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對於一般的女子,可能是常態。
但是對於張清歌來說,確實不容易的。
畢竟她性子本就跳脫張揚,素來做不出那種小女兒之態。
就連當初追著譚清儀的時候,也只是換了衣服和髮型,對於這禁步,可是從來都沒有戴過的。
難道……
宋聽瀾想到某種可能,立刻將目光放在了遠處,果然看到了正在緩緩走來的宋遠山!
頓時,宋聽瀾睜大了眼睛,眼中的震驚根本就掩蓋不住。
畢竟,這宋遠山是鮮少出門的,更不用說進宮中赴宴了。
就這麼說吧,從她出生記事以來,宋遠山就只是在宋城榮被封宣恩侯,聖上親自設宴的時候,進過一次宮,其他時侯幾乎是不出門的。
而現在,他竟然能為了見張清歌一面而進宮參加宴會,可見他對張清歌的用心程度。
也難怪,這段時間以來,張清歌來宣恩侯府找她的次數多了些。
而宋遠山也會時不時的去她那兒坐坐。
看來,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宋聽瀾想著不由又靠近了幾步,臉上儘是八卦的神情。
而此時的張清歌的目光正放在宋遠山身上,根本就沒有發現身後的宋聽瀾。
眼看著宋遠山已經走到她面前,她忽而有些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就連握著荷包的手都緊緊地攥在了一起,讓那本就不大精緻的繡花而毛糙了幾分。
「你……」
「你……」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我……」
「我……」
兩人再次同時開口,又再次停住。
這讓張清歌一張臉頓時紅了幾分,這般羞澀的模樣,倒是讓宋遠山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而張清歌就看著他這笑容,忍不住的喃喃出聲。
「你笑起來可真好看。」
這下,臉紅的人就變成了宋遠山了。
同樣沒有見過宋遠山臉紅的張清歌看見他這副純情的模樣,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而且還笑出了聲。
銀鈴般的笑聲讓兩人之間的害羞也少了幾分。
張清歌畢竟也不是扭捏的性子,笑過之後便又問向宋遠山的身體。
「你的身體最近可有好些?」
宋遠山點頭。
「已經好了很多了,最近也一直養著,霍大夫說再等上一年,再動一次手術,我就可以跟常人一般正常的娶妻生子,做正常人該做的事。」
「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張清歌也得意的開口,臉上的欣喜深深地感染了宋遠山。
許是因為這難得的好轉的身體,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勇氣。
他忽而上前一步,輕聲開口。
「清歌,如果我的身體徹底好了,你……你能不能嫁給我……」
他看著張清歌的眸子柔情的仿佛可以掐出水來。
而張清歌完全是愣住了,她睜著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似是不敢相信宋遠山竟真的跟她喜歡他一樣,喜歡著自己。
而宋遠山說完,見張清歌並未回答,不由有些急了,立刻又補充道:
「我是真的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但是因為我的身體不好,所以不敢靠近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因為譚清儀而受傷。
而現在,老天既然給了我一個機會,那麼我就一定不會再錯過你。
哪怕是,你的心中沒有我,那我也一定要將我心中的這些話全部都告訴你。」
而張清歌此時只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的跳著,巨大的欣喜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只能將自己手中的東西塞到了宋遠山的手裡。
而宋遠山低頭看著手中的荷包,看著上面明顯不大熟練的針腳,便清楚這荷包定然是張清歌親手繡的。
再看上面的花紋,是兩隻戲水的鴨子……不,鴛鴦,頓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立刻便高興的笑了起來。
他想要向前一步,想要離張清歌近一點,但又想到這般行為不和禮數,又生生的忍住了,只是滿眼深情的看著她。
他將張清歌上上下下都細細的打量了一遍,這才發現了她腰間帶的禁步,不由微微的蹙眉。
「這個……」
宋遠山指著她腰間的禁步。
「你今日怎麼會帶這個。」
張清歌低頭看了一眼,不由解釋道:「我看其他的女子都會戴這個,所以我想著也戴一個,難道你覺得不好看?」
宋遠山卻是猛地搖頭。
「不好看。」
毫不留情的兩個字,瞬間讓張清歌的心涼了半截。
天知道,今日為了這禁步,她每一步都走的多少的小心。
就連喘氣都輕了不少。
可宋遠山居然直接說不喜歡。
張清歌頓時滿是委屈。
她知道自己性子直率,不似那些溫柔賢淑的女子。
可是,她明明已經在努力的改變了,可為什麼他們還是會如此的不喜歡。
張清歌不由想到了之前為了譚清儀那努力改變的模樣,那些心酸和痛苦瞬間向她襲來,將她整個人都掩埋起來。
她低下頭,手掌則緊緊地攥著裙擺,眼睛卻一直盯著那禁步。
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
可明明他才告訴自己,他喜歡她。
可為什麼,又會不喜歡呢?
他想到之前在追著譚清儀時所受的委屈,心中酸澀更盛,再也忍不住的抬起頭,一把從宋遠山手中奪回了那個荷包,氣呼呼的道:
「不喜歡就算了。」
她說完就轉身跑開了。
而宋遠山根本就沒有想到張清歌會突然變臉,頓時愣在原地,完全是懵了。
眼看著人已經跑了,他還沒有動作,一直躲在暗處的宋聽瀾頓時忍不住了,連忙恨鐵不成鋼的跑了過來,推了宋遠山一把。
「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去追呀!」
「哦哦……」
宋遠山看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宋聽瀾一眼,這才回過神來,匆匆地去追張清歌去了。
但是張清歌畢竟是習武之人,走起路來很快,不過這麼一會兒,就已經走出了很遠的距離。
而宋遠山本就身體虛弱,又鮮少運動,追了沒有多久便氣喘吁吁的跑不動了。
他看著已經不見身影的張清歌,捂著自己那跳動的過分的心臟,第一次氣惱的打了自己的胸口一拳,無力的倚在了牆上。
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這虛弱又無能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