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知道錦兒也沒有壞心思,軟了語氣道,「趙繁星給我寫這封信的目的不是讓我提高警惕挽回霍凜然,而是讓我失去理智鬧得全府丟臉。」
錦兒的腦瓜子想不明白,「二小姐為何要這麼做?小姐丟臉於她有什麼好處?」
趙明月輕叱一聲,眼眸落在院外的梅花樹上。
梅花已經盛開,朵朵寒梅頂著寒風綻放出最美好的樣子,讓人移不開眼。
趙明月覺得今生的她該如這寒梅一樣。
美麗綻放。
「好處嘛……大概是她能看一場好看的戲。也或許是滿足她小小的虛榮心。」
她們雖然是雙生,境遇卻截然不同,從小到大趙明月不管學什麼都比趙繁星快一些,好一些。
因此從小趙明月便是焦點,而趙繁星便是大人們口中所說的『你要向你姐姐學習』中的『你』。
所以現在她站在『先知』的角度便想從趙明月的身上找回那優越感。
仿佛只要贏了趙明月,她便贏了全世界。
錦兒嘟著嘴滿臉生氣,「二小姐也太過分了,她若真是為了你好便不該告訴你這些,免得你傷心難過。」
趙明月卻覺得無所謂,她反正也不會被挑撥。
「拿上鑰匙,我要去看看我的資產去。」
前世她的嫁妝大部分用來給孫盛清打通官道了,用在自己身上的少之又少,後來臨了了需要買好人參來進補都要看庶子們的臉色。
那時她才明白,銀子真是個好東西。
必須得捏在自己手裡。
今生,她不會再這麼糊塗了,她的銀子,誰也別想碰了。
「兩萬兩銀票,三個莊子,兩個店鋪……剩下的都是鍋碗瓢盆被褥衣服等日常用品,最占位置的便是那口梨花木的雕花棺材。」
錦兒向趙明月稟告完,便收起冊子。
趙明月點了點頭。
然後便說道,「這兩萬兩銀票,還有我得的紅包銀子,你全部拿去交給錢掌柜,告訴他開春後馬上屯冰,且要秘密進行,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覺。」
她記得,她成婚後的第一個夏日過得那叫一個苦不堪言,城內外的冰庫根本供應不上,冰價最高時漲到了平日的十倍。
若她能抓住這個機會,肯定能大賺一筆。
「小姐,你不能把全部的身家都投進去啊,萬一……萬一……」
萬一今年夏日不那麼熱呢?
且冰那個東西是個損耗品,春日囤貨到夏日的時候基本上是要損耗掉十分之一左右的。
這也太不划算了。
趙明月搖頭,「你不必管,我自有我的想法,你照做就是了。」
錦兒實在是沒辦法,只能聽話。
不多時,嬤嬤來找趙明月,「少夫人,少爺被公主抓回來了,公主生了氣要罰少爺,你快去看看吧。」
趙明月,「好,我馬上過去。」
趙明月整理了一下鬢髮便立刻往慈恩堂去。
她倒是沒想到長公主會不顧顏面的直接把霍凜然抓回來。
這不是她的寶貝大兒子嘛。
怎麼捨得罰他?
不過也是做做樣子給自己看罷了。
趙明月想通了這一點,進屋便跪在了霍凜然的身邊,假裝很急切的樣子道,「母親不要罰夫君,都是明月不好,是明月不能討夫君喜歡才讓他夜不歸宿的,母親饒了他吧。」
霍凜然這才轉頭看向趙明月。
只見趙明月額頭上還有密密麻麻的紅痕很難看。
霍凜然不知這是被喜冠壓出來的,只以為這是趙明月的胎記,瞬間嫌棄極了。
哪怕趙明月的眼睛鼻子嘴巴臉型都十分完美,配得上一個花容月貌的稱呼。
霍凜然還是打從心眼裡厭惡這個長得醜還搶自己妹妹婚姻的女人。
是的,趙繁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讓外面的人以為是趙明月非要嫁入公主府搶了她的姻緣。
長公主坐在高堂上,語氣嚴肅道,「明月不必為這逆子求情,我今日不罰他難消我心頭之怒。
來人,把大少爺杖責十杖,關入祠堂,今日都不許給他飯吃,也不許給他水喝。」
趙明月心裡沒什麼感覺,反而覺得給霍凜然一點教訓挺好的。
但她心裡明白這是長公主在給她做樣子。
為了給長公主留個好印象,她還是得求情。
「母親,我若是一進門便害得夫君被體罰肯定會被不知情的外人傳是個災星的,求母親輕些罰夫君吧。」
霍凜然輕哼一聲,語氣里滿是不屑,「你害得我沒娶上自己的心上人可不就是個災星嘛。
我可不想受你的恩,也不想承你的情,你還是別為我求情的好。」
長公主原本十分滿意趙明月的行為。
但是一聽霍凜然這話,怒氣瞬間便湧上心頭。
「好好好,你這個逆子,是想氣死我算了是不是?!」
長公主被氣得胸口不舒服,捂著胸口難受起來。
趙明月顧不得其他,忙起身過去扶著長公主給她撫胸口順氣。
「母親莫氣,夫君不過是不了解明月所以才這樣說的,待日後明月與夫君相處時間久了他便會好好待明月的。
母親就算不信夫君難道還不信明月嗎?你難道也覺得明月不能讓夫君喜歡嗎?」
被趙明月這樣一說。
長公主瞬間想起明月的溫柔賢惠,知書達理,知進退有分寸。
「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我沒教好這孩子,讓你受委屈了。」
趙明月微微笑著,「我沒受委屈,母親要對我有信心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長公主最後還是妥協了,「好,母親便看在你的面上饒了這小子一回。」
說到底,始終是自己的兒子,她又如何能狠得下這個心。
正好趙明月給了她這個台階,她便下來了。
二人出門的時候,嬤嬤追了上來,給了趙明月一個厚厚的紅包。
「公主說這是替駙馬給你的。」
說完,嬤嬤便十分欣慰的拍拍趙明月的手然後轉身走了。
等嬤嬤一走,霍凜然立刻便凶神惡煞的對趙明月說道,「醜女人,我是不會被你的表面所騙的。」
趙明月沒聽清以為他說的是『臭女人』。
因為她只認自己雖不是傾國傾城倒也不至於是『醜女人』。
她此刻臉上變得淡然,不復在慈恩堂時的熱情和擔憂。
「但願夫君有一雙能識人心的慧眼,我很期待你看清我的真面目時會是什麼反應。」
當他知道她不求恩寵,不求夫妻和順,只想榮華富貴,安然一生,最好是能做個寡婦無憂無慮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匪夷所思、驚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