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120.改變一成不變的命運！
「你比我想像中的更缺失安全感。」葉擎蒼撫摸著朱竹清的臉蛋，指尖從額頭滑落到鼻樑，從鼻樑滑落到唇瓣，從唇瓣滑落到下巴，最後，輕輕上挑：「但你要記住，安全感這種東西，任何人都給不了你，只有你自己才能給你自己……而我教給你的第一課就是不要屈服於自己的本能：失身之後的不安與迷茫，是人類的本能反應，但人類和畜生的區別就在於畜生會屈服於本能，而人類不會。」
「我該怎麼做？」朱竹清認真聆聽著葉擎蒼的話，思考了兩三分鐘，渙散的目光才重新堅定起來，眸中的不安也快速轉化為決絕：「我承認我的一無所有，所以，我能讓你入目的，除了這副身子，也就只剩下了所謂的意志力……你大可以吩咐，我並不會因為這段關係對伱撒嬌，也不會因為這段關係輕視你或怠慢你，更不會恃寵而驕，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能讓我復仇，對我做什麼都無所謂！」
「很好。」葉擎蒼控制著全身上下的肌肉輕輕一抖，朱竹清在剛剛活動中滴落到自己身上的汗水，如玻璃珠一般，向四面八方滾落，露出精幹的馬甲線、人魚線、鯊魚線三大完美線條，披上白襯衫，系好身前的紐扣，並順手解開袖口，將袖子挽起，穿上帆布褲與板鞋，扭頭，看向還在床榻上掙扎的朱竹清：「復仇是需要實力的，實力的定義是一切能被自己完全駕馭的力量，那麼，你首先要學會的就是駕馭自己的身體，精神可以突破肉體的限制，這將是你從地獄中爬出來的第一課……第三十六號訓練場，我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如果你沒能在這十五分鐘的時間裡抵達，你就會浪費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
第三十六號訓練場？
朱竹清下意識回想了一下藍霸學院諸多訓練場的布局，因為藍霸學院有一百多座訓練場。
很快，她的臉色就變了。
三十六號訓練場，靠近第三教學樓。
如果她還在學員宿舍，十五分鐘趕到三十六號訓練場，並不難，武魂附體，十分鐘就夠。
但她現在是在後山的別墅里啊！
武魂附體，十五分鐘都未必能到！
更別說她現在連動一動都困難！
整個人好像被從中間撕開了一樣！
十五分鐘？
就算你給我半個小時，我也不一定能爬過去！
那麼……
「要放棄嗎？」葉擎蒼站在門口，早已收拾好的薇爾莉特站在門外，給他打開了大門，回頭，看著一瘸一拐、艱難的扶著臥室門框、額頭上滿是冷汗的朱竹清，好心提醒道：「這是一條很艱難的路，也是一條跟努力無關的路，要麼超越自己，不然就一定會失敗；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為你的努力而心軟，當你沒有選擇時，你就不會感受到痛苦。」
「不……」
朱竹清的腿都在發顫。
肉眼可見的抖動、抽搐、哀鳴。
這是身體透支的現象。
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正在抗議。
但是，朱竹清非常清楚自己的優點是什麼，她沒有戴沐白陰狠的心思，已經失去了先機，她沒有戴沐白的武魂，貓咪因體型原因，註定無法正面戰勝白虎，更無法戰勝修煉了恆星武道的白虎，所以，如果現在這個一無所有的她還不敢拼命，那她死了也只是活該！
就像她加入藍霸學院後，看見的那些平民魂師一樣，出身寒微，不是恥辱，誰的祖上都是白手起家，他們的祖上沒能給他們這些平民爭取到一個好的開局，但他們不願意成為那種廢物般的祖上，每一個平民魂師都自認為是失敗者和廢物的子嗣，所以，他們拼命，為的是自己，更為的是洗刷這份先祖恥辱！
先祖失敗……
先祖甘於平庸……
先祖或曾有過墮落……
但是，不代表他們要走先祖的老路！
同理！
她，朱竹清，也想要走出自己的路！
哪怕摔的滿身傷痕，哪怕撞了南牆，就算如此，也要不成功便成仁，或是一頭撞死在南牆下，或是筋疲力竭的撞碎南牆，迎接光明！
「你們先走，不用等我！」
「十五分鐘，我就是爬，也要爬到！」
朱竹清捂著肚子，半跪在地上。
全身上下都是軟的。
只有那一張嘴是硬的。
或許，還要加上一顆心，也說不定？
「那好。」葉擎蒼似乎並沒有在意朱竹清的死活，哪怕朱竹清已經觸發了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也沒有留情，揮袖間，關上家門，向三十六號訓練場走去：「明白我的意思了？」
