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三堂會審
人,是短命種。
尤其是在古代。
人到七十古來稀。
意思就是,七十歲的人,自古以來都不常見。
壽元過百,於世俗眼中簡直是神仙般的人物。
壽元百五,更是想都不敢想。
至於那三百、五百、八百,更是能坐看王朝興衰,古往今來,歷代王朝皆以三百年為一個坎,渡過去了,便是再興,如漢光武帝劉秀再興炎漢一般,渡不過去,那便消融於時光長河中,便是最長的周,也不過撐了近八百年,沒能挺到第三個三百年的大門坎就崩潰了。
又有誰不渴望長壽呢?
就連那歷朝歷代的帝王都在追求。
不惜耗費重金,搞一些神秘儀式。
又是祈福,又是煉丹。
這些方法好不好使就先不評價了。
其中浪費的資源倒是能評論一下。
黃白之物只是最輕的。
甚至不乏將公主下嫁的昏庸帝王。
只在一瞬間,薛寶釵、林黛玉、秦可卿與紫鵑、瑞珠、香菱幾女就自慚形穢,薛寶釵倒好些,只是稍感不安,本就沒對一生一世一雙人有過奢望,也就不會產生失望,林黛玉的心頭卻悄然湧上幾分心虛,幾分不自信的神色於眉宇間一閃而逝。
她們心知肚明,黃蓉沒騙她們。
且,就像這種常識,若她們真想找一找證據,以幾人的背景,去江湖上找幾個三流的遊俠一問便知。
又不是武功。
能用常識換點金子花花。
何樂而不為呢?
值得一提:因紅樓一界本無武功,便是警幻仙姑什麼的,也都是一些靠著幻術妄圖截氣運登仙的貨色,故此,日月神教吃了個硬釘子,不敢再留,一些自詡聰明的三流遊俠卻趁著機會溜到了這邊,開發這片從未有人沾手的金山銀礦,明明是擱原本江湖中混不下去的小人物,卻能在此混出幾分吹捧的虛名,惹的不少三流遊俠慕名而來,愚蠢的不知所謂!
這些人也不想想,若此地除了富饒便一無所有,為何日月神教這個最先發現的人不吃蛋糕呢!
日月神教里的一流高手都不少。
也沒見日月神教敢碰這片江湖。
幾個三流,就敢自稱英傑翹楚。
當真是蠢到家的貨色了。
而秦可卿在得知此事後,對林朝辭的敬畏就更深了,就差把林朝辭當成神佛一樣供起來了,不敢再指手畫腳,只是實話實說的求情道:「夫人她對我很好,只是,她也沒幾分管家權,府中的下人罪不該死,雖有那願嚼舌根的,卻也有那忠心不二的,萬望仙人您……啊不,是萬望林公子您開恩,手下留情。」
秦可卿口中的夫人,正是尤氏。
也就是尤二姐與尤三姐的姐姐。
這是個麵團般的女人。
比秦可卿都不如。
能力不行,就連口齒,也一樣不行。
寧國府的下人就更不用說了。
跟榮國府這邊的下人差不多。
除了焦大,蛇鼠一窩。
常有人說,焦大也不是個好的,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倚老賣老,仗著救過先代寧國公賈演,便自詡地位頗高,實則,說這種話的人卻都忘了焦大的身份——家將,也可稱家兵,家將與奴僕不同,更與護院不同,只從稱呼上就能聽出區別,焦大會將寧國公賈演稱作「將軍」二字,而奴僕卻只能管寧國公賈演叫「老爺」或「主人」,所以,這家將可不是賈府的奴僕,尤其是焦大還跟賈演上過戰場,見過血,年輕時也是個血氣方剛的漢子,軍旅之人,向來直率,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若非忠於寧國公賈演,焦大怕是早就去死了。
讓一名老兵去砍柴。
兼職養馬,及,看家護院。
不說屈才,那也是大材小用了。
唯一的缺點,便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可是,這話又說回來了,若賈珍行的正坐的端,便是不能折服焦大,焦大也不可能斥罵賈珍。
你自己都做不到服眾。
憑什麼指望別人給你面子。
故此,當賈敬被林如海找到,聽完林如海所述詳情後,並未直奔榮國府而來,而是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寧國府,把被府中下人灌酒灌到醉眼朦朧的焦大找來,順便讓小廝端過來一盆冷水,反手一扣,就澆在了焦大的臉上!
