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上藥

  第三十六章上藥

  宋聽瀾白了他一眼。

  這傢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之前明明囑咐過他,日後不能再提這事,沒想到這人還是沒完。

  宋聽瀾腹誹,在心中更是將蕭鳴嶼罵了八百遍,這才上前問他。

  「你來做什麼?」

  自從爆炸以來,蕭鳴嶼一直未回府。

  為此,她還特地去長風苑打聽過。

  但是,他的院中除了一個一問三不知的灑掃的小廝,並未有任何人。

  宋聽瀾也想過他是不是傷勢過重,危及性命。

  但又想到這人日後是要做朝堂第一人的,又怎麼會輕易將自己的命交代了去?

  想必是在哪裡養傷吧!

  這樣想著,她也就放下心來。

  今日見到他,更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只是,不知他今日來是為何事?

  「嫂嫂對我怎麼能這般的冷漠,人家明明剛救了你吧!」

  宋聽瀾聽著蕭鳴嶼這話,忍不住嘴角抽搐。

  這傢伙,不是冷漠無情的,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這般的……油膩了!

  似是發現宋聽瀾的無語。

  蕭鳴嶼收了調笑的表情,忽而冷靜道:「過來。」

  宋聽瀾試探的上前,走到床邊才發現她的床邊正放著幾個精緻的瓷瓶,而蕭鳴嶼面色蒼白。

  「給我上藥!」

  「哦。」

  宋聽瀾瞬間鬆了一口氣,拿起瓷瓶後知後覺的反問了一句。

  「蕭大人身邊的下人呢?」

  蕭鳴嶼冷笑一聲。

  「我這傷可是為了救嫂嫂你才受的,因此在床上躺了七天,現在才能下床,難道這救命之恩,讓嫂嫂上個藥都不行嗎?」

  宋聽瀾心虛,連忙點頭。

  「那自然是可以的。」

  她說。

  「還要感謝那日蕭大人的救命之恩,等日後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當……」

  「嫂嫂這樣的話,我已經聽過無數遍了。」

  蕭鳴嶼打斷宋聽瀾的話,「嫂嫂有說這話的時間,不如早些給我上藥。」

  宋聽瀾有些尷尬,仔細回想一下,這話確實是說了好多次了。

  她索性閉嘴不再多說,開始認真的給蕭鳴嶼上藥。

  蕭庭嶼此時已經坐起身,就這麼端正的坐著,等著宋聽瀾的動作。

  宋聽瀾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硬著頭皮開始解他的腰帶。

  好在,他的腰帶並不複雜,三下兩下就解開了。

  動作熟練的讓蕭鳴嶼微微垂眸,又多看了她一眼。

  解完腰帶,宋聽瀾的手又放在了他的衣領處,動作間不由抬眸看向蕭鳴嶼。

  卻見蕭鳴嶼正垂眸盯著她,一雙漆黑不見底的眸子盯著他,眼角的淚痣愈發的清晰,讓人根本看不出情緒。

  而宋聽瀾雙手放在他的衣領處,卻始終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蕭鳴嶼不由微微垂眸,眉梢又輕輕地挑起。

  「怎麼了?」

  簡單的三個字,話尾卻轉了一個彎,沒來由的多了幾分曖昧的氣息。

  宋聽瀾饒是活了兩世,都不由的心頭微跳。

  這傢伙,突然這是什麼意思?

  宋聽瀾壓下心中疑惑,深吸一口氣,一把將蕭鳴嶼的衣服扒了下來。

  但是,卻在看到衣服下面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宋聽瀾沒有想到,蕭鳴嶼竟然傷的這麼重!

  他身上的傷口不止一處,無論是手臂還是胸口都密密麻麻的纏滿了紗布。

  此時,白色的紗布都已經被鮮血染紅,看著觸目驚心。

  宋聽瀾不由看了蕭鳴嶼一眼。

  他剛剛就是頂著這樣的傷口跟她調笑?

  這人到底是多能忍!

