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把你們這兒的拿手好菜都上兩份,我餓了。」
陳勝喊道。
「阿斗,去後廚知會一聲,給這位客官上菜。」
櫃檯前扒拉著算盤的老闆娘喊道。
「知道了。」
虎背熊腰,跟個鐵塔似的夥計悶聲應答,朝著後廚走去。
老闆娘扭著水蛇腰,兩個大車燈一晃一晃,淺笑道:「小哥兒,我們客棧的吃食可不便宜,你付得起價嗎?要是付不起,我看你生的也算俊俏,不如留下來幾晚,姐姐會好好疼愛你的。」
砰!
陳勝將一張千兩銀票拍在桌子上,「夠嗎?」
「夠夠夠。」
老闆娘翻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令在場食客不由得呼吸一滯,心裡有些羨慕起陳勝。
這小子,端得是一根筋,不知道啥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老闆娘,這小子是瞎子沒長眼,你看我也付不起飯錢,能不能疼一疼我啊?」
有食客起鬨道。
「去去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娘可瞧不上你。」
老闆娘沒好氣道。
「雞湯來了!」
夥計將兩盆雞湯端上桌。
「嚯,這兩盆,小子你吃得完嗎?」
剛剛那要老闆娘疼一疼的食客揶揄道。
他就是瞧不起小白臉,吃軟飯的。
但事實上陳勝的膚色沒有那麼白,而是健康的小麥色。
「吃不完,你要吃嗎?」
陳勝淡笑道。
「呦呵?小子,你要請大爺吃飯嗎?你敢請,我就敢吃!」
食客走到陳勝面前,惡狠狠道。
陳勝也不惱,點頭道:「對,我請你吃。」
「嘿,那我就吃給你看了!」
食客拿起湯勺就要往盆里舀,卻被老闆娘的手給按住了。
「哎呀,大家有緣相聚於我的客棧,又何必搞得如此緊張呢,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
老闆娘揉著食客的手腕,媚笑道:「您說是不是啊。」
那食客只感覺心被扎了一下,色眯眯道:「那,那就看在老闆娘的面子上,本大爺就不跟這小子計較了。」
「把廚子叫來吧。」
陳勝冷不丁道。
老闆娘為之一愣,不解道:「這位小哥,為何要讓廚子出來呢?」
「飯菜不好吃,不得叫廚子出來嗎?」
陳勝笑道。
那食客大怒道:「你小子,嘗都沒嘗過,怎麼能胡言亂語,我看你就是來找茬的!」
「好不好吃,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陳勝指了指面前的雞湯。
這話,又繞了回來。
「直娘賊!要是老子嘗不出什麼古怪,你小子就得給我把湯勺吃下去!」
食客大罵道。
他打定主意,就是這雞湯難吃,他也要說好吃,硬著頭皮吃下去,然後讓陳勝好看,博得老闆娘青睞!
「這位客官,既然你說這雞湯不好吃,那換一份即可,都是我的失誤,還請二位不要動氣。」
大腹便便的廚子從客棧後走出,手裡提拎著把菜刀笑眯眯道,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都沒嘗過,怎麼知道這雞湯難吃呢。」
陳勝將手搭在杖刀柄上,淡笑道:「若是這位客官能吃得下去,那我就把這勺子細嚼慢咽下去。」
廚子沒有說話。
老闆娘也沉默了。
店小二的拳頭緊握。
「哼,老子還非吃不可了,小子,你就等著吃勺子吧!」
那食客沒有察覺出異常,撈起雞湯頓噸頓,還不忘用筷子夾起雞腿大快朵頤。
嗯,味道還不錯,沒有想像中的怪味兒。
他大喜地用勺子指向陳勝道:「小子,這雞湯沒毛病,非常好吃,現在該輪到你吃勺子了!」
陳勝:「一,二,三……」
「你在數什麼?」
那食客大怒,揮舞著勺子道:「該你吃勺子了,休要耍賴!」
驀的,他感覺眼前的少年模糊了起來,出現了好幾個。
「你在搞什麼鬼……」
耳朵、鼻孔,眼窩都熱熱的,嘴角咸腥咸腥的。
那食客下意識摸了摸。
啊,是血啊。
砰!
腦袋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湯勺掉落在地,摔成兩半。
「搞鬼的可不是我。」
陳勝微微搖頭,輕嘆一聲,「你看,我都說難吃死了吧?你還偏不信,非要嘗嘗鹹淡。」
對於這種出口成髒,想要裝一手的傢伙,陳勝是非常樂意順水推舟,送人家下地獄和牛頭馬面去嘮嘮家常的。
陳勝:大家都看到了,是他自己主動找死要喝的,可不是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喝的。
「死人了,死人了!」
整個客棧的食客們頓時騷亂起來,紛紛起身離席就跑。
直娘賊,喝個雞湯就七竅流血,你這店怕是黑店吧!
陳勝就這麼端坐著,任由人群從身邊流竄而過。
廚子,店小二,老闆娘,這三人也是如此,仿佛化作雕像,對其他人不管不顧,全都直勾勾地盯著陳勝。
「寅虎、辰龍、巳蛇、未羊、亥豬,你們仨都是哪一個呢?」
陳勝喃喃自語。
「呵呵,奴家乃是巳蛇。」
老闆娘拿出手帕掩嘴笑著,「奴家可是好奇的很,陳少俠是如何發現我們的異常呢?」
「呵呵,早就說了,我們這樣是騙不過他的,不如之前和子鼠他們打配合,說不定還有機會。」
店小二冷笑著,他看向陳勝,眼中戰意昂然,「某乃寅虎,唐門最強地支殺手!」
當然,這個最強殺手,是寅虎自封的,不過他認為自己並不弱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辰龍,一直期待來一場龍爭虎鬥。
「唉……陳少俠,若非門主有令,我還真不想和你對上,我愛當廚子,勝過做殺手。」
大腹便便的廚子拱手道:「某乃唐門十二地支生肖殺手之一,亥豬。」
亥豬雖然嘴上說著不愛當殺手,但看陳勝的目光,卻是跟看一道上等食材似的。
他在試過不知道多少種食材後,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人乃萬物之靈長,同級別的情況下,其肉是營養價值最高的。
所以,亥豬很擅長做人,非常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