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狂懟老夫人

  此時,蕭庭嶼已經穿上了嶄新的官袍。

  溫玉華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遍,滿意的道:「我兒生的好,穿上這官袍格外的俊朗。」

  一旁的老夫人也跟著搭腔道:

  「是了,滿上京都找不出比我孫兒更好的兒郎,今日你可要好好表現,等今日之後,慧貴妃定然給你求好更好的差事。」

  蕭庭嶼神色微微一頓,才應了一聲,「孫兒定當竭盡所能。」

  「照老夫人的意思,世子這差事是慧貴妃賜下的不成?

  這樣的話老夫人還是少說些才好,萬一被有心之人聽去了,還以為慧貴妃一手遮天,可以越過聖上辦事呢!

  畢竟後宮不能干政。

  老夫人這話,輕則影響慧貴妃的地位,重則,會讓聖上以為國公府存著謀逆的心思。」

  「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麼,我那話又豈是這意思?」

  「妾身知道老夫人定然是沒有這樣的心思,但是旁人不會知道,只會以此大做文章,所以還望老夫人嚴以律己,以防引火上身。」

  「你……」

  宋聽瀾這話明顯是意有所指,氣得老夫人面色鐵青,一雙手指著她,半晌都沒有說出句話來。

  溫玉華見狀連忙去扶著老夫人,給她順氣。

  蕭庭嶼卻跟著點頭道:「祖母息怒,聽瀾這話說的也有道理,上次之事,已經影響連累父親被參了一本,祖母日後還是要慎言慎行才是。」

  老夫人這下徹底沒話說了,只能惡狠狠地瞪著宋聽瀾。

  但是宋聽瀾根本無所畏懼,心裡還嗤笑一聲。

  還更好的差事呢,蕭庭嶼這次能不能回來都兩說。

  宋聽瀾記得,上一世蕭庭嶼回來時身受重傷,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不說,還被聖上問罪。

  更有甚者,還懷疑國公府和平南王勾結。

  雖說最後此事查清,還了國公府的清白,但是,蕭庭嶼的官路卻因此大受影響。

  日後,想要重要的官職,恐怕是無望了。

  一行人說著話,已經到了府門外面,可溫玉華還是不放心,一直跟著囑咐,便跟到了馬車旁。

  宋聽瀾全程跟著眾人,但是眼神卻始終沒有放在蕭庭嶼身上。

  看似在眾人中間,卻始終游離在外。

  這時,門內又傳出一個有力的腳步聲,宋聽瀾轉頭望去,就見蕭鳴嶼身穿暗紅飛魚繡紋的官服大步地走出府門。

  他手握長刀,氣宇軒昂,轉頭淡淡的看了宋聽瀾一眼,大步流星的走到小廝牽著的馬前,一個利落的抬腳,人已經坐在了馬上。

  這動作行雲流水,宋聽瀾不由多看了兩眼,蕭鳴嶼的眼神在這時望過來,用嘴型無聲的說了一句話,這才勾唇一笑,快速的打馬離去。

  幽深的眸子望著宋聽瀾,讓她微微發愣。

  這是她跟蕭鳴嶼在那夜之後的第一次見面。

  許是知道蕭鳴嶼有著前世部分記憶的關係,宋聽瀾看到他就有些不自在,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前世她勾引他的畫面。

  好在,平南王的事情,她已經悉數告知與他,想來,日後兩人也不會有交集的地方。

  只希望下次太子發難的時候,他能履行自己的諾言,想辦法阻止。

  宋聽瀾垂眸,擋住微微發紅的臉,耳邊卻不由響起了蕭鳴嶼那句無聲的話。

  他說:「不要出去。」

  而蕭庭嶼雖正耐心的聽著溫玉華的囑咐,但也看見了蕭鳴嶼出來。

  蕭鳴嶼在府中一直都獨來獨往,哪怕是打了照面,兩人也是相顧無言。

  所以,蕭庭嶼起先也並未在意他,但是,他卻用餘光看見了他回頭的動作,不由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向宋聽瀾。

  好在宋聽瀾面色如常,看到他看過來的眼神,還沒跟他對視一眼,溫婉一笑。

  這一笑如春風拂面,春暖花開,讓蕭庭嶼有一瞬間的微愣。

  還是溫玉華的話才讓他回過神來,匆匆垂眸,也因此壓下心中疑慮,放下心來。

  可儘管如此,他卻因此沒有了好心情。

  他可以確定,剛剛蕭鳴嶼看的人是宋聽瀾。

  他不再理會溫玉華,率先進了馬車。

  此時,前方早已經看不到蕭鳴嶼的身影,但蕭庭嶼卻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蕭鳴嶼剛剛回身的眼神,又這段時間以來的種種,總是覺得有些不尋常。

  而此時的宋聽瀾已經回到院中。

  難得的悠閒好時光,宋聽瀾命人搬了一個躺椅,躺在院中悠閒的曬著太陽。

  她的院中有一棵巨大且茂密的西府海棠樹,這會兒已經開花。

  宋聽瀾躺在樹下,看著陽光一點一點的從空隙中撒過來,乾淨又美好。

  這是,她前世被軟禁後鮮少看到的場景和心境。

  所以,她一定會改變這一切,一定不會再讓前世的那些不幸發生。

  甜杏和春桃從廚房端了一盤新做的海棠花糕過來。

  「夫人,你嘗嘗,這是用梅香她們飛到樹上采的花瓣做的。」

  宋聽瀾嘗了一口。

  「味道不錯,等下午給長風院送點過去給他嘗嘗,就當是他那桂花茶的回禮了。」

  也算今早他善意提醒的一個回報吧!

  甜杏應下,立刻準備去了。

  自從梅香、蘭香、竹香、菊香她們來了以後,瀾雨苑歡聲笑語多了不少,她們性格直爽,雖不善細緻的活計,但是力氣大,幹活麻利,才半月就和甜杏和春桃打成一片。

  這時,門房送來一個盒子。

  甜杏將東西捧了來呈到宋聽瀾面前。

  「這是門房送來的,說是尚書府的張大小姐送來的,夫人請過目。」

  「誰?」

  宋聽瀾猛地站起了身,連忙從甜杏手中接過那盒子,打開看了。

  竟是,她之前囑咐張清歌繡的佛經。

  她當時囑咐了她要下午送來,就是要以此拖住她,不要她出去。

  這段時間以來還給她送信提醒她,讓她堅決不能去天景酒樓。

  沒想到她竟然提前將這佛經繡好了,送了來。

  宋聽瀾心下焦急。

  「那門房可有說,那張小姐去了何處?」

  甜杏連忙跑去問了,回道:「門外聽張大小姐和她的貼身婢女說要去上京的天景酒樓給譚公子送孤本。」

  「咣當——」

  宋聽瀾手中的盒子摔在了地上。

  「快,快些給我更衣。」

  「備車,叫上梅蘭竹菊四個香,跟我一起去天景酒樓。」

  很快,宋聽瀾坐在馬車上,心緒難寧。

  她明明囑咐了張清歌,可她還是跑到了天景酒樓。

  想到前世的慘狀,宋聽瀾越發的害怕,只能不停地催促車夫,快一點,再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