  宋聽瀾發現,蕭鳴嶼的額頭已經浸出了汗珠。

  她的手指微微地顫抖。

  沒有任何猶豫,宋聽瀾立刻起身打開門,喊甜杏去準備清水。

  而自己則匆匆的準備剪刀和繃帶等物。

  很快,甜杏將水端來,宋聽瀾接過來。

  「你去守著門,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能進來。」

  甜杏雖然不知緣由,但見宋聽瀾神色鄭重,立刻點頭,守門去了。

  宋聽瀾端著水,再來到床邊的時候,蕭鳴嶼上半身的衣服已經全部脫掉。

  宋聽瀾現在也顧不上害羞,小心的用剪刀將蕭鳴嶼身上的繃帶剪開,露出了他猙獰的傷口。

  但是,傷口已經跟繃帶粘連在一起了,要想拿下來肯定要忍受血肉之苦。

  「你忍著點。」

  宋聽瀾輕聲道,屏息將繃帶一點點撕開。

  卻不想蕭鳴嶼面色不變,甚至是輕笑了一聲。

  「沒事,你快一點撕,不疼。」

  話落,他握著宋聽瀾的手,連同她手中的繃帶迅速的撕扯下來。

  宋聽瀾嚇了一跳,眼看著傷口再次被撕開,鮮血流了出來,下意識的就要用手去捂。

  但手腕卻在半空中被蕭鳴嶼握住。

  灼熱粗糙的手掌摩擦著宋聽瀾的皮膚,讓她動作一頓,抬眸,正對上了蕭鳴嶼那雙漆黑的眸子。

  此時,蕭鳴嶼的眉頭微微皺著,眸中帶著一抹輕輕的嫌惡。

  嫌惡?

  宋聽瀾瞬間不滿。

  她還沒有嫌棄他的血沾到了她的床上,他竟然還嫌她手髒?

  既然嫌棄她,那他索性自己換藥好了。

  宋聽瀾剛想要收回手,蕭鳴嶼卻忽而開口。

  「別動,髒!」

  宋聽瀾頓住,一隻手就這麼抬著,眸中的怒氣散去,漸漸被一絲疑惑取代,以及因誤會他才產生的,那麼一點點的愧疚。

  他說的髒,竟是自己的傷口髒!

  許是因為這一點點愧疚作祟,讓宋聽瀾的動作輕柔了些。

  她掙開了蕭鳴嶼的手,用毛巾沾了水,一點點的擦拭蕭鳴嶼的傷口。

  蕭鳴嶼的傷口比宋聽瀾想像的還要嚴重,不僅滲血,而且有的地方已經開始潰爛。

  這些腐肉若是不能及時清理乾淨,想必會引起更嚴重的後果。

  也不知道蕭鳴嶼在宮中是如何養傷的,怎麼會讓傷口潰爛成這樣?

  想到今日蕭鳴嶼的反常,宋聽瀾猛地起身,纖細的手掌就落在了蕭鳴嶼的額頭上。

  微涼的手掌讓蕭鳴嶼舒服的喟嘆了一聲,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蹭了蹭宋聽瀾的手掌。

  宋聽瀾瞬間收回手。

  果然是發熱了。

  但是,這傢伙是燒糊塗了嘛?

  怎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動作?

  宋聽瀾疑惑的看著他,手掌背在身後,無聲的在身上摩擦著。

  而蕭鳴嶼已經睜開了眼睛,似是回過神來,眼神淡漠。

  這清明的模樣,實在是不像燒糊塗的模樣,那他剛剛蹭的那兩下是為何?

  「唰——」

  他抽出一把匕首,嚇得宋聽瀾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用這個將腐肉剜掉!」

  宋聽瀾搖頭。

  「這個我做不了,我去給你找大夫。」

  蕭鳴嶼卻將她拉住,直接將匕首放在宋聽瀾的手中。

  「你可以的,上次你割掉蕭一嶼下身的時候,乾淨利落,很是不錯。」

  宋聽瀾一時無言,竟不知該如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