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正如貴妃娘娘所言,製冰之法乃是仙術,正該獻於陛下。」
「哎,這話說的,仙術自是好的,可若是什麼仙術都要先想著獻給朕,那朕跟強盜有何區別,你們裴家散此法於天下,已立下天大的功德,朕怎麼能降罪於你。」
「陛下寬宏大量,老臣羞愧不已,裴氏一族臣蒙聖恩方有今日,可前些日子臣妻和伯府竟做了放印子錢那等傷天害理之事,冰鋪之事,雖已查明是幾個商賈眼紅陷害,可裴氏名聲終究蒙羞,如今裴氏施粥棚散法於天下,不過是為了彌補一二。」
「不然裴氏臉上無光,如何再有臉面跟隨陛下,老臣羞愧也!」
聽了這話,老皇帝心中頓時舒服起來。
他心想裴氏最近確實挺倒霉的,先有兩府主母放印子錢 丟了臉面,又有侯府兄弟鬩牆做四弟的嫉妒大哥繼承爵位把女兒偷偷送去選秀,再有冰鋪出了命案。
——這三條下來,侯府不知被御史參了多少本,搞得他都有點護不住裴氏了。
現今裴氏自己散了方子,解了困局,他也不用面對御史那邊的壓力了。
裴氏對他這些年確實忠心耿耿,沒和其他人勾勾纏纏。
禁軍統領,除了裴氏,他也沒有交給其他人的打算。
裴氏一族有臉面,何嘗不是他有臉面呢?
老皇帝想著這些微微一笑。
「起來吧,裴氏一族縱然有失,但其罪可恕,朕不會降罪的。」
文遠侯頓時鬆了一口氣,高貴妃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皇后亦是,她本意是看高貴妃能不能在皇帝面前給文遠侯府上眼藥。
文遠侯倒了,她再推薦她的人再去,如此可以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沒想到皇帝竟然一點處理文遠侯的意思都沒有。
不愧是帝王心腹,沒那麼容易扳倒。
「拿些碎冰來,朕也想嘗嘗仙術做出來的冰和平日的有什麼差別。」
「文遠侯也嘗一碗再回家吧。」
「多謝陛下。」
嘗完冰後,老皇帝又大讚仙術神奇,龍顏大悅還專門下了一道嘉獎姜瑤的聖旨,贊她傳授仙術,福澤眾生。
一時間姜瑤又抖了起來。
私底下雖然也罵皇后、高貴妃不要臉搶她的方子,但是對老皇帝的好感是噌噌噌的往上漲。
於是,也更加希望裴泠玉能出仕,只拼了命的催促裴泠玉讀書。
裴泠玉自是不願,然後他胳膊扭不過姜瑤、伯夫人的大腿,婆媳兩個一致對他,讓他整日不是讀書就是讀書,半點玩耍的時間都沒有。
當然,就算全部身心都在裴泠玉今年科舉的大事上,姜瑤還是沒忘舉辦宴會慶祝一番。
畢竟陛下下旨嘉獎不論對伯府,還是姜家都是天大的喜事。
伯夫人也覺得姜瑤爭氣,給伯府爭了天大的臉面,所以特意賞了她一副極好的紅寶石頭面,又拿了千兩銀子出來置辦酒席。
伯府酒宴,座無虛席,除了裴氏一族的族親,連姜府的親戚都坐了兩桌。
辦酒的是伯夫人,宴會的主角卻是姜瑤。
此次姜瑤可謂是眾星捧月,走到哪裡都有人贊她,連之前對她不屑一顧的裴氏族親都對她讚賞有加。
「哎喲喂,還是古人說的好,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咱們小伯夫人可太出息了。」
「誰說不是呢,前些個莫名進了牢獄,一出來先得了皇后娘娘、高貴妃慰問不說,連陛下都下旨嘉獎,可想而知我們小伯夫人臉面多大。」
「現如今啊,咱們小伯夫人也是在陛下面前有姓名的人物了。」
「以前只覺得世子媳婦是個有福的,沒想到咱們小伯媳婦也不遑多讓,甚至更勝一籌。」
「那可不,畢竟是京都第一才女,以前我就覺得她是個有才的,今日一看,果然不同凡響。」
「對對對,我以前也覺得小伯媳婦有天人之資,只是沒遇著機會,現在機會一來,這不立刻就不一樣了。」
姜瑤只叫這些話捧的臉都要笑爛了。
前世今生,她何嘗被裴氏族親這樣贊過。
爽!
翻身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姜瑤得意的滿場飛,唯一的遺憾便是上一世天天折磨她的溫氏因為禁足不在現場,不然她會更得意。
伯夫人也相當得意,這些年她一直被溫氏壓在底下不得翻身,伯、侯兩府爵位又有差距,連娶媳婦也是姜舒綰高出姜瑤不知多少。
現如今雖說日進斗金的方子沒了,可也得了陛下嘉獎。
這一次,她也總算揚眉吐氣了。
「好兒媳,伯府這一次能得嘉獎,全都靠你,來,為娘敬你一杯。」
伯夫人舉起酒杯,她這些日子和姜瑤關係本來就好,此刻見姜瑤被眾多貴婦人捧著巴著,她也覺得與有榮焉,於是,第一次拉下婆婆的臉,拿酒去敬姜瑤。
「多謝娘,其實我有今日,也多虧娘的提點,若不是娘,我恐怕也沒如今的風光。」
學會說客氣話的姜瑤將伯夫人哄的眉開眼笑,甚至開心的都有點找不著北了。
「好好好,娘的好兒媳,以後你就是伯府說一不二的少奶奶,娘保證,就算憐香憐玉生下男孩也絕越不過你去,泠玉那兩個通房也是。」
「弱水三千,娘只認你這一個兒媳。」
「多謝娘,我敬您。」
婆媳兩個親昵的喝了一杯,互相看對方的眼神如親母女一樣,只叫宋氏心裡不是滋味。
趁伯夫人去更衣,她連忙將姜瑤拉到一邊。
「什麼玩意,我才是生你養你的親娘,你倒好,與伯夫人那個賤人稱起母女來了。」
「你別忘了,當時你遇難她第一時間就跳出來讓泠玉把你休了,當真無情的很,若不是你大姐姐,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誰是親人,誰是外人,你可得分清楚!」
「娘,你放心吧,我與伯夫人都是逢場作戲,當不得真。」
「婆婆怎麼能和親娘比呢,我又不是傻子,把婆婆當親娘。」
「倒是娘,一口一個大姐姐,好像姜舒綰是您親生的一樣,你才要搞清楚,我才是您親女兒,別把心偏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