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這場熱烈纏綿的親吻才宣告結束,分開的兩人都急促了呼吸,姚存慧雙頰暈紅,嬌唇更紅,瞧著眼前笑意盈眸的男子,惱羞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前,扭身恨道:「你這都哪裡學來的!」
沈佺伸手去牽她的手,理所當然笑道:「我喜歡你,自然就會了,哪裡還需要學!」
姚存慧窘。🎉💢 ❻➈𝐬ĤùⓍ.¢όΜ ♕🎅好麼,她和他之間有什麼好窘的?她咬咬牙,偏頭問他道:「那,在輪台那時候,你怎麼的又不,又不這樣——吻我!」
沈佺一怔說道:「那時當然不行,聽說這事會食髓知味,有了一次就想要第二次,到時候你走了,我怎麼辦?」她哪兒知道,他當時甚至都不太敢碰她,苦苦的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吻了她的額頭。
姚存慧頓時無語,嘴唇動了動不知該說什麼好。沈佺卻湊上來笑道:「我覺得他們說的蠻有道理的!」
他們?他們是誰?定是軍營里那些個狼!
「你——」姚存慧臊得臉又紅了。沈佺卻攬住她,強行又是一頓親吻,直到兩人都不能呼吸。
「慧兒,我該走了,等會兒就該加速進城。接下來好些天裡,我可能都會很忙,也許最近都沒有空去看你。」沈佺有些愧疚的看著懷中的女子。
「我明白,」姚存慧嫣然一笑,柔聲道:「你如今已經凱旋歸來,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儘管去忙你的,什麼時候方便再什麼時候找我,我,我不著急,更不會生氣,真的。」
他剛剛回城,要做的事情千頭萬緒,軍中的,朝中的,家中的,公事、私事、人情往來、各種交接、各種善後,恐怕接下來至少半個月裡要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她幫不上忙就算了,哪兒還能搗亂?
「真是我的賢妻!」沈佺鬆了口氣的笑道。
這近三年來她為他提心弔膽,整日擔憂,所付出的一切一切他都知道,包括姚家米行的軍糧供應,這裡頭都有她的一份用心和謀劃。🐙☢ ♣☢他很怕她聽到他不能陪著她而露出難過失望的表情,好在沒有。
姚存慧聞言白了他一眼輕啐了一口。
沈佺愉悅包容的笑了起來,幾句話後,二人依依不捨別過。
姚存慧沒有立刻就下山,依然站在高高的山頂上,直到那旌旗飄揚、甲冑閃亮的儀仗隊伍過去了,才慢慢的一步步下山,抄小路趕回京去了。
沈佺悄然回到在一片樹林中暫作休息的隊伍之後,即命加速前進,趕回京城。
不想,剛剛行了有四五里的光景,前方的官道突然堵住了,許多趕路的行人搖頭嘆息議論紛紛的改道繞行。
「去問問怎麼回事?」沈佺勒住韁繩,皺眉問道。
身旁的眾參將、親兵們也忍不住紛紛交頭接耳低語起來,沈大將軍今日率親兵和眾將回朝,這可是太后、皇上下的旨意,離京五十里內的官道明顯看得出來經過了一番仔細的休整,竟然會有人此刻在官道上鬧事?不要腦袋了!
「大將軍,」前去打探的是沈佺的一名親兵,也曾在軍中擔任斥候,名叫金燁,不多時便迴轉了來,飛身下馬向沈佺抱拳稟報:「前方有呂府豪奴封路,說是,平津翁主一會兒要從此經過,閒雜人等不得干擾。」
「什麼!豈有此理!」
「平津翁主是誰?」
「什麼狗屁!合著我們奉旨回京還要給她讓道!」
「又是呂家!」
「老子們在邊關流血流汗保大周江山,合著到了皇城腳下不說沒點待遇還要吃癟?」
「……」
「大將軍,怎麼辦?」
不知誰大聲問了一聲,眾人一下子都停止了憤憤不平的議論,齊刷刷的望向沈佺。【】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這裡是京城,進了京城就要守京城的規矩,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做的別做,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該做的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別動!莫要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到時候惹出了麻煩,別找我保你們!」沈佺沉著臉聽他們義憤填膺了半響,眼風凌厲掃過,冷冰冰說道。
眾人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做聲,這位二十出頭的將軍手段如何,大家都是見識過的,誰也不敢拿他的話當耳旁風。
「都聽見了嗎!」沈佺大喝。
「是,大將軍!」眾人心頭一凜,無不挺直了身體斂容大聲應答。
「大將軍,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太子殿下和眾位皇子、禮部、鴻臚寺、兵部一眾官員還在城門外等著呢,若是誤了時辰——」
「當然不能誤了時辰!」沈佺一仰頭,傲然冷笑道:「區區一個奴才就敢擋西征軍的路,反了他了!走!」
說著,沈佺策馬揚鞭,一馬當前沖在隊伍的最前頭,領頭向京城方向奔去。
眾人精神大震,應聲如雷,臉上露出興奮的光彩,一雙眸子閃閃發亮,殺氣騰騰的策馬跟在沈佺身後。
軍方的人,哪個不是惹是生非好手?哪個怕過麻煩?