「哪個不長……」
焦大還沒睜眼,就叫罵了起來。
睜開眼後,頓時就清醒了。
後半截話被他自己掐斷。
硬生生咽回到了肚子裡。
顧不得擦一擦臉上的涼水,咣當一聲就單膝跪在了地上:「少將軍……啊不,少國公,您怎麼來了?」
說著,自顧自的抽了一個嘴巴子。
似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喝出幻覺了。
就像先代榮國公最滿意的繼承人賈赦一樣,賈敬其實也是先代寧國公最得意的繼承人。
年少時,焦大更是教過他功夫。
雖說這些年基本都忘了。
可這份關係與威望卻是不假的。
廢了,但沒全廢。
冷著一張臉,自嘲不已:「沒想到我寧國府出了這等醜事,最終,竟還是榮國一脈告訴我的,焦大,你少時跟隨我祖父初代寧國公,青年時,跟隨我父先代寧國公,救我父於水火之中,壯年時,教過我練拳,耍劍舞刀,我今天來不想聽伱的委屈,我只想聽你一句實話,那個畜生有沒有念想,又究竟做沒做到那一步?」
「有。」
「這府中的流言蜚語皆是其念想。」
「還沒做到那一步。」
焦大斟酌道:「在末將看來,應該是還沒做到那一步的,蓉少奶奶眉宇未開,不像是已成婚的人。」
「行,你退下吧。」
賈敬稍顯渾濁的眸子中看不出喜怒。
望著焦大聽話退下的背影。
撫摸著這張十餘年未被換過的桌案。
一扣,一塊碎木落地。
一柄帶鞘短劍落入掌中。
「如海兄。」
凝視短劍片刻。
賈敬如此叫道。
語氣肅穆,滿是狠辣:「珍兒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死了也就死了,此事,只需你知我知,便是無人不知,可是,我這個孫子也是不成器的,入了洞房的媳婦都不敢吃,怕他爹怕到了骨子裡,便是活著,也不能令焦大這等獵犬心服口服,就更不用說那些陽奉陰違的小人了,惜春就麻煩你照看著點了,珍兒這一脈不能留,寧國傳承也不能斷,便只有招婿了,望你多費心。」
林如海也沒想到賈敬如此果決。
比幾十年前更果決。
賈赦的長處在於人情交際。
賈敬的長處卻是狠辣果決。
合著你修道幾十年,都修到狗身上了?
還能不能有點出家人的氣度了?
連忙攔住擦劍的賈敬,苦笑道:「珍哥兒是個被葷油蒙了心的,可是,蓉哥兒那孩子還小……」
「我在他這個年紀已經見過血了。」
「就是用我手中的這柄短劍。」
「殺了一隻野兔。」
「給我父親做了一頓烤肉。」
「雖說烤糊了。」
「而成了婚,也就不再是孩子了。」
賈敬擦完自己的小寶劍,珍重的將劍鋒收歸皮鞘,往道袍里隨手一塞,大步流星向榮國府走去:「而且,我也沒那麼多時間等他成長了!」
而在榮國府這邊。
賈珍與賈蓉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被迷迷糊糊的架到後室。
隨後,摔在了地上。
這一摔,倒也清醒了不少。
抬頭一看。
賈母、賈敬、賈赦、賈政、林如海那五張面無表情的嚴肅面孔,霸道的闖入了賈珍與賈蓉這對父子的視線里,並牢牢占據了這對父子的所有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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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