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棟雖然很爽快地答應林鳳嬌成為茅山派的供奉神祇,庇護他們度過這段艱難的時期。
但這事情不是凌曜棟口頭答應就可以的,後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相當麻煩的。
茅山派得把凌曜棟【請】回茅山派祖庭。
這種【請神】,可不是普通信徒那樣,在城隍廟裡面求個凌曜棟的神像或者神牌,然後就算把凌曜棟這個城隍【請】回去了。
事實上。
如果這些信徒活動範圍在廣州府或者惠州府這兩塊地,凌曜棟還能有所回應,有所庇護。
但如果這些信徒跑到其他的地方,距離越遠,凌曜棟越是【鞭長莫及】!
信徒出現了什麼事情,比如說撞邪,凌曜棟根本無能為力,幫不了。
茅山派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想要把凌曜棟請回去,可不是為了做個泥塑雕像,做擺設的。
此時茅山派處於危急時刻,是要凌曜棟做事的。
所以他們必須解決凌曜棟的這個地祗限制問題。
這樣凌曜棟才會在茅山祖庭這個地方發揮出百分百的實力,庇護整個茅山派。
要知道,凌曜棟離開自身管轄的區域越遠,他受到的反噬就越大。
即便凌曜棟現在已經很強大了,放眼靈幻界,幾乎無人是其對手。
但是呢。
他也只是一個神道下的囚徒罷了。
擅自離開自身管轄區域越遠,時間越久,凌曜棟受到的反噬越大,最嚴重的情況,可能就是【神道符籙】崩潰,凌曜棟身死道消。
這個問題真的很嚴重,而且必須解決。
好在大門派就是不一樣。
底蘊驚人。
這種情況,在其宗門典籍裡面就有記載,並且還記載了解決之法,通過某個古老的儀式,詔告於天,從而讓凌曜棟能夠在茅山祖庭區域內自由通行,就像他在廣州府和惠州府這兩個地方一樣,比凌曜棟在香江都要自由。
其實用現代的方式來說的話,就是通過某種力量,給凌曜棟增加臨時權限,讓凌曜棟多了一塊【飛地】,從而不影響凌曜棟實力的發揮。
這就是大門派的底蘊。
金丹修士,元嬰修士固然是茅山派的底蘊。
這些是硬實力。
但茅山派的底蘊還不止這些。
還有很多軟實力。
這些,就是茅山派的軟實力。
因為要把凌曜棟【請】回去,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茅山請神一脈惟一剩下的築基真人徐達最熟悉也最適合,他帶著一干茅山派弟子,忙碌個不停起來。
而作為茅山派掌門的林鳳嬌,則是跟著白日顯靈的凌曜棟,在香山縣閒逛起來。
一路上,林鳳嬌都是沉默不語,目光在香山縣的人和事物上流連而過。
「一眉道長,你當上了茅山派的掌門之後,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凌曜棟突然開口道。
「有什麼不一樣了?」林鳳嬌頭也沒有轉,問道。
「感覺你很累。」凌曜棟沉吟了一下,說道。
林鳳嬌聞言,臉上便露出了苦笑,他轉過頭來,「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當然明顯啦。
電影裡面的九叔,從來沒有機會當上茅山派掌門。
他的身份,只是一個驅魔道長罷了。
壓力沒有茅山派掌門那麼大。
所以電影裡面的九叔,腹黑,會對自己的弟子陰笑。
幾乎沒有出現過林鳳嬌現在這幅眉頭緊鎖的模樣!
「你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怎麼不明顯呢?」凌曜棟撇撇嘴,說道。
「哎!」林鳳嬌想說些什麼,到了嘴邊又咽下去,覺得沒必要說,最後就化作一聲長嘆。
「林鳳嬌!」凌曜棟突然一臉認真地看著九叔林鳳嬌。
凌曜棟如此作態,讓林鳳嬌有些不習慣,以為凌曜棟會說一些安慰他的話。
他振作了一下,想聽聽凌曜棟是如何說的。
「看到你這樣子,我突然想笑,怎麼辦?」
怎麼辦?
去死啊!
