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一邊聽一邊記一邊暗暗難過,「劉太醫,您能不能給句準話,我家小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啊!」
劉太醫嘆息道:「姑娘,你這不是為難老夫嗎!醫者父母心,老夫也巴不得雲小姐趕緊醒過來,可是,雲小姐傷了頭部,非藥石所能醫治,這得看天意了!」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我家小姐可能一輩子也醒不過來了?」香兒白著臉問。★😳 ❻➈𝔰𝒽𝓾Ж.cㄖ𝐌 🍓🐜
劉太醫見她這樣心中也不忍,卻也不能不顧事實,便點頭嘆道:「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
香兒聞言心下一陣冰涼,怔怔的再也問不出來。
劉太醫一句「醫者父母心」提醒了香兒,香兒當天便寫了信託了往西邊去的商客將信帶給雲將軍。盼著雲將軍能夠為小姐討回一個公道。
這日上朝,有御史奏本,要求徹查此事。
鎮西王乃國之棟樑立下汗馬功勞,奔赴在黃河賑災第一線落得個生死不明,他的妻子卻在堂堂京畿附近遭人劫持,還連累威武將軍的獨女受傷昏迷不醒,這分明就是打朝廷的臉!此事若不嚴查嚴辦,朝廷的臉面何在、威儀何在、公信何在?
太后聞言心中上上不來下下不去。此事若不嚴查,豈非寒了眾臣的心?可派誰去查、萬一查出點什麼來,又該如何收場?
「言之有理,眾卿以為如何?」太后眸光一凜,掃過群臣。
既已說了「言之有理」那便是贊同之意,且此事本就理所當然該查,眾臣當即眾口一詞連聲稱是。
呂相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主動出列請旨:「太后,鎮西王忠君為國,此事若不徹查實難以向天下人交代!微臣願意為太后分憂,請太后降旨!」
太后還未說話,方才上奏那位朱御史卻又道:「這,似乎不妥吧?」
這麼多年來,呂相爺還從來沒有在朝堂之上當著眾人受過誰的反駁,當即心中大怒,面色也沉了兩分,「哦?朱御史這是何意?如果不妥,本相倒想聽聽!」
太后正想順水推舟應了呂相爺,被朱御史橫插一槓心中也甚是不快,只要他能夠將事情圓了過來便好,到底是自己家的人,讓他沒臉自己這個太后臉面又在哪兒?無奈此刻當著眾臣不便表現出來,面上還算平靜。♢🐚 ➅❾ร𝒽U𝓍.Ć𝕠๓ 😳♖
朱御史渾若不覺呂相爺的不快,恭恭敬敬道:「這類案子照例該由順天府承辦,抓到歹徒後視案情大小考慮是否移交刑部。鎮西王妃身份非同小可,此案可由刑部、大理寺主持,順天府協助,如此可顯太后天恩、皇上天恩!呂相雖一片好心,可破案之事呂相併無經驗,況且,如今河南災情剛過,百萬黎民之事需要安置,無數家園需要重建,呂相又如何分得開身呢?故而微臣覺得不妥!」
朱御史一番話下來,有理有據,眾臣聽畢無不交頭接耳低聲議論,點頭稱是。太后聞言亦無可奈何,朝呂相瞥了一眼。
呂相也不好明著說什麼,尤其看到朱御史坦坦蕩蕩、理直氣壯的的神情,氣都不知從哪裡撒,心裡暗罵此人腦袋榆木疙瘩,好容易得了太后片言隻字認同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什麼都敢說!可看他那樣分明是認為本就如此,並非有意同自己作對,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是在同自己作對,呂相爺也只能認了!
「朱御史言之有理,是本相疏忽了!」呂相爺壓下心頭怒火,皮笑肉不笑朝朱御史拱拱手。
「不敢不敢!」朱御史忙還禮道:「這麼大的事,相國您也是關心則亂!」
呂相呵呵一笑,在眾人的恭維聲中重新站了回去。→
「那便依朱愛卿所言,就是如此!」太后下了懿旨,命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上前聽宣,將此事親口吩咐了下去。
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領旨不提。
呂相爺氣忿忿回到府中,猶自火難消,將榆木疙瘩腦袋的朱御史咒罵了一頓。剛好二子呂憲崇有事前來稟報,見父親氣成這樣經問何故,聽說是受了區區一個御史的氣,呂憲崇便笑道:「這不值什麼,不就是個御史嗎?回頭兒子叫人好好的收拾他一頓,給父親出出氣!」
「胡鬧!」呂相爺雖然生氣,腦子卻還清楚,聞言瞪眼斥道:「他剛剛在朝堂之上頂撞了老夫,轉眼就遭了秧,是個人都會往老夫身上、往呂家頭上想!這當口你們都給我收斂些,別亂惹事!哼,那不過是個二愣子,對付他我自有辦法。」
呂憲崇頓時掃興,怏怏答應了一聲。
還是趙紀遠懂得呂相爺的心思,微笑道:「相爺何須驚慌,那個地方不過是一處無主的破宅子,並不是呂家的產業,跟呂家八竿子也打不著!落在他們手裡的,都是死人,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要麼自個設法把案子結了,給鎮西王府一個交代;要麼,就慢慢的查吧,跟呂府有何關係?」
呂相爺一聽這話心頭頓時鬆動許多,連連點頭笑道:「紀遠說的不錯,正是這樣!只是,可惜了!」
呂相爺嘆了口氣,費了這麼大勁才將姚存慧捉了去,誰料還沒開始布置,就讓她給逃了去!
