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掩人耳目,防止有心人查出盧雄身世,曹邛為其改名為盧懷遠,寓意心懷天下,志存高遠。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轉眼間又過去兩年時間。這段日子裡,曹邛的境界穩步攀升,盧懷遠也茁壯成長,轉眼已是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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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武人,想要在武道一途有所建樹,除去那一撥極少數有著天大機緣的天選之人外,先天資質,後天修行,二者缺一不可。盧懷遠能在剛出生之時便被曹邛一眼相中,先天根骨自是極佳。為了能儘早雕刻這塊璞玉,曹邛決定提早替其牽引氣機,鍛鍊筋骨。
俗話說窮文富武,武道修行,說白了都需要數十年如一日的辛苦打磨,除去武者自身毅力外,更離不開名師指點,除去一筆價格不菲的「束脩」外,後期更需要大量藥材進行淬體,這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曹邛一生清貧,自然不能按照尋常方式傳藝,只能另闢蹊徑,希望盧懷遠能早日學成武藝。
卻說盧懷遠這小娃娃年紀不大,性子倒是十分頑劣,整日在山上「為非作歹」,劍神山上無論老幼,都深受其害,就連梅舒雁都不免有些頭疼,可又捨不得動手打罵,無形之中更是助長了盧懷遠的囂張氣焰,好不容易盼到曹邛出關,這便拉著盧懷遠,交給曹邛管教。
三年以來,這對師徒聚少離多,盧懷遠也僅是知道面前這個老頭是自己的師父,至於曹邛的真實身份,也只是聽山上人說他是當世首屈一指的劍道大宗師,至於為何要收自己為徒,要傳授什麼技藝,卻是雲裡霧裡。只不過盧懷遠雖性格頑劣,卻天生早慧,對曹邛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敬畏,在梅舒雁等人身邊,盧懷遠可以無法無天,可見到曹邛,卻是連大氣也不敢喘。
曹邛雖常年閉關,可身負天人境界的他對於小徒弟的所作所為自然了如指掌,只不過想到全因自己疏於管教,也不好過多指責,將盧懷遠帶往劍神山頂,語重心長道:「自老夫收你為徒後,念你年紀尚小,未曾傳授武藝,如今你已三歲,從今日起,便跟在為師身邊好好修行,省得你終日頑皮,惹人生厭。」
盧懷遠聽聞此言,耷拉著小腦袋,悶悶不樂。曹邛被他氣笑,冷哼一聲:「你隨我來!」
二人沿山路而上,直走到山頂,曹邛問道:「你可是不想習武?」
盧懷遠奶聲奶氣答道:「聽梅婆婆說,習武枯燥的很,我可不想學。」
曹邛也不多言,將飛英劍斜握在手中,指向遠處一座山頭,傲然道:「盧小子,你且睜大眼睛瞧好!」說著隨手一揮,劃出一道肉眼可見的粗壯劍氣,將遠處那座山峰攔腰斬斷!盧懷遠見狀,被震驚的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曹邛問道:「為師這一劍如何?」
盧懷遠咽了咽口水,拍手笑道:「厲害的,厲害的,我想學,你教我。」
曹邛譏笑道:「老夫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劍,就憑你那疲憊性子,想要練到這等境界,難如登天,依老夫之見,還是別白費功夫了。」
盧懷遠眼神堅毅,死死盯住曹邛,一字一句道:「我要學!無論多久多辛苦,我都要學!」
見盧懷遠如此堅決,曹邛萬分欣慰,故作為難道:「教你也不是不行,只不過武道修行,貴在堅持,其中又分為煉體、鍊氣、煉神、煉虛四個階段,每一步都需要日復一日的水磨功夫,其中艱辛,遠遠超出你的想像,你怕是不怕?」
盧懷遠昂起小腦袋,說道:「一千個不怕,一萬個不怕!」
曹邛滿心歡喜,揉了揉愛徒小腦袋,笑道:「這才是我曹邛的徒兒!今日便好好休息,明日一早,為師便開始帶著你修行。」
盧懷遠齜牙咧嘴:「會長不高的!」曹邛聞言,大笑而去。
第二日清晨,盧懷遠早早便來到曹邛住處,躍躍欲試。武人煉體,說白了就是為了強健體魄。人體就好似一鼎容器,只有將血肉之軀打造的固若金湯,才能容納充盈內力,不至於內力外泄,為下一步的鍊氣打好基礎。
曹邛為盧懷遠制定的煉體術並不複雜,就是爬山。劍神山高逾千丈,每日一個來回。盧懷遠少年懵懂,哪裡知道其中艱辛,笑著答應下來。為防止意外發生,曹邛決定一路陪同,師徒二人就這麼從山頂朝著山下一步步走去。
盧懷遠性子跳脫,覺得下山有何難,三步並作兩步一路朝下奔跑,曹邛有意讓他吃苦,當下也不點破,緊隨其後。走了約莫十里路,盧懷遠已是滿頭大汗,雙腿更是止不住的顫抖。
曹邛見狀,冷笑一聲:「若是覺得累,覺得苦,趁早放棄算了,乾脆放棄算了,老夫也好早些打道回府,省得陪你在這浪費功夫。」
盧懷遠對於曹邛的嘲諷充耳不聞,悄悄捏了捏泛酸的小腿,一言不發,自顧自咬牙堅持著,稍作休息後,繼續朝著山下走去。
曹邛緊緊跟在後頭,冷眼旁觀。
又過了兩個時辰,二人已行至半山腰。外人很難想像,一個年僅三歲,雙腿早已綿軟無力的孩子除了腳步踉蹌外仍在咬牙堅持,甚至連一句怨言也沒有。便是曹邛也有些吃驚,且不論這小子資質如何,單論這份毅力,已是超出常人太多太多,總算沒有枉費自己收他為徒。
又過了一個時辰,盧懷遠雙腿早已麻木,豆大的汗水不斷從臉上滴落,可依舊咬牙堅持著,瘦小的身軀早已是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會栽倒在地。見此情景,饒是鐵石心腸的曹邛也不免動容,雖說是三代人的夙願,可對於這個孩子來說,仍是太過沉重。
終於見到山腳了,盧懷遠奮起餘勇,憑空生出一股力氣,強忍雙腿劇痛,大步向前走去。當跨過那條界線時,盧懷遠轉過身看著曹邛,得意洋洋,可還未等聽到曹邛誇讚,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曹邛一臉擔憂,快步上前,仔細打探一番,好在盧懷遠只是勞累過度,並無大礙,曹邛這才鬆了口氣,替盧懷遠度入雄渾內力,穩住其心脈。
曹邛按了按徒弟生硬的雙腿,嘖嘖稱奇:「這次真是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