林鳳嬌忍不住白了凌曜棟一眼。
果然,從香山城隍的嘴裡,就聽不到什麼好話。
他沉默了一下,才對凌曜棟道,「這次,還要得虧你發現.我欠你一聲謝謝。」
林鳳嬌的心態有些複雜。
如果不是凌曜棟揭秘,茅山派這點事就能繼續掩蓋著,就不會弄得何祖師叛逃,掌門自殺,整個門派陷入大危機的情況。
但茅山派的爛瘡不會消失,它只會越來越大,對茅山派的傷害也越來越大,直至某一天,將整個茅山派拖入深淵。
從這一點來看,林鳳嬌還是很感謝凌曜棟的。
長痛不如短痛,是吧!
「這是我應當得到的感謝。」凌曜棟點點頭,一點都不客氣地說道。
林鳳嬌聞言楞了一下,香山城隍,你身為一個神祇,能要點臉嗎?
這真是跟林鳳嬌從小受到的謙虛教育格格不入。
林鳳嬌白了凌曜棟一眼,不說話了。
他不說話。
凌曜棟卻有話說。
他張口道,「你還留在香山嗎?」
林鳳嬌聞言楞了一下,他仔細思考一番,旋即露出苦笑之色,他道,「現在的茅山派需要我,我以後要常駐茅山祖庭,不能隨便回來了。」
「哦。」凌曜棟眉頭一挑。
林鳳嬌卻轉過頭去,看著香山縣的一草一木。
旁邊來往的人都熟視無睹地從他們身旁繞過。
這當然是凌曜棟神通的功勞。
林鳳嬌【深情】地看了好久,然後對凌曜棟道,「本來,我是打算回江門的。」
「為什麼?那裡有你的老情人?」凌曜棟問。
林鳳嬌頓時老臉一紅,他道,「城隍,你胡說什麼呢?」
凌曜棟似笑非笑地看著林鳳嬌。
林鳳嬌感覺好像被凌曜棟看穿一般。
他連忙道,「我當初下山後,選擇來香山這個地方定居,是因為我覺得本地的民眾需要我。」
「但現在,香山城隍,因為有你在,我就變得可有可無了,所以我就考慮要離開香山,去其他地需要我的地方。」林鳳嬌道。
他是打死都不會在凌曜棟面前承認,他想要回江門,的的確確有他老情人的因素在裡面。
凌曜棟是明顯不信的。
他看過電影,對林鳳嬌這些人的了解,說不定比他們本人對自己的了解還要深。
不過他也沒有當場揭穿的意思。
凌曜棟輕笑一聲,道,「聽你這麼說,是我阻礙你發財了。」
「不是!不是!」林鳳嬌連連搖頭,他很認真地看著凌曜棟,道,「應該說,是幸虧有你出現了。」
「正是因為你的存在,整個香山,或者說,整個廣州府,都大變樣了。」
「你做了我想要做,但是沒有能力做到的事情。」
林鳳嬌眼睛裡面泛著光。
「我代表整個香山的百姓,謝謝你,香山城隍。」
被人拍馬屁,還是被九叔這個萬界聖師拍馬屁,但凌曜棟的心情,卻很平靜。
他揮揮手,道,「別這樣!不要隨便代表人家!人家說不定不願意被你代表呢!」
林鳳嬌聞言臉色便是訕訕。
頓了一下,他才道,「不管這麼說,現在整個廣州府,還有惠州府是吧,整體環境都大變樣了。」
「百姓民眾撞邪的機率大大降低。」
「他們再也不用擔心無緣無故,被厲鬼索命害死了。」
「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香山城隍!」
林鳳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凌曜棟。
「嗯。」凌曜棟不置可否,這的確是他的功勞。
他受之無愧啊!