「早知道,就叫人將那雲小蝶一刀殺了!」呂相恨恨不已。
普淨寺到底是大地方,光天白日之下講究的是行動快捷、乾淨利落,因此眾人暈倒之後,只劫走了姚存慧一人,余者皆沒有理會,沒想到卻讓雲小蝶摸到了地方。
趙紀遠也默然,此時回想起來他方猛然想到,雲小蝶在邊關隨軍久住,放羊牧馬、打獵行軍之中鍛鍊而來,想來追蹤之術不錯,所以能夠那麼快找到地方。先前沒想到,這一點倒果真是疏忽了!可趙紀遠此時可不敢說出來不然呂相國定要埋怨他不早說。
「雲小蝶也就罷了,那個黑衣蒙面人——」趙紀遠輕輕叩了叩茶几桌面。
呂相爺眸光一斂,「不錯!差點忘了那人!他並沒有跟鎮西王府的人一道回城,你說,他會是誰?」
趙紀遠搖頭,「在下也想不到會是誰!不過,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必是雙方都熟悉之人!說來也怪,他究竟是怎麼得到消息的?怎麼找到了那處?倒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呂相爺一滯,臉上神情陰晴不定。
趙紀遠所言不錯,那個地方並非呂家產業,乃是臨時尋到的隱秘之處,知曉這件事的總共也沒有幾個人,更無泄露的可能!可是,偏偏就讓人給找到了!
「有內奸!」呂相爺費了許多的力氣才把這句話說了出來,他吐氣道:「呂家有內奸!」
這是極丟臉之事,即便他有勇氣承認直言,仍然叫他心中羞憤難當。
趙紀遠此時根本不敢看他的臉色,將目光挪向一旁,輕輕道:「也許是,也許不是,在下覺得此時下結論為時尚早,相爺可暗中查一查。」
「還是紀遠你心思細緻謹慎,本相就是喜歡你這樣的性子!」呂相爺暗暗舒了口氣,似乎如此自己的臉面便找回了許多似的。
「相爺過獎了,在下只是就事論事!」趙紀遠謙遜的笑笑,他知道呂相爺此時心理定是撥亂如麻等著查內奸,便就此打住話題,尋了個由頭告辭退下。
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領旨接案之後,兩人相約一同在刑部辦案,面面相覷不知從哪裡下手。
若撇開案子牽扯的雙方,這其實也就是一樁普通的綁架案件,但被劫持綁架的是鎮西王妃,另一方眾人不敢肯定也猜到幾分同呂家有關,又有太后的旨意在內,雲小蝶又昏迷不醒、生死不定,事情一下子就變得棘手了!
「魯大人,太后一向來可是沒有什麼耐心的人,這事,您得拿個主意呀!」刑部尚書趙大人苦著臉嘆道。
魯大人也苦笑,說道:「何止太后沒耐心,鎮西王也是沒多大耐心的人!這萬一他要是回來了知道這事——」
張大人頓時白了臉,忙搖手道:「使不得,使不得!這案子必須得儘快了結!」鎮西王脾氣上來是連太后都敢當面爭執的主,這事受害的一個是他懷著身孕的妻子,一個是與他患難與共的義妹,他可是占著十成十的理,不查個水落石出他豈能善罷甘休?無論如何,這案子必須在他回來之前了結掉,並且要讓鎮西王府認可。
「這不就是了!」魯大人盯著張大人微笑道:「張大人果然英明!那麼你便儘快安排吧!記得動作要快!」
「那魯大人你——」張大人吃驚的瞪著魯大人,合著這傢伙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自己?
魯大人掠著鬍鬚不緊不慢道:「這按照正常流程,本來就該你們刑部負責,我們大理寺,只在犯人被捉拿歸案後把把關而已!」
張大人動了動唇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魯大人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當然了,這事咱們一同在太后面前領的旨,自然不能盡數推給你,鎮西王府那邊,便由我去活動活動吧!呵呵,你別忘了,順天府伊可是鎮西王府的沈二老爺!」
新書《棄婦重生》已上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