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尾聲 (上)
唐宛如發出尖叫後,顧源下意識翻身而起,在不妙預感的驅使下沖了過去。
然後就呆住了。
他心愛的女人,此時正枕著濤哥的左胳膊,側著身子把臉埋在對方的懷裡,對門外唐宛如的尖叫毫無反應,甚至還因為室內溫度調得太低,反而抱得更緊。
如此雷打不動,儼然是幹了什麼事,過於疲倦,才會這樣。
「屮,屮你媽的李哲,我他媽的……」
顧源一陣搖晃,終於沒有氣暈過去,然後邊罵,邊衝過去毆打姦夫。
李哲?
關我屁事。
陳濤繼續睡覺,順便也捏了捏顧里的細腰,讓這婬婦起來應付她的前男友。
顧里緊張不已,畢竟她的計劃雖然挺不錯,但執行過程中卻出了點小意外,此時不免感到一些後悔和心虛,不怎麼敢面對深愛她的前男友。
但是箭在弦上,她此刻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就在她坐起身,以一個小時前穿上絲裙的半身,面對自己的前男友時,南湘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進來:
「顧源,你冷靜一點!估計就是顧里喝醉了有些糊塗,直接回到了主臥,然後又稀里糊塗把他當成了你。他們都醉了,還能幹什麼……」
顧源一聽這話,頓時就像被澆了一頭的冷水般,恢復了冷靜及快被蒸發的理智。
顧里繃不住了。
因為南湘的話,分明是在拆她的台。
這只是誤會嗎?
明明有意為之,而且還弄假成真了!
陳濤睜開眼睛、再裝睡就演過頭了,但他依然能作出一副迷茫模樣,下意識地伸手攬過顧里的纖腰。
顧里渾身一顫,隨後便將姦夫護在了身後,很無情地對自己的前男友說道:
「顧源,如你所見,我真的很喜歡學弟,所以才會趁他喝醉了偷溜過來,占他便宜。我也知道不能這樣,但我喜歡,我真的太喜歡他了,情不自禁,於是故意勸他喝酒……」
顧源實在聽不下去,跺著腳大叫道:「不要再說了!」
顧里登時閉了嘴,眼淚卻流了下來。
她本來只想演戲,卻經不住好學弟的引誘,在夜半無聲中把這場假戲真做,乾淨徹底地背叛了前男友。
陳濤則沒有閉嘴,反而給自己加了點戲:「顧里!你夜裡對我做了什麼?!」
顧里心裡哀嘆著,神情卻相當的溫柔:
「好學弟,我喜歡你,怎麼可能對你亂來?儘管放心,我夜裡沒有做什麼,但是現在,我得表明心意……」
說著就抱住濤哥,在他臉上吧唧一聲。
顧源真的氣瘋了,指著濤哥怒聲叫道:
「他媽的李哲,你不要躲在顧里身後!他媽的,有種就起來跟我單挑!」
有這個必要嗎?
濤哥無動於衷。
顧里替他出頭:「顧源你別無理取鬧!我剛剛都說了我們已經分了手,那麼我喜歡誰跟你有什麼關係?就算好學弟有了女友又怎麼樣?就算他不回應我的感情又如何?我喜歡他,我也願意單戀著他!與你無關!你如果想對他動手,那你打吧!打我!」
說完,又將濤哥更嚴實地護在了身後,為此暴露了薄被下的兩件小衣。
「屮!」
顧源一拳打在了牆上,隨即又像那隻搞笑的土撥鼠般,崩潰得啊啊大叫了好幾聲,才啼血一樣哭泣著逃離了現場。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啊!
林蕭、唐宛如兩人都震驚得難以言語。
南湘則冷眼旁觀,心裡的情緒很複雜。
濤哥被顧森湘睡,她不會也不該難受,因為人家就是正兒八經的女友、正牌湘湘。
但濤哥被顧里這個最好的閨蜜得了手、別說什麼只是為了讓顧源放手,否則她何必要做那樣親密的事?也別說是濤哥沒有控制住自己,都送到嘴邊了,還能怪濤哥咬?
