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的蕭鳴嶼卻是冷笑一聲,仿佛沒有聽到後面的話,忽而用手托著她的下巴,迫使宋聽瀾抬起頭來。
他看著宋聽瀾發紅的下巴,陰惻惻的說;「這就是你說的,他不會傷害你?」
「蕭鳴嶼……」
宋聽瀾還想再問,但被蕭鳴嶼打斷。
「宋聽瀾,你哪裡來的自信,覺得他不會傷害你?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在夢中可是將你囚禁,對你做盡了壞事,你現在憑什麼覺得他不會傷害你?」
「呵……」
蕭鳴嶼不由想起了,當初宋聽瀾遇到危險跟他求助之時,也是這般篤定的跟他說,她相信他。
可現在,司空崇禮這個對她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傷害她的人,她都能說出一句,他不會傷害她。
這讓蕭鳴嶼的火氣瞬間爆發。
而宋聽瀾現在關心的則是司空崇禮說出的那句,用玉佩換他放過她。
也因此,她根本就不在意其他的話,就連剛剛那句他不會傷害她,也不過是為了安撫蕭鳴嶼而隨口說的。
可沒想到蕭鳴嶼竟然會借題發揮,不依不饒。
是以,宋聽瀾不由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
「我剛剛說錯了,我的意思是說,剛剛那會兒我有數,至少剛剛他沒有傷害我。」
但,蕭鳴嶼卻再次捏著她的的下頜。
「那這裡呢?
這裡不是傷害嗎?」
宋聽瀾語氣一滯,「這個不重要,蕭鳴嶼,我現在想知道他說的玉佩是什麼意思?」
「這個不重要,那什麼重要?」
蕭鳴嶼提高了聲音,聲音里還帶著幾分氣急敗壞。
宋聽瀾看著他這反常的模樣,忽然福靈心至,想到了什麼,道:「蕭鳴嶼,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蕭鳴嶼呼吸一滯,猛地低頭看了宋聽瀾一眼,又心虛的看向另一邊,片刻後才冷哼了一聲。
「哼!」
「吃醋?」
「吃誰的醋,吃你的嗎?」
「你覺得我為何會吃你的醋?」
宋聽瀾嘴角輕笑。
「就憑你今日問我,要不要嫁你。」
蕭鳴嶼呼吸亂了片刻,又冷笑一聲道:「這不過是面對蕭庭嶼時隨口所說的託詞而已。
難道說,你信了?」
蕭鳴嶼說著,看向宋聽瀾。
而宋聽瀾卻忽而抬頭,抓住了那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慌張。
而宋聽瀾聽到這話,心中也有些許的落寞。
「既然蕭大人並沒有吃醋,那不如說說那玉佩是怎麼回事。」
蕭鳴嶼隨意的擺了擺手,「這個難道不是很明顯嗎?」
他看著宋聽瀾,忽而俯身,附在宋聽瀾的耳邊,低聲道:「我用那塊玉佩來換他放過你,他同意了,所以我將那玉佩給了他。」
宋聽瀾儘管已經猜出,但聽到這話從蕭鳴嶼親口說出來,還是止不住的心底輕顫了兩下。
是以,她立刻接口道:「所以,太子利用那塊玉佩找來了一個村夫來冒充大皇子,更是借著大皇子的手,想要娶我。
他這般做,擺明了是沒有按照你們的約定行事。」
蕭鳴嶼卻是輕笑了一聲。
「可如果,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遵守約定的呢?」
宋聽瀾疑惑。
蕭鳴嶼卻是隨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自古今來,這白紙黑字簽訂的契約,撕毀的都數不勝數,更不用說這口頭的一句話了,他司空崇禮若是老老實實放過你了,那才是奇怪了。」
宋聽瀾垂眸,思慮片刻,喃喃開口。
「司空崇禮這人向來狂傲自大,剛愎自用。
向來聽不進去旁人的勸告,更不用說是這威脅之語了。
你用這玉佩為要挾讓他放過我,看似讓他同意,實則是激起了他的勝負欲。
你越是讓她放過我,他越是會想盡一切辦法將我收入囊中。」
「呵!」
蕭鳴嶼冷哼了一聲。
「真不愧是在夢中跟司空崇禮朝夕相處多年,竟然這般的了解司空崇禮。」
「蕭大人不也一樣嗎?」
宋聽瀾也輕笑,「而且還趁機布了一個局。」
宋聽瀾不由上前一步,纖縴手指搭在他的肩上,成功讓蕭鳴嶼瞬間偏頭,一雙眸子直直的看向她。
而宋聽瀾則翹起腳後跟,靠近蕭鳴嶼,溫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耳側。
「如果,我沒有猜測的話,剛剛蕭大人說要娶我的時候,司空崇禮就在不遠處吧!」
宋聽瀾說完,重新站定,順手幫著蕭鳴嶼整理了一下衣領,這才繼續道:
「再讓我猜一下,現在你已經激怒了太子,逼著他借大皇子之口娶我。
接下來,蕭大人恐怕是要推翻那大皇子的身份是假的,藉此再拉國公府入水。
這樣,蕭震聲那一直想要藏的人也就藏不住了。
而這國公府怕是也要徹底的敗落了。」
宋聽瀾說完,蕭鳴嶼垂眸笑了笑。
「這不愧是我嫂嫂,竟然這麼快就猜到了下一步的答案。」
「那不如嫂嫂再猜一下,接下來要如何做才能證明那大皇子是假的呢?」
「大皇子有玉佩在手,身後又有皇后、張家和太子的支持,要想證明,恐怕不容易呢!
這也是,當初司空崇禮明明知道你知道玉佩的真相,也敢找人冒名頂替大皇子的主要原因。
畢竟,他身後,可是有著強大的母族支持。」
蕭鳴嶼卻是輕笑,一把捏住宋聽瀾的下巴,輕輕地摩挲著被司空崇禮捏紅的地方,眼看著宋聽瀾的眉頭皺了皺,這才滿意的停下動作。
「嫂嫂這意思,是不捨得你那夢中的老相好嗎?」
「不。」
宋聽瀾立刻反駁。
「我只是有些好奇,蕭大人在這裡面扮演著一個什麼角色。」
蕭鳴嶼抬起宋聽瀾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睛。
「那麼嫂嫂覺得,你,又是扮演著一個什麼角色呢?」
「一顆可以幫到蕭大人的棋子。」
這也是蕭鳴嶼提前帶她去雲華寺,提前告知她所有真相的主要原因。
因為他知道她想要國公府家破人亡,那麼他便給她遞了一把刀,更是將國公府的人頭送到她面前,等著她最後將這一把刀落下,而自己則可以獨善其身。
蕭鳴嶼跟宋聽瀾對視片刻,漆黑的眸子裡神色幾經變換,最後變為一片平靜。
「早晚有那麼一天,你會知道的。」
「至於接下來的戲,還要多靠嫂嫂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