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蘇淺淺,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昭陽公主氣得指著蘇淺淺的鼻子,恨不得動手撕了她的臉,本以為她也感染那天的疹子,特意來瞧熱鬧看笑話的,沒想到折騰這麼久她竟然好好的。
「公主莫要動怒,且聽臣婦解釋……哎呀,表弟怎麼還在這跪著?這麼冷的天傷了膝蓋可怎麼好……不如進宮去,在陛下皇后娘娘面前跪,好歹宮中燒著地龍,別傷了身子是真格。」
蘇淺淺朝杜涵陽使個眼色。
杜涵陽眼睛一亮:「表嫂說的是,微臣惹怒公主,自然要向陛下和皇后娘娘請罪。」
他起身就向院外走,定陽侯緊緊跟上:「養不教,父之過,兒子,爹陪你一起跪!」
昭陽公主一聽那父子倆要進宮面聖,這才有些慌了,急忙跟在後面阻攔,早忘了追究蘇淺淺說的話。
一場危機就這樣在眾人的合力助攻下解決了,晚間在秦太夫人房裡,蘇淺淺向秦家女眷講述了她的經歷,除了秦玉卓,所有人都又是擔憂又是敬佩。
秦玉卓沮喪地坐在角落裡,不敢看母親和蘇淺淺,這次狩獵她已經錯過了兩次保護蘇淺淺的機會,就算沒人責怪她,她也很內疚。
當晚秦含璋還是沒有回來。
雖然有驚無險,驚擾聖駕不是小事,何況太子還傷了腿,禁軍衛和皇城衛連夜整肅,以確保皇帝安全。
直到寅時,蘇淺淺被床邊輕微的塌陷驚醒,迷迷糊糊看見一道身影躺在她身邊,下意識嘟囔一句:「回來了。」便繼續睡。
秦含璋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蘇淺淺酣眠的模樣,長長的睫毛如羽扇,遮出一片暗影,小巧的鼻頭尖而翹,被枕頭擠著的腮幫鼓鼓的,小嘴也嘟起來。
她的長髮鋪散在枕上,秦含璋小心翼翼替她整理好,唯恐壓到了,想了想又替她鋪開,怕她翻身時不方便,自己躲得遠一些便好。
可是想起那一晚她攀著自己身子取暖睡得香甜,不由自主又想靠近她……
秦含璋終於悄悄貼近了蘇淺淺,又是期待又是緊張地等著。
可是蘇淺淺睡得很老實,除了像小貓一樣的呼嚕聲一如既往,並沒有手腳並用地扣住他。
等了許久秦含璋有些失望,大概他回來晚了,蘇淺淺已經適應了溫度,而且今日天氣也有些回暖……
正在秦含璋懊悔該把那些事都交給周國公,早一點回來,還有不讓侍衛將窗子封得嚴實的時候,蘇淺淺的一條手臂搭在了秦含璋身上。
就像兒時饞了那一家的酒釀圓子,卻被告知賣完了,就在他失望要離開時,一個戴著帷帽的小姑娘分給他一碗,那時候竟然驚喜得無以復加。
秦含璋不敢動,唯恐驚醒了蘇淺淺,可是又怕她著涼,小心地將被子蓋在她的手臂上。
正要收回手時,蘇淺淺的一條腿又攀了上來,還向他身邊靠近,用腦袋蹭蹭他的肩窩。
秦含璋的心化成水,無數朵花在心頭乍然綻放,甚至忘了肩頭處還有刀傷,只想就這樣被枕邊人依偎,為她做任何事都心甘情願。
只是沒有多久天就亮了,秦含璋依依不捨把蘇淺淺的手臂和腿從自己身上摘下來,為她蓋好被子,起身洗漱更衣。
天光大亮,蘇淺淺伸個懶腰睜開眼睛,蘇木過來打開帳子。
「昨晚……侯爺回來了?」蘇淺淺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四下看看問蘇木。
「寅時回來的,辰時後便走了,囑咐奴婢不要驚動夫人,今日沒什麼大事,早膳一直在熱著,夫人用膳後可以出去轉轉,天氣很好。」
蘇木一臉愉悅,平日裡極為嚴謹的人,竟然還意味深長地瞧了蘇淺淺一眼。
【唉,對牛彈琴,七竅除了用來喘氣吃飯的,都堵上了。】系統嘆氣。
【統子,你最近說話怎麼總是怪怪的,升級出了故障?】
蘇淺淺起身去洗漱,順便挖苦系統。
用過早膳去見了秦太夫人,三位老夫人都在廳上,別人卻都不見蹤影。
「你來晚了,他們都出去玩了,過會兒狩獵的彩頭就要評選出來,他們都去瞧熱鬧了。」
三老夫人呵呵笑著,探頭朝外面張望。
「三嬸娘,莫不是想拿那彩頭?」
蘇淺淺打趣,忽然想起辛氏也不在這裡,她難道也去玩了?這倒是稀奇。
「自然是想拿的……不過也自然是拿不到的,在下雪前我獵的本就不多,祥龍谷又沒有出門,連只兔子都沒獵到。」
三老夫人爽朗地哈哈大笑,這兩日又恢復了從前的開朗。
【三老爺為了彌補過失,現在可是盡心盡力服侍,三老夫人也終於釋懷,在選擇原諒與記恨之間,她選擇放過自己,享受人生。】
系統吃了一個小瓜,正要補充細節,卻見三老夫人忽地跳起來:」哎呀,我忘了,灶上還熱著甜湯,得趕緊回去看看。」
說著話人已經竄出去,一路跑出了殘影。
秦太夫人和兩個兒媳對視偷笑,卻聽見丫鬟稟報,煊國公世子夫人來了。
蘇莘莘很快進了門,向長輩行過禮後,便雙眼放光地開口說道:「祖母伯母你們可知道,昨晚宮中出了什麼事?」
所有人都迷惑地搖搖頭,宮中的事哪能輕易知道!
「我方才遇見了徐經略夫人,聽說昨晚定陽侯父子跪到了皇帝的寢殿。
定陽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說自己沒養好兒子,竟然敢頂撞公主,公主說不讓杜家姑奶奶歸寧,誰敢不從?
公主想砸誰的門便砸,怎麼敢阻攔,公主讓未婚夫君跪,臣跪君夫跪妻理所應當,以後大齊就應該按照公主的規矩行事!」
蘇莘莘說到這裡忍不住笑。
「內官們拉都不肯起來,說公主的旨意不敢違抗,把宮中的娘娘們都驚動了,跑過去看熱鬧。
最後還是皇上訓斥了昭陽公主,並且禁了她的足,又安撫定陽侯父子,以後一定讓皇后嚴加管教,好言好語勸他們出宮。」
蘇莘莘喝了一口茶,笑容淡了下來:「還有一件事,那位君前失儀的大梁公主,昨晚被陛下臨幸了,今日已經封了芸嬪。」
廳中一時寂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