南湘堅定認為,顧里藉此讓顧源放手是個目的,但也肯定想順便品嘗她的男人。
這讓她很不爽。
但她又沒辦法、起碼是拿濤哥沒辦法,只能以後想辦法給顧里使絆子。
比如告訴顧源:顧里其實還是愛你的,只是因為身體原因不能拖累你,所以才通過這種辦法逼你離開。
事實上哪用她告訴?顧源已然猜到了。
儘管不知道顧里具體是因為身體原因,但顧源知道她不想讓自己難辦、畢竟葉傳萍那一關真的太難過。
他砸牆那一拳,其實也是因自己的無能而自責。
顧里抹乾眼淚,對門口的閨蜜們說道:
「南湘,你們先出去,我還有一些話要跟好學弟交代。」
南湘帶頭離開。
林蕭緊隨其後。
唐宛如也沒有花痴地看著濤哥的上身,或者說出不合時宜的驚人之語,反而還相當乖巧地帶上了房門。
陳濤點了根煙,說道:
「這麼做沒用。顧源是個正經的舔狗,很快能猜到你是為了把他氣走,才故意找我,然後繼續粘著你。」
顧里目光一滯,咬著一口銀牙質問道:
「那你還、還配合我?」
陳濤理所當然地說:「送上門的美食,我怎麼能不吃?早就想睡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會主動投懷送抱,真不愧是我喜歡的貼心好學姐。以後我有需要,你可別拒絕啊!」
顧里打了他一拳:「以後我才不理你!」
陳濤立即掐滅了剛吸了兩口的軟華子,伸手按住她,要和她重溫舊夢。
她這會兒心思很重,自然是需要疏導,因此只是象徵性地抵抗了一下,便配合起來。
玫瑰鋪床?沐浴更衣?甚至要點蠟燭?這是舔狗顧源需要準備的東西,濤哥可用不著。
如今在他面前,顧里跟南湘一樣乖巧。
九點四十。
陳濤從洗手間出來,回主臥穿戴整齊,然後就辭別了還要補覺的顧里,徑直下了樓。
南湘等人都上班了。
而這件事就過去了。
顧源從南湘那裡得知了顧里患病並做手術,因此不想再連累他的內情之後,果然一如既往地當著他的忠犬。
而他的女主人顧里,卻架不住濤哥的糾纏,偶爾有空了就會對不起他一次。
至於南湘,雖然沒法親眼看到顧里偷濤哥,但她畢竟是顧里的枕邊人,有時候當然能看出顧里的異樣,但也只好當不知道。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九月五日,陳濤和顧森湘一起去學校註冊,正式成為了大四的學長和學姐。
他們這對情侶,可以說是名聲在外了。
和陳濤一起上學,而且在一個班上課,出入成雙,這就是易遙最羨慕、最為吃醋、也最為懊悔的一點。
她當初怎麼就不開竅,不能考到更高分呢?
都怪渣爹易家言。
若非他始亂終棄,那自己這個好女兒,那些年也就不必分心於家庭上,影響學習,讓湘湘獨占這便宜。
所以,由於前妻林華鳳和女兒的嫌棄,易家言如今依然沒法修復關係、繼而完成主人交代給他的任務,也就是讓女兒成為一個扶弟魔。這不容易,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堅持。
今天的中秋節假期是九月二十二至二十四,也是一個星期中的周三至周五,顯然會有調休。
而陳濤的【有為資本】並不需要Kitty調休,也就是說,她連周末有五天假,完全可以公費去找個海島度假。
不過在此之前,還得把一件事給做了,就是讓濤哥欣賞她的新高跟鞋。
儘管濤哥要求她不要打扮得那么姓感,但是買高跟鞋是她的個人興趣。
陳濤自然不會阻止,反而會鼓勵員工發展個人愛好,結果在某一次欣賞時,意外用了某種特別的欣賞方式,從此也就形成了某種慣例。
二十一日上午。
陳濤先是拒絕了南湘上樓來看望他的請求、而後在辦公室欣賞Kitty的鞋子。
當然要在辦公室了,因為如果在車裡,那麼就有可能刮花車子的頂棚。
陳濤邊賞,邊問:「你最近又跟林蕭她們一起玩了?顧里那邊應該沒有生你的氣吧?」
Kitty抓著他的胳膊,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氣,她已經原諒我了。」
「竟然連圖謀自己家產的壞人的幫凶,都能原諒,顧里還真是天真呢!這可不行,我可是她的好學弟,我得替她、好好地懲罰一下你,認不認罰?」
「才、才不認罰!雖然你是她的學弟,但你同時也是我最崇拜的老闆,而我也是你最喜歡的得力助理,你不能罰,反而要經常獎勵我。」
「此言有理、不罰了!我這就獎勵你!」
「謝謝老闆~」
下午。
當林蕭得知Kitty在去虹橋機場的路上,即將開啟五天海島度假之旅後,真是羨慕得不行。
更羨慕的人其實是南湘。
她目前最希望取代就是Kitty的位子了,可惜她的幾次暗示都不起作用。
濤哥顯然沒有興趣把她放在自己身邊。
而這在她看來,就是愛意不夠的表現。
她當然不滿意,但也對此絲毫沒辦法。
濤哥太聰明了,不是她能輕易糊弄的,但凡她有一點試圖上位的心思,這渣男都不可能再跟她有聯繫。
與她相比,顧里難道不香?
