真心想吃唐僧肉的,萬一她又什麼陰招,把自己擄走後立即咔嚓一口,李煜哭都沒地方哭去!
「都聽為師的啊,待會兒併肩子招呼!」
「悟淨,你寸步不離,護著為師;悟空,聽招呼動手,當頭一棒給妖精來個神魂俱碎!八戒,你那三十六變的指地成鋼可會?」
李煜以便吩咐著,一邊看向八戒;這二弟子號稱練就了天罡三十六變,其實精通的也就幾種,其餘的,不過了解些許皮毛。
「這個,老豬學藝不精,大範圍的弄不了,但方圓數百丈的還湊合。」說著,八戒念動法決,法力施展,往地面一點,數百丈方圓的地面渾然一體,從外面看不出什麼來,卻每一粒塵土都粘合在一起了。
「乾的漂亮!如此一來,就不怕妖精遁地而逃了!」李煜踩了踩地面,眼珠一轉,拍了拍八戒厚重的肩膀:「為師給你個獎賞,待會兒要經過來了,你儘管上去作弄一番,可以為所欲為。」
八戒眼神一亮:「師父,那可是個女妖精,若是老豬直接把她擒了,是不是可以?嘿嘿!」
「噗嗤!」悟空突然冷笑道:「她那本體是個紅粉骷髏,一身骨頭架子沒半兩肉,你往哪捅?」
「那還是算了,咯的慌!」
師徒四人又閒扯了幾句,遠遠地便看到白骨精變化的農婦拐過亂石,出現在視線里,正往這邊走來。
李煜仔細一瞧,只見這白骨精打扮的確實如同八戒所說,明明是農婦,卻故意衣衫半解,露出白皙的肩膀,臉頰帶著紅暈,一步三喘,挎著籃子,扭動腰肢,賣弄風騷。
見此情景,李煜趕緊正襟危坐,嘴裡念著心經,裝成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了,卻悄悄對八戒使了個眼色,八戒會意,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倒拖著釘耙迎了上去。
「小娘子,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呀?這籃子裡裝的是什麼呀?」這夯貨攔住那白骨精,一雙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的臉。
「你,你別過來!有妖怪!救命啊!」
見八戒湊過來,看見他的樣貌,這白骨精立即裝的花容失色,倒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用袖口擋著臉,裝作受了驚嚇的驚叫著。
「小娘子,你莫怕啊!俺老豬雖然生的醜陋,但卻是個和尚,乃是去往西天拜佛取經的僧人!」八戒那對小眼睛裡精光一閃,瞧著妖精變化的這花容月貌的農婦,心裡連道三聲可惜,嘴上卻不依不饒的調戲著:「小娘子若是有閒暇,可否跟老豬去林子裡耍耍?放心,小娘子沒聽別人說過嘛,和尚都是好本事哩!」
說完,八戒上前一把扯住白骨精擋臉的右臂,嘿嘿笑著:「小娘子果然生的花容月貌!走,耍耍去?」
怎,怎麼回事?
被八戒一把扯住,白骨精也顧不上表演驚慌了,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豬頭。
不是說取經人是十世修行的好人,大唐來的大德高僧嗎?收的徒弟,怎麼是這種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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