「明白了……」薇爾莉特親眼目睹了葉擎蒼與朱竹清的這點事，當時，確實是被情緒沖昏了頭腦，但經過片刻的調整後，如今清醒了不少，慚愧不已：「主人，剛剛是我做錯了，是我給您添麻煩了；我知道您一直很討厭爭風吃醋，尤其是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因為沒有意義，對提升自我價值起不到任何幫助……您也教過我：伴侶之間的選擇都是相對的，爭風吃醋的作用遠遠比不上提升自我的方法，當您走的越來越遠、越來越高時，所有跟不上您腳步的伴侶，都會在時間的沖刷下化作灰燼，所以，與其爭風吃醋的博取您此刻的剎那喜歡，還不如選擇長久陪伴。」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葉擎蒼擺擺手，邁開腳步，身影如閃現般，剎那間出現在百米開外，更讓人心驚的是，薇爾莉特也瞬間出現在百米開外，精準的跟上了葉擎蒼的步伐，仔細看兩人的間距，甚至沒有發生改變，半米依舊是半米，對速度和力量的控制力，簡直堪稱完美：「就算是我，也有犯錯的時候，你能自己明白過來，遠比我開口點破這層紗好……十五分鐘，你認為她能趕到嗎？」
「以她目前的速度……很難！」
薇爾莉特委婉的回答了一下。
以朱竹清在別墅里表現的速度看，別說十五分鐘了，也別說半個小時了，一個小時都難。
當年，她第一次突破極限時，五百米的圈，她跑了足足十七分鐘，三次因缺氧摔倒昏迷，最後才成功突破極限，開啟所謂的基因鎖。
朱竹清雖然不用跑圈，但三十六號訓練場到別墅的距離可不止五百米，以朱竹清被葉擎蒼壓制輸出到虧空的身體素質，自她下地的每一步，都約等於她跑最後五百米時的每一步，感知都已經麻木了，完全是憑著意志力在跑，因此，朱竹清要面臨的考驗不僅僅是第一次突破極限下的意志力，大概率還要面臨第一次突破極限之後，五分鐘內的精力充沛錯覺，以及五分鐘後，翻倍襲來的疲憊感。
也就是說，如果朱竹清能在突破極限後的五分鐘內抵達第三十六號訓練場，她還有的玩。
如果她超過了五分鐘。
或是打算在路上節省一下體力。
百米的距離，都足夠她爬上一個小時。
絕對不可能爬起來趕到訓練場。
所以，五分鐘，幾乎能決定未來一切。
只是……
「這樣做，您不擔心她的身體會積累下來什麼不可逆的創傷嗎？」薇爾莉特還記得當年自己跑步時，葉擎蒼在旁邊時刻監督的場景，調整好心態後，對朱竹清這個被未婚夫出賣的倒霉蛋，倒也有幾分憐憫，儘管這幾分憐憫只是憐憫，她並不會因為憐憫而去照顧朱竹清：「基因鎖開啟後，五分鐘內確實沒什麼，五分鐘後，如果不能及時得到營養補充，她的身體會徹底崩潰，七竅流血毫不誇張……每一個在修煉恆星武道之前可以打開基因鎖的人，都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修完第一篇，五年內，資源不缺，一定能修完第一章，著手磁場武道，如果她真的表現出了這個資質，您這樣用她，是不是有點太奢侈了？」
「營養？」葉擎蒼站定，環視三十六號訓練場，在薇爾莉特說話的時間裡，他已經趕到了目的地，當然，薇爾莉特也到了，同時到的：「這就是你一直不能領悟磁場武道的原因之一，你把一切都看的太客觀了，其實磁場武道跟鍊金術很衝突，你把一切看的太客觀，是學習鍊金術的優點，因為在鍊金術的概念中，等價交換，是指交換不同的兩個物體，甚至是兩種概念，你必須極度清楚這兩個物體的本質，所以，絕對客觀的思維可以讓你更快的入門，然而，在磁場武道的概念中，世間，萬事萬物的本質都一樣，磁力可以影響重力，重力可以影響空間，空間可以影響時間，也就是白洞跟黑洞，我們踩在無垠無望的大地上，也踩在無垠無望的屍骨上。」
「也就是說……」薇爾莉特似乎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一旁，耳垂染粉，沒把泡芙裡面的奶油本質說出來，岔開話題：「幾分鐘了？」
「三分鐘。」
葉擎蒼掏出玉篆機，看了一眼。
換做以前，他還可以靠脈搏計數。
但在現在，三分鐘，他的心臟都不一定能跳一次，過於強悍的身體素質讓他的心臟每一次跳動，都能給其他器官輸送超乎想像的能量，而他的其他器官在得到這股能量之後，在沒消耗殆盡之前，是不會向他的心臟索取下一波能量的，也就導致他的心臟可以隔很長一段時間跳動一次，身體壽命已接近無限。
說人話就是：他的身體不會死。
但如果失去靈魂，身體就會死。
因為身體不可能自我汲取營養。
