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國軍方第一人秦業死了,死在赴宴的路上,同行護衛全部被殺,無一活口。
陳萍萍和范建趕到的時候,鑒查院和京都府的人已經將現場控制。
「王啟年,馬上帶我去看看秦大人的遺體。」陳萍萍罕見的露出一絲慌張。
「院長大人,您還是別看了,秦老將軍和他的隨從都是被毒死的,遺體上還沾著毒,生人勿近,三處的人已經在想辦法。」王啟年為難道。
「毒?」陳萍萍疑惑道:「秦大人二十年前就是九品高手,什麼毒能殺他?」
眾所知周,九品高手已經不懼劇毒,哪怕被譽為天下三大用毒高手之一的費介,也不敢說能毒死九品高手。
「三處的人還在查。」王啟年低眉順眼道。
范建急道:「秦大人是軍中第一人,秦家在慶國又是舉足輕重的大家族,他這一死,慶國都得變天。」
話還沒說完,慶帝身邊的侯公公就出現。
「陳院長,陛下聽聞秦大人遇害,大為震怒,讓您立刻進宮問話。」
陳萍萍臉色一沉,知道接下來日子不好過了。
秦業和林珙不同,作為慶國武將的代表人物,秦業一死,影響之大,遠非林珙一個宰相之子可比。
尤其秦家還是慶國四大家族之一,秦氏族人多在軍中任職,關係盤根錯節,根深蒂固。
在軍事上,慶帝都要聽取秦業的意見。
如今這樣一位猛人死了,慶國軍方可能變天,就連慶帝都不敢忽視。
陳萍萍不敢猶豫,立刻返回宮中,剛見到慶帝就被劈頭蓋臉罵一頓。
「你們鑒查院幹什麼吃的,京畿重地,朝廷重臣被殺,你這個鑒查院院長,一點風聲都沒收到嗎?」
陳萍萍惶恐道:「陛下恕罪,臣失職。」
慶帝怒道:「到底是什麼人殺了秦業?」
陳萍萍額頭布滿冷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因為連他都想不出,誰能毒死秦業!
若是秦業是被人砍死,陳萍萍還不至於苦惱,九品高手雖強,但上面還是有大宗師的,大不了事情就賴在四顧劍頭上,總能應付文武百官。
可偏偏秦業是中毒而死,那事情就麻煩了。
陳萍萍根本沒聽說過,哪位用毒宗師,能毒死九品高手的,就算想找個頂雷的人都沒有。
慶帝看陳萍萍一言不發的樣子,氣的更是想殺人。
秦業對於慶帝很重要,不止因為他是軍方第一人。
在慶帝的計劃里,秦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是他收割慶國軍權最重要一環。
如今人死了,光是秦家那邊就不好安撫,更別說人心惶惶的群臣。
畢竟是能毒死九品的刺客,誰不怕呀!就算慶帝自己,也不敢忽視。
「陳萍萍,朕限你七日之內,必須捉拿殺人兇手,否則你這個鑒查院院長也別幹了。」
陳萍萍遲疑一會,才開口道:「臣懷疑殺死秦大人的兇手,來自草原。」
慶帝眉頭一皺,不悅道:「朕讓你用元蒙使團忽悠林相,不是忽悠朕。」
陳萍萍解釋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天下用毒宗師,無一人可毒死九品高手,哪怕鑒查院三處主辦費介,也只能暫時毒暈九品,做不到殺人。」
「這和元蒙有什麼關係?」慶帝問道。
陳萍萍解釋道:「四年前,臣派費介深入草原,打探情報,結果他一去不回,臣就懷疑,草原里應該有一位比費介還擅長用毒的高手。」
慶帝心情慢慢平復下來,陳萍萍繼續說道:「陛下應該知道,最近幾年草原很是神秘,不僅我鑒查院暗探被逐個拔除,就連北齊錦衣衛都安插不進人。
那元蒙國主更是神秘莫測,沒人知其身份。」
慶帝臉色陰晴不定,最近草原已經成為他一塊心病,這次元蒙使團入京,慶帝一直都在考慮該怎麼處理。