平津翁主前些日子出城在玉山中的別院賞梅,恰好打算今日回城。她一向來講究排場,所到之處清道趕人,手下眾奴才們也早習以為常了。
手下一眾刁奴存心討好翁主,在她的車駕未到之前,便巴巴的先行趕人清道,他們哪裡關心什麼西征軍奉旨回城的國家大事,對他們來說,討好了翁主歡心,才是最大的大事!
十來個刁奴看到前方揚起灰塵,三五百甲冑鮮亮、旌旗林立的一支隊伍氣勢洶洶而來,領頭的兩人呂三、呂四當即啐罵兩句,掏出帕子捂著臉大模大樣的上來問話。
「你們是哪個營的?在哪位將軍手下辦事吶?都停下!停下!」呂三雙手叉腰熟稔的問道。
沈佺健壯偉岸的身軀巋然挺坐在高大的馬背上,居高臨下冷冷的盯著呂三不語。身後的一眾將軍、親兵們向來唯沈佺馬首是瞻,此時也不例外,無不繃著臉色,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向呂三。全場寂靜無聲。
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官兵們豈是京郊附近那些軍營里的官兵們可比,渾身上下各各帶著一股凌冽的殺意,這種氣勢由內自外透發出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一個個眼神比刀子還厲!
「你們……」呂三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心底沒來由的生出幾許恐慌,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脊梁骨上升起,毛骨悚然。
沈佺不說話,眾人依舊不說話,周圍的空氣一點一點的冷冰下去,寒浸浸的,呂家豪奴們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好像是覺得退縮的舉動有損自家的威名,呂三在心裡默念了幾句家門,挺了挺身,強撐著上前兩步,昂著頭向沈佺喝道:「問你話吶,啞巴了?」
沈佺坐下的駿馬突然「噗」的一下甩頭打了個響鼻,噴出的氣息朝著呂三撲面而去,嗆得呂三驚叫一聲摟身彎腰在一旁乾嘔不已。
呂三個子不高,站在沈佺馬前,還沒有他的馬高,也沒有他的馬強壯,他身上擦拭了不知什麼劣質香粉,活該被馬兒噴了一下。眾人看著這情形,活脫脫一個跳樑小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如雷滾過。
「豈有此理!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同我們呂家作對!給我滾下來,你給我下來!」呂四見呂三吃癟,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膽子一下子漲得老大,帶著弟兄幾個衝上前朝沈佺大喝。
沈佺明顯是領頭之人,呂家的得用奴才們向來很有眼力界,懂得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只要拿下了沈佺,還愁他的手下不聽話?
沈佺冷笑道:「我管你是哪家的,本將軍奉旨進京,趕緊給我滾開,否則莫要怪我不客氣!」
沈佺這話說的清楚又不清楚,外地小官員進京述職也是「奉旨進京」,進京待罪也是「奉旨進京」,雖然是一樣的話,和欽差大人「奉旨進京」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內涵。
呂三、呂四都是人精,一聽這話相視一眼,底氣立馬又足了三成。小人之心總是齷蹉,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如果沈佺當真底氣足,就不會含含糊糊的用一句「奉旨進京」來搪塞他們,而是早就將底牌亮出來了!既然他不亮,那就表示根本沒有底牌,沒有底牌,他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就算是欽差、皇子皇孫,呂家的人也未必怕,何況區區一個將軍?
呂三吃了癟,正憋了一肚子火,聞言立刻瞪著沈佺惡聲惡氣道:「我管你奉旨不奉旨,別擋了我們平津翁主的道!知道平津翁主是誰嗎?是太后她老人家最疼愛的侄女兒!驚了翁主誅你九族都不夠!給老子滾下來,一邊跪著去,聽見沒有!」
沈佺怒極反笑,仰天哈哈。離京三年,沒想到呂家養的一條狗,也比從前更加張牙舞爪了。
「對翁主不敬就是對太后不敬,對太后不敬,你好大的膽子!把他給我拖下來!」呂三手一揮,頓了頓指著沈佺坐下駿馬又喝道:「將這畜生給爺宰了!」
眾豪奴們齊聲答應著撲上來,沈佺大喝一聲,手中馬鞭舞得虎虎生威,轉眼將他們揍得哭爹喊娘,他跳下馬,一腳踹翻了呂三,踩在他的胸口冷沉沉道:「在老子面前稱爺,你一個奴才秧子配嗎!別說什麼翁主,今天就算呂相爺在這兒,小爺我也能要了你的命你信不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