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滿臉的懊惱,忙回道:「是婢妾疏忽了,想著那邊有人照顧一直也沒理論。✩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前兒個余婆子突然神色慌張來稟,說是夫人吐血暈了過去,婢妾才知糟糕,忙稟了老爺、請了大夫。誰知進去一看,夫人竟成了那麼一副模樣!婢妾也不知夫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便忙又提醒了老爺將王妃請回來!王妃,夫人她不要緊吧?」
姚存慧白她一眼,心道你也知道後怕,早幹什麼去了!
「情況不算太壞,」姚存慧慢條斯理道:「她主要是營養不良,平日裡恐怕沒少受氣,心氣鬱結難解,氣血兩虧,用心調理,不會有大礙。不過,那副身體算是完全垮了,治好了病也不過是個管不了事的廢人!」
四姨娘聽了這話徹底的放了心,忙道:「王妃放心,婢妾知曉了,定會命人好生照顧夫人!」說著又忍不住咬牙,「那余婆子,實在是吃了豹子膽了!」
四姨娘原本覺得,派了婆子丫鬟照顧馬氏,衣食上並無半點兒不妥料想無事。一時疏忽,竟忘了下人們都是踩高拜低的,馬氏失了勢,又沒有人同她撐腰做主,她原先的心腹下人早就打發了乾淨,新來的丫鬟婆子們哪個肯真心伺候她?平日裡的不上心、剋扣不消說,在馬氏面前各種閒言碎語、冷嘲暗諷更是少不了!那馬氏能夠撐到今日才被氣暈了吐血,可算還是命大了!
萬一馬氏就這麼死了——四姨娘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暗暗的顫了顫。
姚存慧聽她這麼說知曉她是個明白人,便點了點頭。忽又似笑非笑問道:「我爹知曉了之後是什麼反應?可有責怪姨娘?」
四姨娘面上微微尷尬,訕訕笑笑道:「老爺明理,也知道婢妾的苦處,只說了婢妾幾句倒美責罰!婢妾,不敢隱瞞王妃,夫人吐血暈倒的事婢妾並沒有讓老爺知曉!」
難怪!姚存慧一笑置之。«-(¯`v´¯)-« 6➈丂𝕙Ǘ乂.ςⓄⓜ »-(¯`v´¯)-»若姚老爺知道馬氏落得如此悽慘,怕是為了整肅門風也要好生將四姨娘懲罰一頓的。畢竟馬氏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可以收拾馬氏,並不表示他能容忍隨便一個人來收拾他的正室夫人。四姨娘的手段倒是越來越高明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居然還能瞞得、哄得住姚老爺。
「你既知曉往後該怎麼做我也不多說了,你快回去吧!」姚存慧又道。
四姨娘也知道自己不便在姚存慧這裡呆的太久了,連忙起身告退。
「等等,」姚存慧在四姨娘轉身之際又叫住了她,「母親病重,三妹妹未出閣,理所應當侍奉病榻之前,你跟我爹提一聲,明兒早飯後便讓三妹妹過去看母親吧!」
「這,王妃……」四姨娘有些遲疑,欲言又止的瞧了姚存慧一眼,一時不明白姚存慧為何要將軟禁中的姚存美放出來。以姚存美的性子,她出來了豈能安分?馬氏借著她的手,指不定又掀起什麼風浪來!
姚存慧淡淡道:「她到底是母親的親生女兒,即便你不去說,我爹想起來同樣會讓她去,這事,是攔不住的!明兒你叫人帶她過去,不必告訴她我回來了。」
四姨娘心中微動,目光閃了閃,屈膝應聲去了。雖然她一時沒太明白姚存慧的用意,不過,姚存慧肯定不會讓姚存美出來攪合就是了,按照她的吩咐辦總不會錯。
次日早上,四姨娘便清楚明白的看到了姚存慧的用意,心裡那份佩服一下子翻升了不知多少倍,對姚存慧愈發敬畏!那一星半點兒微微有些拔芽的別樣苗頭霎時拋到九霄雲外之外,從此是真真正正斷絕了一切不該想的念頭。
當丫鬟們進屋稟報「三小姐來了!」,與姚老爺、姚詩讚一同在馬氏床榻前的姚存慧便微微笑著出去迎接姚存美,客客氣氣的笑著叫「三妹妹!」
哪知道姚存美一看到姚存慧通身的氣派打扮,看到她容光煥發的笑臉,看到她從自己母親的房間裡走出來,想到母親和自己如今狀況,對比著兩下里的今日往昔,姚存美心裡徒然生出無限的怨恨,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尖叫著便撲上去廝打大罵著姚存慧,唬得丫鬟婆子們一窩蜂湧上去苦勸著架住她。6⃞ 9⃞ s⃞ h⃞ u⃞ x⃞ .⃞ c⃞ o⃞ m⃞
姚存慧如今貴為王妃,聽說深得鎮西王心意和正牌婆婆的心意,若是有一星半點兒傷著了,鎮西王府豈能饒了姚家?姚家豈能不將她們這些伺候不力的下人們拿出去交代?