草原騎兵天下第一,對於中原威脅太大,慶帝本意是想趁元蒙剛建國,還沒成氣候,先發制人,出兵痛擊,所以才想誣賴元蒙使團殺死林珙,找個藉口開戰。
可如今看來,元蒙的水比他想像中更深。
陳萍萍一直觀察著慶帝的臉色,心中已有八九成把握。
「陛下,費介最後一次從草原傳回消息,只留了五個字。」
慶帝皺眉道:「什麼字,你為何沒稟告!」
陳萍萍說道:「只有蒼狼十三翼五個字,臣一直都不解其意,所以不敢稟告陛下。」
「十三翼!」慶帝突然站了起來,驚訝道。
「陛下也聽聞了嗎?」陳萍萍說道:「元蒙不僅派出使團出使慶國,同時也去了東夷和北齊,其中使團負責人,自稱十三翼成員。」
慶國拿出一封國書,說道:「元蒙使團遞交國書,其中使團正使自稱十三翼『風鷹』。」
陳萍萍接過國書,看了一遍後,語重心長道:「臣現在才明白,費介傳回來那五個字的含義,十三翼應該指的就是十三個人,蒼狼極有可能是十三翼首領的代號。」
慶帝冷聲道:「鑒查院在東夷和北齊應該也有暗探吧!傳回什麼消息了嗎?」
陳萍萍點頭道:「東夷的探子傳回消息,十三翼代號白鹿的使者,與四顧劍對了三招,全身而退。」
慶帝眼睛猛的一瞪,道:「大宗師!」
陳萍萍搖頭道:「四顧劍說,白鹿離大宗師還差一線。」
慶帝鬆了一口氣,但陳萍萍又說道:「但白鹿親口說,自己在十三翼中,實力只排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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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慶帝終於驚了。
只差大宗師一絲的白鹿只排第三,那就代表十三翼中必有大宗師,甚至不止一位。
「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何現在才說!」慶帝惱羞成怒道。
陳萍萍掏出一本奏摺,說道:「臣早就寫好奏摺,只是剛剛范大人和林相都在,不好上奏。」
慶帝冷著臉,說道:「陳萍萍,朕命令你,集鑒查院所有力量,探明十三翼底細。」
「臣遵旨。」陳萍萍說道:「如今元蒙使團就在京都,要不要先把使團的人,全控制起來。」
「不!」慶帝皺眉道:「暫時按兵不動。」
陳萍萍領旨離宮,慶帝久久不能平靜,一直在寢宮裡來回踱步。
侯公公看慶帝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由開口勸解道:「陛下,何必憂心,只要有洪公公在,哪怕大宗師也不能闖入皇宮。」
「你懂什麼!」慶帝心煩氣躁道。
天下四大宗師,北齊苦荷,東夷四顧劍,南慶葉家的葉流雲,還有一位傳說隱藏在南慶皇宮,就是太后身邊紅人洪四癢。
只有慶帝才知道,洪四癢一直都只是九品巔峰,半步宗師境界,真正的大宗師是他自己。
只是慶帝也知道,自己這個大宗師,可能是四大宗師中功力最強,但實戰最弱的。
所以二十年來,慶帝一直在暗中謀劃布局,除掉其他三大宗師!還把洪四癢推出來冒充大宗師。
眼看布局都快要完成,草原又出現新的大宗師,勢必會引發不必要的變數。
更重要的是,慶帝不明白,沒有葉輕眉從神廟帶出來的秘籍,草原那邊是怎麼誕生大宗師的?
這個秘密要是不搞清楚,慶國對草原的態度也要變一變。
「馬上宣葉重過來,就說朕要見葉流雲。」慶帝最後咬咬牙,終於下了某種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