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趙明月離開霍宅

  霍凜然沒回頭。

  什麼也沒說。

  直到身後響起腳步聲,察覺到那腳步聲進了屋,他才深深的閉眼,眼角滑落一滴無奈的淚水。

  此時,他無比痛恨自己的無能。

  是他太弱了,是他沒本事保護不了趙明月。

  否則也不必她這麼委屈自己。

  「小姐……我先隨你回府,等你的事情安定下來我再和賈義成親。」

  錦兒倔強的說道。

  趙明月搖頭,「不必了錦兒,你聽話。」

  「不,我不聽話。」

  「我已經很累了……」

  錦兒瞬間噎住了。

  最後她只能無奈的同意了。

  這一夜,霍凜然站在院子裡,趙明月坐在屋內,錦兒隨身伺候著。

  誰也沒休息。

  誰也睡不著。

  第二日辰時初,趙明月的嫁妝便一箱箱的往外搬,只是他們動作很輕,並未驚動任何人。

  直到趙明月走出霍宅的大門,一路悄無聲息的離開。

  趙明月在霍宅鬧出的聲響雖然不大,但是在路上的陣仗卻不小。

  「咦……霍少夫人怎麼把嫁妝都拿出來了?她這是什麼意思啊。」

  他們之所以知道這是趙明月的嫁妝,是因為其中最後的一個是棺材……

  女子嫁妝押最後的便是棺材。

  表示女子從嫁進夫家開始,從生到死都是用的自己的東西,沒用夫家的。

  這樣的女子才會在夫家活的體體面面。

  人群里有人發出疑問,「這是……和離了?」

  因為休妻是不會返還嫁妝的。

  只有和離才會把女子的嫁妝返還。

  「啊……他們剛剛經歷生死的考驗,怎麼就和離了……」

  「是啊,我還以為他們夫妻二人情比金堅呢,怎麼還是分開了。」

  「可惜了,好一對兒金童玉女啊,就這樣分開實在是太可惜了。」

  人群里議論紛紛間,趙明月和霍凜然和離的消息很快便傳揚開來。

  承歡院門口,商畫畫和陸嫣兒前來給趙明月請安。

  二人進院子後卻沒有往日的熱鬧,更能察覺到一片冷肅。

  「咦……怎麼回事?錦兒……」

  陸嫣兒提高了音量喊了一聲。

  錦兒從裡面出來,眼眶還是紅紅的,臉上都是晦暗之色,可見昨晚沒休息好。

  「錦兒……你這是怎麼回事啊?」商畫畫有些關心的問道。

  錦兒的眼眶瞬間又堆滿了眼淚。

  商畫畫一時間有些愣神,「你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還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商畫畫和陸嫣兒對視一眼,連忙跑進屋。

  她們第一反應便是少夫人出事兒了。

  可是進屋後她們沒見到少夫人,甚至連狀態上的東西都不見了。

  只有霍凜然坐在床邊發呆。

  商畫畫小心翼翼的問,「少爺,少夫人家裡是還有什麼事兒沒處理完嗎?她是不是回去處理去了?」

  陸嫣兒也小心翼翼的看著霍凜然。

  他現在的眼神很不對勁兒。

  似乎……似乎真有什麼事兒發生了。

  而且還不是小事兒。

  霍凜然突然抬頭,眼底仿佛有經歷塵世萬千的滄桑和悲涼。

  以前的霍凜然雖然經歷了戰場,但是他的眼眸里還是有光芒和愛的。

  但是現在……

  沒了。

  「少爺,發生什麼事兒了?是不是少夫人……她怎麼了?」

  商畫畫伺候霍凜然多年,現在他眼神里的東西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有些害怕。

  霍凜然張嘴,說出來的話卻冰冷異常,「我與明月已經於獄中的時候就和離了,不過是想多照顧些霍家她才一直沒走。

  如今霍家安定了,她便走了。以後 ,不要再喊明月霍少夫人了。

  畫畫,嫣兒,以後府里的事兒便交給你們了。」

  說罷,他站起來離開了房間。

  他還要去找母親。

  這件事,她得和母親說清楚。

  「少爺……少爺他說的是真的嗎?少夫人真的不再是我們的少夫人了嗎?」

  陸嫣兒滿眼不可置信。

  眼中含淚。

  商畫畫一副終於明白了的樣子。

  「難怪……難怪少夫人自出獄後便再也不管府中之事了,原來她是在為離開做準備。」

  她現在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早早地察覺到少夫人的不對勁兒。

  沒和她多相處。

  以後……她們怕是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畫畫……我想少夫人了……她怎麼能離開啊,她離開了我們怎麼辦啊,我一點都離不開少夫人啊。」

  陸嫣兒說著說著便弟弟啜泣起來。

  商畫畫聽到她的哭聲也是難過極了。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

  而慈恩院,上官珠玉聽完霍凜然的話冷漠的輕叱一聲,「霍凜然,你和明月在與我開玩笑是不是?

  我警告你們,我可是很小氣的,你們不許這樣對我。」

  霍成剛緊緊抓著上官珠玉的手,生怕她一時激動。

  「母親,我和明月商量好了,只有這樣才能救岳父,這是我們最後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上官珠玉滿臉憤怒,然後狠狠一巴掌甩在霍凜然的臉上,「本公主說過了不許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霍凜然不多不閃,哪怕臉頰生疼也不敢反駁一個字。

  只看著母親。

  「母親,我們是走投無路了。銀票真真實實是從岳父的書房搜出來的。

  岳母的陪嫁不管是莊子還是店鋪都不是賺錢的,兩個女兒的聘禮當初都是放在嫁妝里。

  所以岳父手裡就不應該有這麼多銀票,這些銀票無從解釋,只能以另一個聘禮的方式存在。」

  上官珠玉怒道,「趙家還有一個女兒,為什麼不能是她的聘禮?」

  她現在才想起來那個在親家母葬禮上哭的傷心的女孩子。

  那也是個乖巧伶俐的。

  他們只需要找個配合的人就好。

  霍凜然沉默了一會兒後,還是把崔郡答應救趙明月的條件說了出來。

  上官珠玉臉上憤怒加劇,「你說什麼?崔郡怎麼能趁人之危?太過分了,他怎麼能那這樣的條件威脅明月。」

  她說著便要站起來,那樣子竟是要找人家麻煩的樣子。

  霍成剛卻拉住了她。

  她不解的看著霍成剛,「你幹什麼?你也要阻止我嗎?」

  霍成剛看著上官珠玉的眼睛,認真且理智的說,「那是崔郡和明月的交易,我們應該尊重明月的選擇,她只是想活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