失去了營養的保修，再強壯的身體也會像一個生鏽的機器，但如果他的靈魂在，他就可以去尋找營養，哪怕難以寸進，也不會衰老。
這就是磁場武道的另一個優點。
參悟透了營養的本質。
參悟透了能量的本質。
你就會發現，世界也不過如此。
一切都是能量構成。
就算大腦碎了，碎了的也不過是一團血肉，就算心臟沒了，也可以用能量構成新的心臟。
對此，薇爾莉特也很無奈。
葉擎蒼今年十五，她是葉擎蒼六歲那年創造出來的鍊金生命，所以，她的實際年齡只有九歲，別人一直都以為她是用了九年的時間學完了前七篇恆星武道，殊不知，她只用了五年零九個月，就把恆星武道前七篇學完了，這三年多的時間裡，她一直卡在磁場武道的階段，難以入門，主要就是觀念難以入門。
葉擎蒼對此也沒啥辦法。
三觀這種東西，定型就很難改變。
他總不能給薇爾莉特洗腦吧？
那樣豈不是違背了他的道德底線？
於是，就只能讓薇爾莉特慢慢磨。
指不定哪一天就忽然開竅了。
「如果她無法趕到，您會失望嗎？」薇爾莉特把話題放在了那個未知的結果上，葉擎蒼很少看走眼，但葉擎蒼也說過，凡事都有萬一：「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不會打了水漂吧？」
「無所謂。」葉擎蒼從儲物魂導器里拿出一個西瓜，一切兩半，扔給薇爾莉特一個勺子，拿出兩個小馬扎，用勺子剜著西瓜吃了起來：「我只是給了她一個機會，如果她能抓住，她就有資格追隨我，但如果她抓不住，她在我心裡的地位就會下降很多，或許只能等到我想起她時，才回去看看她，甚至最後不會在意她的感受……人心易變，說實話我也很害怕，所以，我希望你和其他能跟上我腳步的人，可以一直跟上，我也會在不影響我前進的路上，儘量扶持你們，讓你們跟上。」
「我儘量不拖累您。」薇爾莉特嘴角上揚，開著玩笑：「或許某一天，我會像某部小說里寫的那樣，是一位大能轉世，跨越時光長河，以這種方式被您創造出來，忽然覺醒了記憶，縱橫九天十地……到時候我包養您呀？」
「那我就安心等著那一天好了。」看著遠處那道速度飆升的黑影，葉擎蒼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手裡的西瓜，拍拍手掌，拿出紙擦擦嘴：「或許有一天，我被某個大敵殺死在某個世界，然後，你就像狠人大帝一樣抱著我殺遍天下，待我兵解歸來，讓我能抱你大腿……」
薇爾莉特啞然失笑。
未來如何，誰也說不準。
但現在如何，還是可以見證的。
「我來了……」朱竹清的狀態意料之外的好，儘管看上去像迴光返照，若有所思的握拳，皺眉道：「雖然一開始很難，但後來越跑越輕鬆，是你的……嗯……那個東西的作用？」
「有作用，但不多……歸根結底還是在於你自己。」葉擎蒼看著朱竹清皮衣上的大片泥土，尤其是膝蓋上，泥濘中夾雜著極其明顯的血色，知道這一路走來，遇到的難題遠不是朱竹清說的這般輕鬆，不過，朱竹清既然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具備了被他投資的資格，輕輕一拍，塵土盡散，朱竹清的身體也止不住軟了下來，亢奮勁消散，身上的傷口在漸漸癒合，被葉擎蒼抱住，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歇一歇吧，等你的身體機能可以正常運轉，我就教你一切你想學且能學會的東西；放心，我會的很多，足夠你學習。」
「那就拜託了……」朱竹清合上金黃色的貓瞳，呼吸漸漸勻稱了起來：「其實我知道，你沒必要給我機會，也沒必要付出之前的那種誠意，如果你想要我，跟星羅皇室說一聲就好，他們絕對不會為了一個朱家女得罪一位神考者；所以，我把我的一切都自願獻給你，哪怕這有可能是你隨手灑下的一點點光輝，但對我而言，這確實是你給予我的世界！」
「真是一個殘酷的世界啊！」
薇爾莉特嘆了口氣。
摸摸朱竹清的腦袋。
「確實。」葉擎蒼點點頭，換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讓朱竹清抵著自己的肩膀休憩，恢復一下體力，也緩一緩精神：「弱者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就需要付出包括生命與尊嚴在內的一切，即便如此，卻也只能去博一個可能性，博強者的憐憫，博強者某一個剎那的心軟……但也正因為這種殘酷，生命才格外美麗；或許我不是好人，但我敢給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