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弘的臉色變了變。
但還是迅速整理好儀態,「只要四皇子對有琴好,有琴便很幸福了。」
趙明月看了看崔弘的臉色。
然後快速的低下了頭。
這件事,她不予置評。
因為前世上官曜確實做到了他今日所言。
一生就只有崔有琴一個妻子。
用完膳,趙明月打算回府,身後崔郡卻在眾人面前毫不避諱的對趙明月道,「我今日還未去長公主府給長公主把脈,不能因為家中有喜事兒便耽誤了長公主的病情。」
趙明月看著他。
他繼續道,「現在既然霍少夫人要回去,不知可否與少夫人同行?正好長公主的病情還有些地方需要和少夫人確定診療方法。」
趙明月倒是還不知道還有後續的診療。
於是頷首道,「當然,那就麻煩崔公子了。」
於是,在眾人的注視下。
他們一起離開了。
崔弘看著兒子遠去的身影擰了擰眉卻 沒說話。
這孩子啊……
「父親,別擔心,哥哥有分寸的。」
崔有琴走到崔弘的身邊。
輕聲道。
崔弘無奈,「他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我是管不住他的。」
但願他有分寸。
否則……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馬車上,趙明月這才發現自己家的馬車不是很大,和崔郡待在一輛馬車裡的時候她能聽到崔郡的呼吸。
甚至是心跳。
這……未免太親密了些。
「崔公子,你要說什麼?」
趙明月問。
崔郡臉上依舊是溫柔的微笑,「其實什麼都沒有,我不過是這樣說說,否則我們一起走會有閒言碎語的。」
趙明月一噎。
一時間只能尷尬的笑笑,卻不知該說什麼了。
人多的時候她還能與他談笑,只剩兩人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有點尷尬的。
「不過我倒是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我想給少夫人再把一下脈。」
趙明月不解,「為何?」
崔郡,「上次我不小心撞了你的時候給你把脈不是說你身子偏寒給你開了藥,這段時間過去了,我也想看看你是否好多了,你若不介意,我可繼續給你調理調理。」
趙明月哪有介意的。
哪怕不想生孩子也想有個好身體啊。
「嗯,好,多謝。」
這一刻,她心裡有什麼防線暫時破了一下。
她伸手。
崔郡直接捏著她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才搭脈。
趙明月被他突然手指的溫度燙了一下。
燙的她下意識差點收回了手。
崔郡微微用力才讓她沒收回去。
他閉上眼,細細的感受她的脈搏。
但是他越是仔細,眉頭越是擰的深了。
臉上的神色也漸漸沉下來。
絲毫沒有之前和她同坐一輛馬車的喜悅。
趙明月一瞬不瞬的盯著崔郡的神色。
「我……我的身子很糟糕嗎?」
她小心翼翼的問。
她不會是越吃越糟糕了吧?
不會是真的有什麼大問題之前沒被其他庸醫看出來吧?
許久之後,崔郡收回手。
睜眼。
眼神里滿是憐憫和心疼。
趙明月心裡一個咯噔。
「我……不會是快死了吧?」
崔郡搖頭,「不是,但是你的身子底子也太差了,缺血,嚴重缺血,你的缺血已經嚴重影響了你的月事,肝臟……」
說著。
他輕輕嘆了一聲。
之前小瞧了她的體寒。
眼神掃過趙明月消瘦的身材,「這不是針灸或者是吃一兩味要就能改變的,得長期喝藥,溫補最好。」
趙明月點點頭,「嗯。」
崔郡欲言又止。
抿抿唇。
趙明月以為他還有什麼隱瞞,便直言,「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
崔郡這才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可這亦會影響你懷孕。」
趙明月微微怔愣了一下。
然後嘴角咧開一個自嘲的笑,「我知道。」
崔郡,「……」
知道?
知道是什麼意思?
是知道了我也沒打算治的意思?
那知道了也不打算治是因為不想要孩子?
為什麼不想要孩子?
短短一瞬間,他想了很多很多。
「可聽你所說缺血會影響我的健康……那還是補一補吧,就麻煩崔公子一會兒給我開藥方了。」
生不生孩子不重要。
但是身子健不健康很重要啊。
她這輩子就是要富貴又健康的活著啊。
崔郡目光如炬,裡面是堅定和決心,點頭,「放心。」
我定然會把你治的健健康康的,讓你長命百歲。
長公主府門口,趙明月看到了兵部尚書李松李大人。
她下馬車後立刻上前行禮,「李大人好。」
崔郡也被侍衛抱下來,對李大人頷首,「李大人。」
李松對崔郡是十分恭敬的。
哪怕看在他救了長公主一命的份上,他也對他感激不盡。
李松道,「我來跟長公主匯報一下兇手的追查情況,你們這是……」
趙明月道,「那大人裡面請。」
她做了個請的姿勢,把李松和崔郡都往裡面請。
然後跟李松解釋了自己為何和崔郡一起。
「那倒是我忽略了,夫人不在家,我又忙著公務,都忘了今日是崔小姐的添妝喜日子。」
崔郡,「大人不必客氣,待家妹大喜之日時還請賞臉來喝杯喜酒便很好了。」
李松客氣的拱手,「當然當然,就算崔公子不邀請我我也要厚著臉皮去沾沾喜氣。」
聊著聊著,眾人到了慈恩堂。
趙明月先進去和長公主稟了崔郡和李松來了的事兒,放下床幔後才讓他們進了屋。
崔郡到了床前把脈,李松站在外間,中間隔著一個巨大的屏風隔斷了他和裡頭人的視線。
「長公主的身子恢復的很好,但還是要好好臥床休息,明日我再來給你扎針。」
崔郡行禮後才被趙明月推了出來。
「多謝。」崔郡看了眼趙明月,然後對她頷首,「請推我去那邊吧,我寫下藥方。」
趙明月知道他要寫給自己的藥方,便推著他過去了。
這邊只留下李松和長公主。
李松聽到長公主恢復的好心裡也鬆了口氣。
然後才開口道,「刺客是一個名叫武環山的江湖門派所為……」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低沉狠厲了些,「這武環山派的祖籍是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