所以他表情很坦然。
林鳳嬌也已經習慣了凌曜棟這種性格。
他眼神一動,突然頗為感慨地道,「城隍,當初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不一般。」
「那時候你還只是一名土地,信仰衰竭,朝不保夕,但即便這樣了,你還是義無反顧,哪怕隕落,你都要救我那個傻徒弟。」林鳳嬌陷入了回憶之中,徐徐說道。
「時間過得真快啊。」他道,「那時候阿星還只是一個小孩子,現在,都知道追求女孩子了。」
嗯。
林鳳嬌的這位開山大弟子阿星,在見到另一種身份的安妮後,還是墜入了愛河,成為了安妮的一條舔狗。
不過,被凌曜棟調教,哦,說錯,應該說教育的安妮,就不再是電影裡面那心機婊的樣子了。
電影裡面的安妮,為了幫助吳神父,將教堂重新開啟,不惜利用阿星喜歡自己這一點,把阿星騙到自己這邊,讓林鳳嬌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最後生氣離開,教堂也重新開啟,最後引發了一場災難。
當然。
電影裡面的安妮也沒有好下場。
不過那是電影的情況了。
在這個有凌曜棟的世界裡面,由於凌曜棟顯靈的關係,安妮的心靈裡面,早早種下了凌曜棟這個信仰的種子,隨著她的成長,對凌曜棟這個城隍爺的信仰越來越深。
凌曜棟的城隍體系,結合了多個宗教,已經弄出了比傳統的城隍信仰,要更完善的教義。
這教義綁住了安妮,讓其在長大後,不會受到天主教的誘惑,成為了天主教的信徒。
反而。
安妮因為對凌曜棟虔誠,感應能力也較強,所以成為了城隍體系的一個靈官,擁有了施展神術的超凡能力。
有了這能力,安妮更加不會信仰別的神祇。
除非有一天,安妮對凌曜棟的信仰破碎。
不過這種事情,應該很難發生。
林鳳嬌還不知道凌曜棟心裡複雜的念頭。
他繼續說話,「本來我想著,帶著阿星和小月兩人,前往老家江門,看能不能混一口飯吃。」
「城隍,你可是打碎了我們好多人的飯碗。」林鳳嬌調侃地對凌曜棟道。
凌曜棟不置可否,自從他的陰兵在境內夜夜巡邏之後,鄉村裡面很多神婆神漢,日子都不好過了。
他們可以說是整個廣州府境內,對凌曜棟信仰最低,甚至都不信仰凌曜棟的人群。
這也是正常的。
畢竟凌曜棟砸了人家的飯碗。
這些人本事低微,想要報復凌曜棟都做不到,最後只能另謀生路。
他們中的很多人,依靠做神婆神漢,撈了不少錢,比很多百姓要好多了,所以都不用擔心他們。
神婆神漢的生意受到了影響。
林鳳嬌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他的重要業務是幫人家看風水,點陰穴。
所以還不至於沒飯吃。
但他在香山的確是有點呆膩了,感覺無所事事,有點浪費自身的本事。
一番思索之下,他是打算前往老家江門的。
但那是林鳳嬌出任茅山派掌門之前的打算。
現在林鳳嬌成為了茅山派掌門,他就已經身不由己了。
只聽他深深嘆了一口氣,道,「本來我還想回老家開個義莊,幫一些苦命人收下屍.不過眼下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已經沒有了選擇了。」
「所以你不打算回江門?」凌曜棟問。
「我回得了嗎?」林鳳嬌苦笑。
凌曜棟聞言卻是若有所思。
林鳳嬌的命運軌跡,已經被凌曜棟大幅度改變了。
他現在是茅山派掌門,不可能長期待在廣東,要駐守茅山祖庭。
這樣一來的話,林鳳嬌很大可能,就不會再收徒弟了。
準確來說,是林鳳嬌很大可能,不會在江門收徒弟了。
自然。
林鳳嬌就不會把那兩個坑爹,哦,不,應該說是兩個坑師傅的徒弟——秋生和文才,收入門下了。
這兩個活寶,連阿星都不如。
在跟著林鳳嬌之後,都不知道闖了多少禍!
這也是林鳳嬌門下。
如果是石堅這種或者其他正常師傅的門下,早就把這兩個孽徒逐出師門了。
凌曜棟真是替林鳳嬌感到高興啊。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一切都不一樣了。
凌曜棟對林鳳嬌道,「恭喜你啊。」
「啊?恭喜什麼?」林鳳嬌感到莫名其妙。
「恭喜你好運連連啊。」凌曜棟說道。
林鳳嬌只感到更加莫名其妙了,「城隍,你到底在說什麼?」
凌曜棟只是神秘一笑。
這讓林鳳嬌眉頭一皺,他總感覺凌曜棟有事情瞞著他。
而且,他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似乎要失去了什麼。
可是他想了好久,好像他也沒有什麼好失去的。
最心愛的女人已經嫁作他人婦,早就失去了。
那他還有什麼失去的呢!
林鳳嬌皺著眉頭看著凌曜棟。
凌曜棟眼神露出玩味之色,他道,「茅山派的儀式什麼時候弄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