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賈珍父子「醉酒」而亡

  第590章 賈珍父子「醉酒」而亡

  「見過老祖宗,見過祖父。」

  「見過赦老爺、政老爺、林老爺。」

  賈蓉沒什麼心虛的。

  做錯事的又不是他。

  踉蹌著從地上爬起。

  搖搖晃晃的行了一禮。

  如此叫道,卻未見賈敬眼中的嫌棄。

  賈珍跪在地上,卻是見到了,心頭止不住一涼,卻也想不到此事究竟是如何走漏風聲的,又見賈敬並未開口,只把此事當做是府中下人管不住嘴,傳出來的流言,不慎飄到了父親賈敬耳中,故此,裝的像個沒事人一樣:「父親不應在玄真觀修道嗎,怎麼會出現在此?」

  賈敬並未當即拔劍。

  只是掀了掀眼皮,漫不經心:「寧國公好大的架子,怎麼,我這個父親做什麼還要向你匯報?」

  「不敢。」

  賈珍早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連忙一低頭,態度謙卑。

  只是,賈敬卻沒放過賈珍的心思,宗族為大,個人為輕,這是當下時代社會的主流觀念,更是他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面若平湖,可這心中的火卻是越燃越烈:「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找人與你對質?」

  「交代什麼?」

  「對質什麼?」

  賈珍一臉茫然,看上去就像真的不知情一樣:「父親今日之言,為何如此……令人不明所以?」

  「那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賈敬沒跟賈珍解釋。

  自顧自的掏出短劍。

  欣賞著賈珍一下子就變了的臉色。

  語氣平緩,滿是殺意:「看在伱我也算是父子的份上,我給你這個機會,讓你自我了斷,將這份醜事埋下去,若你非要找人對質,那就不是為父能替你遮掩的了,我們是臣,要給皇室一個交代,她不是你能指染的人,更不是我能指染的人,言盡於此,你還有什麼不懂嗎?」

  賈珍愕然抬首。

  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也似乎是不敢相信。

  表情從驚愕至費解,從費解至慘笑,從慘笑至崩潰,再至最後的心如死灰,良久才道:「兒願隨父親您去玄真觀修道,不知可否?」

  為了這皇室威嚴。

  寧榮二府上下流了多少血?

  又受了多少委屈?

  先代寧榮二公「暴斃」而亡。

  賈赦賈敬無實權,閒置在家。

  死他一個賈珍又算得了什麼?

  可他不想死啊!

  他是真不知道啊!

  不是有「不知者不罪」的說法嗎?

  我願意隨您去修道。

  在您眼皮子底下做事。

  不敢也不能指染那秦可卿了。

  您就不能給我一條活路?

  賈赦不合時宜的嗤笑一聲,專心致志的品起了茶,林如海也微微搖頭,不看好賈珍的主意。

  後漢一朝,繼承前明一朝遺澤。

  於前明「叫門天子」一事中起兵。

  後,光復河山,重振漢威。

  故此,也就保留了前明的部分建制,雖裁撤掉了錦衣衛監察百官的權利,將其轉為對外的軍情組織,可監察百官的這份權利卻落到了龍衛手中。

  寧榮二府同氣連枝。

  在軍中的人脈極廣。

  是龍衛重點盯防的對象。

  連寧國府中的下人都知道了,傳一些流言蜚語之類的,指望著龍衛不知道,簡直是難如登天。

  做錯了事,就想跑路?

  覺的你在用這種方式向皇室認錯?

  太傻了!

  沒做錯事的先代寧榮二公都死了,皇室也只是給予幾分補償,你這個於法理情理人理都做錯的畜生,如何能活下去?

  賈敬也知道這其中的底細。

  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只是將手中的短劍拔出。

  用動作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更令賈珍癲狂。

  面對死亡,誰都會恐懼。

  有骨氣的人,會說,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十八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沒骨氣的人卻千姿百態,有跪地求饒的,有托子獻妻的,還有破口大罵的。

  賈珍便是那破口大罵的。

  只是,還沒等他罵出聲,就像是看見了什麼鬼神一般,眼神都直了,好似瘋了一樣向後爬去,口中更是胡亂嘶吼:「你不要過來啊!!!」

  賈敬冷笑一聲。

  只把這當做是賈珍的裝瘋賣傻。

  可是,在賈珍眼中,他卻見到了一柄普普通通的水果刀向他捅來,而其他人都對這一幕視而不見。

  連忙起身,就像要跑。

  「攔住他!」

  賈敬冷笑一聲。

  門口,林府的老管家帶著幾個林家小廝手持棍棒走出。

  只是,還沒等他們動手。

  賈珍就像是被綁在案板上的豬一樣。

  一個踉蹌,滾倒在地。

  雙手捂住下身,口中發出一聲不似人叫的吼聲。

  只在須臾間,就奄奄一息。

  再無反抗之力。

  這兔起鶻落的一幕,不僅把老管家等人看傻了,就連賈蓉、賈政、賈赦、賈敬、賈母與林如海也都看傻了,兩息後,賈敬這才吩咐道:「把他帶過來!」

  老管家挑了兩個小廝。

  讓他們放下棍棒,赤手走過去。

  以防賈珍耍詐什麼的。

  只是,直到把賈珍拽起來,賈珍也是低著個腦袋,嚇的兩名小廝連忙摸了摸他的口鼻,這才放心。

  賈敬一看就知道賈珍還有氣。

  並未心疼這個犯了大錯的兒子。

  手持短劍,走過去。

  拽住賈珍散亂的頭髮。

  往上一拽,心頭一顫。

  賈母、賈赦、林如海幾人也剛好看清了賈珍的臉,肩膀紛紛一抖——口、鼻、眼及耳,七竅流血!

  「鬼……」

  似乎是精神崩潰了。

  也似乎是知道自己不能活了。

  賈珍猛的一抬頭,咧嘴一笑,血跡遍布牙齒縫隙,弓著背,眼裡滿是澤人慾噬的瘋狂,眼角被硬生生瞪裂,一眼望去,比那地獄裡的惡鬼還要難看三分:

  「鬼啊!」

  「有鬼啊!」

  「祂撕開了我的靈魂!」

  「奪走了我的寶貝!」

  「你,你們,都被他盯上了!」

  「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啊!」

  賈敬攥著短劍的手抖了抖。

  卻仍親手一刀,抹了賈珍的脖子。

  他本可以給賈珍灌藥。

  灌些砒霜,鶴頂紅之類的。

  可他更明白,皇室想要的是態度。

  這一刀,他這個父親必須揮。

  恐怕賈珍到死都想不到,他臨死前見到的一切,並用惡毒的語言詛咒,都只被賈敬當成了一個貪生怕死者在迎接死亡時的瘋癲之語。

  若賈赦在此,或要怕上幾分。

  可賈敬是什麼人?

  玄真觀的道士啊!

  這世上哪有什麼鬼神?

  就連神仙都沒有!

  「不過是中了什麼厭勝之術。」

  「或是一些巫蠱之術。」

  「多行不義必自斃。」

  「死得其所了。」

  賈敬冷笑一聲,收劍入鞘。

  憐憫的看了一眼面帶喜色的賈蓉。

  揮手間,便擬定了賈蓉的死期:「賈珍與賈蓉二人,飲酒過量,賈珍栽到後院的泥坑中閉氣而亡,賈蓉醉死於床榻之上,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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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