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天在場的人經歷的事情太多,一次又一次的震驚讓她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全程緊繃著。
這會兒見到這等流血的殺人之事,有膽小者直接忍不住尖叫出聲,直接暈倒在地。
頓時,在場的人更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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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
宋聽瀾跪在了司空明德的面前。
她低著頭,看著身上殘留的蕭鳴嶼的血跡,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就連司空明德的問話都沒有聽清。
「抬起頭來。」
高高的龍椅之上,司空明德開口。
威嚴的聲音讓宋聽瀾抬起頭來,卻對上了一副極富威嚴的眼睛,和一張過分熟悉的嘴唇。
這個嘴唇太過熟悉,熟悉到就在剛剛還有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下來。
「宋聽瀾,你說今日是慧貴妃故意為難於你,那朕問你,她為何要為難於你。」
司空明德帶著威嚴的聲音讓宋聽瀾回過神來。
看了司空明德一眼,宋聽瀾垂下眼睛,恭聲道:
「那是因為臣女跟蕭庭嶼和離,慧貴妃覺得臣女讓國公府丟了臉面,所以才會為難臣女吧。」
「哦?」
不確定的語氣,讓司空明德疑惑出聲。
「是嗎?」
「陛下覺得是,那就是的。」宋聽瀾隨意道。
「大膽!」
大太監德喜立刻怒斥一聲。
「聖上問話,回答豈可如此模稜兩可。」
司空明德自登基以來,還是第一次遇見宋聽瀾這種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人,頓時來了些興趣。
他揚揚手,制止住德喜的話,又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還知道些什麼?」
聽到這話,宋聽瀾抬起頭來。
「臣女說的話,聖上敢聽嗎?」
「哦?」
司空明德輕笑一聲。
「這倒是令人好奇,還有朕不敢聽的話?」
宋聽瀾立刻磕頭行禮道:「那還請陛下提前赦免臣女的不敬之罪。」
聞言,司空明德的面色終於認真了幾分。
他立刻跟德喜使了一個眼色。
德喜見狀立刻吩咐周圍的宮女太監全部都出去,而自己則守在門口。
而大殿中,宋聽瀾終於開口。
「那是因為臣女在國公府時,曾經在無意間見過一人。」
宋聽瀾說著抬頭。
「一個跟慧貴妃非常像的女人。」
司空明德聞言眯起眼睛,定定地看著宋聽瀾。
「想必是慧貴妃的母親,母親和女兒相像,這並不奇怪。」
宋聽瀾卻是微微一笑。
「可是,整個國公府的人都知道,慧貴妃的生母,早在她兒時便已經去世了。」
這下,司空明德的眼睛有了一瞬間的波動。
而宋聽瀾卻繼續道:「而且,臣女見到的那女子則是被關押起來的。
而自從臣女見到那女子之後,便開始被人針對,無論是蕭庭嶼,還是國公爺蕭震聲,或者是國公府的老夫人,都對臣女有著深深地敵意。
甚至多次險些丟了性命。」
「而臣女終於和離之後,慧貴妃都沒有打算放過臣女,今日的種種,想必聖上也清楚。
眾目睽睽之下,慧貴妃就敢以臣女的性命相威脅,若是在私下裡,臣女要不是有父親的人手保護,想必是連性命都保不住的。
所以,臣女斗膽,請聖上為臣女做主。」
司空明德卻深深地看著宋聽瀾,片刻後才緩緩出聲。
「不過是看到一個相像的人而已,她們為何要對宋姑娘趕盡殺絕呢?」
宋聽瀾疑惑的搖頭。
「這一點,臣女也不知。」
為此,臣女還想著前去調查過,但是查了許久,卻再也沒有再見過那女子。」
宋聽瀾說著又道:「還請聖上明察,臣女所言句句屬實。」
司空明德卻看著她,片刻後又問。
「你是在哪兒見到的那女子。」
「在雲華寺。」
「好。」司空明德立刻道,「宋姑娘今日受驚了,只是現在慧貴妃小產之事還未查明,所以還請宋姑娘今日先在宮中休息。」
「是。」宋聽瀾立刻磕頭行禮,唇角卻在頭埋下的那瞬間微微翹起。
但是,很快,眉頭又皺了起來。
很奇怪。
明明是宣她來調查慧貴妃小產之事,可是司空明德除了最後一句,絲毫沒有提過慧貴妃小產一事。
看來,此事,還另有隱情。
宋聽瀾本想退下,但又想到了蕭鳴嶼,於是再次壯著膽子問道:
「聖上。」
宋聽瀾抬頭,「今日蕭大人因臣女所累受傷,敢問聖上現在蕭大人情況如何?」
蕭鳴嶼自受傷後,便被人帶走了,宋聽瀾一直沒有他的消息。
心下越發的擔心,是以,這才問了出來。
好在,蕭鳴嶼受傷和她有關係,是以,她現在詢問也並未有任何的不妥。
聞言,司空明德又看了宋聽瀾一眼。
「宋姑娘倒是很關心他。」
宋聽瀾立刻解釋道:「蕭大人曾在國公府時就無意間救過臣女的性命,現在又因臣女所傷,臣女擔心蕭大人的身體,這才斗膽問陛下。」
聞言,司空明德忽而仰頭輕笑了一聲。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還有人關心他的身體,大家都傳他冷情寡心,現在看來也不盡然,竟然還會救人,實在是讓朕刮目相看啊。」
聞言,宋聽瀾微微皺眉,她總覺得司空明德這話令人很是不舒服。
而司空明德笑過之後,才道:
「宋姑娘放心,蕭鳴嶼身體並無大礙。」
宋聽瀾聞言,心下鬆了一口氣,這才行禮後退了出去。
在經過大殿門口時,還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大皇子王二牛。
王二牛看見宋聽瀾出來,立刻仰起頭來,等著宋聽瀾給他見禮。
但,宋聽瀾冷冷的從他旁邊經過,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一個。
宋聽瀾離開後,司空明德卻靜靜地站在大殿中。
大殿中富麗堂皇,盡顯奢華,但是奢華中卻更顯空蕩。
偌大的宮殿中,只有他一人站立,孤寂的只有地上的影子作陪。
沉寂片刻後。
司空明德到了議政殿旁的承明宮當中。
這裡是司空明德的寢殿。
除了司空明德,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在這裡留宿,就連張皇后也是一樣。
而現在,蕭鳴嶼正躺在司空明德的龍床上,面色蒼白,眉頭緊皺,顯然是難受至極。
司空明德走了進來。
蕭鳴嶼見狀,立刻就要起身行禮。
但被司空明德攔住。
「無需多禮,既然受了傷,就好好躺著吧!」
蕭鳴嶼也虛弱的開口。
「是臣辦事不當,惹怒了大皇子,這才將事情鬧成這個局面,還請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