見有人阻攔,姚存美愈發怒火中燒、憤恨不平,掙扎嘶喊咒罵著。房間裡的姚老爺勃然大怒、忍無可忍,冷著臉出來厲聲喝止,連馬氏的面都沒準姚存美見,當即便命送回瓊林苑好生看管!
把房間裡的馬氏急得差點兒又暈了過去,求情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姚老爺給堵死了。
四姨娘看著,手心一握,滿滿的儘是冷意。她此時方明白,姚存慧為何讓她主動提出帶姚存美過來,為何特意吩咐不讓告訴姚存美她回來了!姚存美的性子,姚存慧顯然早就熟透於心,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姚存美乍乍然看到她會是什麼反應。她讓她主動跟姚老爺提起放她出來,為的正是徹底斷絕她出來的機會!
姚存慧在姚府一連住了五天,眼看著馬氏情況穩定了,方打道回府。
進了鎮西王府二門,姚存慧嘴角微翹勾起一抹淺笑,心底也生出柔軟來。這幾日她不在府中,不知她的夫君沈佺怎麼想她呢!
「王妃,」容媽突然湊上前,有些納悶的說道:「府上莫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老奴怎麼覺得下人們的眼神有點兒怪怪的呢!」
姚存慧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覺,經容媽提醒細細留神,果然,路過的丫鬟婆子們見了她雖說如往常一般避在一旁恭謙行禮,可眼角有意無意總悄悄的向她斜來,帶著躲躲閃閃的探究。
姚存慧心裡「咯噔」一下,立時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喲,侄媳婦回來了!」正尋思著,只見沈四夫人段氏扶著個丫鬟扭著腰笑盈盈的正從對面走過來。
「四嬸!」姚存慧站定腳步朝她微笑著點頭招呼。
段氏「哎」了一聲,汪汪的杏核眼細瞧了她幾眼,遂笑道:「清減了好些呢,操了不少心吧!你呀,可真是孝順,呵呵,伺候了婆婆又伺候母親!不過啊,自個院子裡的事也得多花點兒心思,一味的賢惠要吃虧的!快回去吧,我就不耽擱你了!」
姚存慧正納悶著想要跟段氏請教,聽了這話卻不好再提的,笑了笑同段氏分別,逕自回去。
熙和堂中,氣氛也有些古怪,眾人見了忙斂神屏息上前參見,口稱「王妃」。只是,人人的神情都有些古怪,個別小丫頭眼睛閃閃發亮,似乎甚是興奮,等著看熱鬧的興奮。
姚存慧心裡不由惱火,面沉如霜,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快步向屋裡走去。
「王妃!您回來了!」紅蓼、萱草等忙忙從裡頭迎了出來,姚存慧瞅了一眼紅蓼紅腫的眼眶,鼻腔里嗯了一聲,也不等她來扶,帶著紅菱、小杏越過她身邊便走。
鎮西王府與姚府同在京城裡,又不是遠在天邊,看這情形,府里分明發生什麼事了,且這事分明同她有關係。紅蓼這糊塗丫頭,竟也不知悄悄派個人知會她一聲,弄得如今人人都知曉了,獨獨瞞著她一個!她心裡怎能好受?
「王妃!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王妃降罪!」不及等姚存慧進內室更衣淨面,紅蓼「撲通」一聲跪下,語帶哽咽的朝姚存慧連連磕頭。
「紅蓼!發生了什麼事!」容媽吃了一驚,當即命閒雜人等盡數散去。
姚存慧也不急著更衣,坐了下來,望著紅蓼等她開口。
紅蓼抬起頭,淚眼朦朧著敘來。
剛聽的兩句,姚存慧腦子裡「嗡」的一下,臉色變得蒼白,緊握的手心一片冰涼,不受控制的微微發抖。
就在昨日中午,沈佺回府用飯,飯後在書房辦事,香草那丫頭端了茶水送進去,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約兩刻鐘之後卻見那丫頭披散著頭髮滿臉通紅的從書房中跑了出來。衣帶半解,香肩半露,桃紅的抹胸和雪白的胸脯也露了大半截出來,一院子的丫鬟婆子們都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隨後,沈佺陰沉著臉從裡頭出來,徑直出了府,至今未歸。
更可惡的是,香草唯恐人不知,尋了個機會竟然跑去了燕順居哭訴,這會兒還留在燕順居那邊!
「紅蓼,你怎麼搞的!」容媽臉色也白了,不由恨鐵不成鋼瞪了紅蓼一眼。
容媽心中暗暗懊悔,如果是她留在府中,定然不會讓香草尋了這個巧宗兒爬主子的床,事發之後更不會讓她跑出熙和堂居然還跑到簫夫人跟前去!
「王妃,那等下作的賤蹄子,王妃別理會她!頂破天也不過是個通房丫頭,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容媽忙柔聲溫言安慰姚存慧。
姚存慧下意識扭頭瞧了容媽一眼,手心一緊,心中更涼。
連容媽都這麼說,何況旁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