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珠玉眼見趙家沒了主事兒的人,只剩下三個年紀還小的姑娘主持親家母的喪儀。
便自作主張的留了下來幫忙處理府里的事兒。
葬禮上,眾人面色凝重。
趙明月和趙繁星一身素白,眼含淚水,靜靜地站在母親的遺體旁。
上官珠玉一直在忙碌,都面容憔悴了卻堅強地主持著後事的各項事宜。
霍凜然和孫盛清也忙碌地奔波著,安排葬禮的細節。
終於,還是到了出殯的這一天。
天剛亮的時候,靈柩被安放在了墓地里。
趙明月和趙繁星跪在墓前,虔誠地磕了三個頭。
她們用手輕輕撫摸著墓碑上母親的名字,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溫暖。
在這一刻,她們與母親做了最後的告別。
不知過了多久,趙明月和趙繁星依然靜靜地坐在墓前,不願離去。
天上太陽升起,金色陽光灑落在她們身上,照亮了她們臉上未乾的淚痕。
霍凜然扶著趙明月的肩膀,「月兒,我們回家吧。」
趙明月抬頭,腫腫的眼睛看著霍凜然,眼底一片蒼涼。
「凜然,我想去看看父親。」
這幾天,她並未將母親的死訊告訴父親。
現在,她要親自去說。
突然,趙明月的手被人拉住了。
她低頭一看,順著手看上去。
「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趙繁星的情況比趙明月好不了多少,一張臉不止是眼睛腫,臉也是腫的。
趙明月點頭,「好,我們一起去告訴父親。」
孫盛清語氣低沉,道,「我去安排。」
一個時辰後,孫盛清打點好了獄卒,帶著趙明月和趙繁星去了大牢。
「明月,繁星……你們兩個怎麼成這個樣子了?」趙父見到二人的模樣的時候嚇得不行、
雙手抓在牢房前,眼裡滿是擔心。
「父親沒事兒,你們都不要擔心,就算貪污罪成立也不過是被撤職或者抄家而已。
只要我們的命都還在就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們倆不要這樣……」
趙父爬滿皺紋的臉上滿是心疼,他想伸手去把女兒的眼淚都擦掉,但是卻發現自己的手髒髒的。
他只能悻悻的收回。
他尷尬的笑笑,「放心,就是髒一點,吃的差一點,其他的都沒事兒。」
他極力扯了一個笑。
但是那笑十分難看。
甚至還不如哭呢。
趙明月和趙繁星看得更加心酸和心疼。
在她們身後的和霍凜然和孫盛清也心裡不好受。
但是沒辦法……
趙明月和趙繁星同時對著趙父跪了下去。
這一跪,沒有絲毫猶豫。
見狀,霍凜然和孫盛清也跪了下去。
趙父滿臉不解。
他甚至後退兩步。
不敢相信的問道,「難道……難道皇上要殺了我?判刑了?」
他只能想到這一個可能。
他眼睜睜的看著四個孩子給他磕了三個頭。
內心一片惶恐。
他從被抓的那天起,做了最壞的打算便是被抄家革職而已啊。
他的罪名,不該被判斬首啊。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居然就快要死了。」
趙父悲涼的自言自語。
趙明月抬頭,不再任趙父亂想,直接說道,「父親節哀,母親走了。」
趙父愣了一瞬。
為自己悲涼的情緒還沒收起來,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你、說、什、麼?」
趙明月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眼神空洞無神,滿臉都是絕望和哀傷,嘴裡喃喃自語道:「母親死了......母親死了......」
趙父如遭雷擊,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瞪大了眼睛,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嘴唇微微顫抖著,低聲吼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她怎麼會突然就死了呢?
我們明明約好等老了一起去遊山玩水,享受天倫之樂的啊!她怎麼能這樣不守信用,就這麼拋下我走了呢......」
說到最後,趙父的聲音已經哽咽了,眼眶裡也蓄滿了淚水,隨時都有可能滾落下來。
趙繁星嗚嗚大哭一聲,「父親,母親丟下我們走了……嗚嗚嗚,她走了……就在你被抓走後我們回去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她就走了……」
趙繁星哭著哭著坐了下去。
孫盛清心疼的眼眶裡也蓄滿了淚花。
此時的趙繁星實在是太令人心疼了。
「父親,母親臨死前讓我們告訴你:她不後悔這輩子做你的妻子,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她在奈何橋等你。
嗚嗚嗚嗚,父親,母親好狠的心啊,她丟下我們一個人走了。嗚嗚……」
……
趙父大悲之後竟是異常安靜。
他沉默的垂了許久的頭,或許他在回味趙母臨死說的『不悔』的話。
趙父再抬頭的時候,眼睛裡沒光了。
他靜靜地轉身,走到牆角蹲下,然後面朝牆壁坐下,彎著背勾著頭。
不再說一句話。
「父親……」趙繁星喊了一聲,趙明月及時拉住她。
她不解的看著趙明月。
趙明月只是盯著父親的背,哽咽著道,「父親,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我們等你出來。」
說罷,她拉上趙繁星,一起離開了牢房。
出了牢房,趙繁星和趙繁星上了馬車,霍凜然和孫盛清走在馬車邊護著她們。
二人聽到裡面壓抑著哭的姐妹二人,忍不住也紅了眼眶。
「對了,宮隊長為你爭取到了這次隨軍出征的名額,柏隊長答應了,你去嗎?」
霍凜然倒是沒想到那個一向冷冰冰臉色的宮喬居然會主動幫他。
心中感動之餘也覺得他的臉色沒那麼冰冷了。
「當然,還能上戰場保家衛國也是我的夢想。」
孫盛清點頭,「嗯,我就知道你願意去。」
「不過時間不多了,我們走之前肯定要先把岳父大人救出來。」
孫盛清點頭,「你說的不錯,否則我們出征也不安心,你可有什麼想法了?」
霍凜然,「這幾天我去岳父的書房看過了,裡面整整齊齊沒有一點被翻亂的樣子。
所以我懷疑按銀票是府中人放到書房的,書房是重要的地方,一般下人不能進,所以能進入岳父書房放銀票的,肯定是岳父很相信,很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