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雨一直和裴念卿保持著聯繫,所以,她知道國公府的很多事。
例如之前宋聽瀾院中著火之事,再例如蕭一嶼意圖對宋聽瀾無禮之事。
而這些事,也多多少少,少不了她的手比。
她也知道,前段時間,因二夫人被送走,蕭一嶼沒有了管轄,徹底的沒有了節制,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這時候嘛,他倒是可以用一用。
她心中有了計劃,立刻吩咐身邊的人。
「派人去上京城的青樓或者小館,看看蕭一嶼是否在裡面。
若是見到了他,務必帶他來見我。」
小館,是上京城中專門供男子和男子遊玩的一個酒樓,平時的恩客不少,而裡面的男子也男女通殺。
是以,自從開業以來,生意好到爆。
而現在的蕭一嶼少了身上的一個物事,免不了會去那裡逛逛。
而此時的楚慕蘭,並不知道宋聽雨已經知道了此事。
她在房中枯坐了一會兒,立刻活動了起來。
她先是讓自己身邊得力的丫鬟去走訪了同族旁支的幾個夫人,送上了幾件時興的料子,並暗示她們,宋聽瀾想要和離歸府。
雖說宣恩侯府子嗣不多,但是旁支的子嗣確實不少,尤其是府上的女兒,現在都是待嫁之身。
她們若是知道宋聽瀾想要了和離歸家,定然會第一個反對的。
楚慕蘭安排好一切之後,自己則快速的收拾了一下,獨自出了門,直衝雲華山而去。
雲華山在上京城的東邊,因為風景獨好,地勢又相對平坦,深得上京百姓和達官貴人的喜愛。
而雲華山的山頂上,東西兩側分別佇立著一座寺廟,以及一座尼姑庵。
這些年來,尼姑庵和寺廟一直香火鼎盛。
而這尼姑庵雖然不如寺廟香客多,但因為只接待女香客,是以香火也還算鼎盛。
不僅如此,這尼姑庵中還住著不少,上京的世家大族出家的女子。
其中一人就是,宋聽瀾的三姨母,霍錦意的妹妹,霍家滿門唯一在世的三女兒,霍錦書。
當年,霍家家風極正。
霍家三女,大女兒霍錦意嫁給了當時還是將軍的宋城榮。
二女兒和三女兒並未出嫁,卻因一陌生男子闖入後宅,霍家兩女兒的院子裡。
至此,霍家的二女兒為保全名聲,竟投湖自盡。
而霍家的三女兒霍錦書,也在之後削髮為尼,來到了雲華山的雲錦寺做了一個尼姑。
這些年以來,霍錦書從未下過山。
以至於整個上京都快忘記了霍家還有這樣一個女兒存活在世。
而今日,楚慕蘭,就要去這雲錦寺中,告訴她霍錦書,宋聽瀾不顧勸阻,執意和離,根本不顧他霍家的名聲。
按照當年霍家的家風,定然是不會讓宋聽瀾和離的。
當初,楚慕蘭還親自上門去國公府勸過宋聽瀾,她以為宋聽瀾聽進去了,沒想到她將沒有收回這個念頭,那麼她就不要怪她了。
畢竟,沒有誰可以擋了她女兒嫁太子的路。
與此同時,蕭庭嶼被人傳喚到東宮中。
他隨著宮人到了東宮的大殿中。
剛剛站定,就有一宮女端了茶水上來。
「世子還請稍等,太子殿下這會兒還有些事情沒有忙完,您先喝口茶休息一下,等太子忙完定然會立刻過來的。」
蕭庭嶼點頭,索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他環視一圈,見四周空曠,就連宮人也沒有人,不由心中惴惴不安,遂在接過茶水時,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不知,今日太子召在下來,所為何事?」
那宮女搖頭。
「奴婢不知。」
說完,她就垂下眼眸,恭敬的站在一側,半句話都不再多說。
蕭庭嶼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來,索性便不再開口,喝起茶來。
宮中的茶水,定然是極好的,蕭庭嶼不由多喝了幾口。
這段時間以來,府上因為捉肘見襟,茶水已經降了一個檔次,蕭庭嶼也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這麼好的茶水了。
卻不想,這一喝,就喝了兩個時辰。
與剛開始的喝個不停不同,後面的半個時辰,蕭庭嶼基本都在憋尿中度過。
他本想問一下婢女這茅廁的所在。
但是又怕太子來了找不到他人,這樣實屬無禮。
是以,只得先問了那宮女一句。
「不知,太子殿下還有多久才能來到。」
對此,那宮女的回答一直都是一樣。
「快了,太子的政事快要忙完了,世子稍等,太子馬上就會來到。」
就是因為這句話,蕭庭嶼又多憋了半個時辰。
而就在他再也憋不住的時候了,司空崇禮走了進來。
頓時,蕭庭嶼身體一震,險些尿出來。
他死死的憋著,一張臉因此憋的通紅。
「臣,蕭庭嶼拜見太子殿下。」
司空崇禮嘴角帶著和善的笑意,連忙上前將蕭庭嶼虛扶了一把。
「蕭世子多禮了。」
「孤剛剛忙了些,讓蕭世子久等了。」
他說著見蕭庭嶼面色通紅,是以多問了一句。
「蕭世子臉色看著有些不對,是否是有哪裡不舒服?」
蕭庭嶼連忙憋著尿,彎腰表示無礙無礙。
既然無事,司空崇禮便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宮女們適時端上了茶。
司空崇禮連忙是以蕭庭嶼喝茶。
「蕭世子可以嘗嘗,這是今年最新的西湖龍井,前段時間剛剛送到宮中三斤,父皇給了孤一半,你嘗嘗味道如何?」
既然是聖上所賜,蕭庭嶼哪裡敢拒絕。
看著司空崇禮的眼神,他的心裡都快要哭了。
他視死如歸的端起那杯茶,淺淺的喝了一口,連忙點頭道:「真不愧是西湖龍井,令人口齒留香,回味無窮。」
司空崇禮聽到這話立刻便又道:「蕭世子既然喜歡,不如就多喝幾杯,畢竟出了東宮,可就喝不到這麼好的茶水了。」
他說著,又吩咐宮女端來了幾杯。
蕭庭嶼這下是真的要哭了。
他下面都快要憋爆,可面對著太子那期待的眼神,他只得顫顫巍巍的又端起了茶杯。
又是三杯下肚,蕭庭嶼是真的喝不下了。
此時他已經憋的滿頭大汗,而司空崇禮仿佛看不到一般,還在細細的說著家常。
尤其是說起他成婚之時,語速更加的慢了。
「不知蕭世子還記得,當初你成婚之時,孤還親自到場,見證了你的婚禮。
當初你那夫人的紅蓋頭,還是孤不小心給掀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