顧里又和顧源拉扯了,不可能要求濤哥給她什麼名分,所以雙方因愛而聚,興盡而散,關係反而更加牢靠。
而這麼一來嘛,她都對顧里有意見了,但又沒法勸阻,大家都是情婦,都是偷吃之人,雖然有先有後,但性質都一樣,憑什麼她可以,顧里就不行呢?
甚至她還有衛海這麼一個正牌男友呢,顧里可是單身。
總之南湘很苦惱。
國慶的七天假期,陳濤一家沒出遠門。人太多了,假期本身也比較短,還是等到寒假期間再出去旅遊。
十月八日,寒露。
上午,程七七家。
在濤哥的指揮下,唱完了一首歌之後,程七七舒服地靠在姦夫的懷裡,柔聲說道:「我跟小四複合了。」
陳濤笑道:「那你是不是該謝謝我呢?我再次拯救了你和小四的感情。」
七七哼了一聲,隨即又如溫柔如水道:
「真的好喜歡你~如果早知你這麼好,我當初肯定會想辦法搶走你了。」
陳濤捏了捏,笑道:「我這麼好搶麼?你敢對我下手,你就倒大霉了,我家遙遙肯定當眾拿凳子抽你!她性子很暴力,你可招架不住。」
七七有些吃驚,隨即又不信地八卦道:
「易遙也聰明,那她有沒有發現你和立夏來往?有沒有打過你的立夏?」
陳濤搖頭道:「立夏不好意思見遙遙。」
「哼,她還算有點當小三的自知之明!」
「你有沒有?」
「我可不是小三,我是你的情婦,你是我的姦夫,我和她不一樣。」
「嗯,是不一樣,你比立夏下流。」
「那咋了?我喜歡,你喜不喜歡?」
「挺喜歡。」
「臭人渣!對了,你以後怎麼安排立夏啊?」
「當然是除了名分,什麼都給她。」
「孩子呢?」
「也給啊!」
「也給我,行不行?」
「小四會殺了我的。」
「不會的,只要咱做好保密工作,別聲張,他怎會知道?」
「容我再考慮考慮。」
「哼,說什麼考慮,其實就是不願意。以後來找我,不許用那個東西,我也不吃藥。」
「……」
程七七有點壞,但也確實有可愛之處。
和她這段關係,可以再續上一段時間。
十一月的中旬,魔都等地迎來大降溫。
半島酒店,豪華江景套房。
陳濤抱著立夏正要跟她耳鬢廝磨一番,然後午睡,忽然接到Kitty電話,說要請假去顧里那裡參加聚會,慶祝唐宛如找了一個正經工作,慶祝南湘成為新雜誌運營總監,慶祝顧里搞定了一個重要項目,慶祝林蕭正式脫離了助理崗位。
陳濤對Kitty的管理一向都是很寬鬆的,但今天不知怎的猶豫了十幾秒,然後才答應了。
今天其實是周一。
但顧里等人就是任性地又請了一天假,既然如此,陳濤也不想多事了。
以後,也省事了。
立夏見濤哥放下手機之後有些不專注,吃吃笑道:
「老公你怎麼了?是在想易遙她們麼?這可不行,你只能想你的立夏。」
陳濤莞爾道:「我其實是在想小四。」
立夏嫌棄道:「變態,想他幹什麼?我可不會再依你。我已經關機,你也別碰手機了,別讓外人打擾咱們的二人世界。」
陳濤扔了手機:「好,我聽老婆的。」
「嘿嘿,我老公真乖~」
「……」
兩人入睡後不久,西邊數公里外升起了滾滾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