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水性不好,你早說啊!」
姜潯無奈的瞥了一眼還在處於昏迷的蒼雪媛,坐著緩好了氣才認命的拖著她靠在樹幹旁。
一邊貼符紙,一邊沒好氣道:「真是欠你的,嘴硬還拖後腿,看你心眼變好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帶上你。」
貼完最後一張符紙,姜潯拍了拍手,擰一下自己濕漉漉的裙擺,嘆了一口氣:「看來得找點柴火烤一下了。」
「為什麼秘籍里沒有烘乾衣服大法?大佬們都不濕身的嗎?」
姜潯不理解,要是她是創造秘籍的人,第一個研究烘衣服的法術,這樣還能省去很多麻煩。
東想西想間,人已經一腳踏入了樹林內,姜潯低頭撿著樹枝,眼睛卻盯著不遠處正在吃飯草的兔子。
「桀桀桀桀,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運氣這麼好,還能撿只小兔子。」
天知道她跟沈懷安吵架,又瞬移到出雲山,揍鶴啥的多費體力,結果又遇到蜘蛛妖窮追不捨。
跳河裡還得拉著不會游泳,死命原地狗刨的蒼雪媛,有多累。
現在急需食物補充能量。
姜潯雙眼發亮,順手抄起一個小石頭,砸了過去,只聽「砰」的一聲,吃草的小兔子瞬間倒下。
姜潯樂呵呵的跑過去,撿起兔子提起來打量:「還挺肥,正好吃個烤兔子,恢復體力……」
「刷刷刷~」
「砰!」
「噗呲……」
一股溫熱的血噴了一臉,姜潯瞳孔緊縮,手中的兔子被突然竄出來的銀絲絞碎的只剩下一隻小腿。
而那四根銀絲與她的眼睛只有三厘米,如此近在咫尺的距離,陽光下泛著冷光的銀絲,讓她無比熟悉。
姜潯緩緩抬眸,就對上的樹上出招的人:「沒有人告訴你,毀了他人的食物,很不禮貌嗎?」
蒼焱玦今日特地穿了一身繡有竹紋的白衣,站在碧綠的樹葉之間,宛如一個出塵的仙人。
若是換作外面湊熱鬧的一些人,一定會對著他吹捧一番。
蒼焱玦的手心之上,銀梭漂浮,緊繃的絲線蓄勢待發。
他看著姜潯,眼中是看待死人一樣的冰冷:「沒想到,你命還挺大。」
「是呀,我這人啥不好,就是命硬。」
姜潯眼神一凜,果斷丟掉手中殘餘的兔腿,修長的手指輕輕划過幻影手鐲,剎那間,靈鳴劍閃耀著寒光出現在她的掌心。
「蒼焱玦,我們交際甚少,你就因為一個繼承人之位,對我趕盡殺絕,這……不太好吧?」
姜潯緊握著靈鳴劍,劍尖微微下垂,卻透著一股蓄勢待發的凌厲。
蒼焱玦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一絲陰狠: 「大小姐沒有聽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至理名言嗎?這世間向來成王敗寇,你若技不如人,也怨不得旁人!」
說話間,他手中的銀梭越轉越快,發出嗡嗡的聲響,那原本靜止的銀絲仿若靈動的蛇,帶著刺骨的殺意朝著姜潯疾射而去。
「憑什麼你一個女子,能成為藥王谷下一任的谷主?」
姜潯見狀,眼神中毫無懼意,手中的靈鳴劍迅速揮舞起來,劍刃與銀絲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濺起一串串火花。
然而,她深知僅靠劍難以應對眼前的危機,於是另一隻手迅速探入腰包,取出了自己的法杖。
法杖一出,姜潯口中念念有詞,剎那間,無數粗壯的藤蔓從地下破土而出,張牙舞爪地朝著蒼焱玦撲去。
這些藤蔓上帶著尖銳的刺,每一根都像是一條致命的繩索,企圖將蒼焱玦困於其中。
蒼焱玦臉色微變,腳尖輕點樹枝,身形快速閃動,猶如鬼魅一般在藤蔓的縫隙間穿梭躲避。
他一邊躲避,一邊怒目而視:「你要是沒有回來藥王谷,這藥王谷上下,蒼家什麼位置都會是我的!」
「本就該是我蒼焱玦的囊中之物,你卻偏偏要回來壞我好事!」
他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手中的銀梭攻擊愈發瘋狂,誓要將姜潯置於死地。
此時,他雙手瘋狂舞動,手中的銀梭閃爍著詭異的幽光,轉速越來越快,形成了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銀色旋渦。
隨著他的暴喝,那銀梭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帶著排山倒海之勢,源源不斷地朝著姜潯發射出一道道致命的銀絲。
這些銀絲在空氣中穿梭而過,發出「嘶嘶」的破空聲,所到之處,空氣都仿佛被割裂開來,草木沙石皆被其強大的力量掀起,四散飛濺。
「你為何就不肯安安分分地待在外面?像個尋常女子那般,找個普通人家規規矩矩地嫁人,相夫教子,從此遠離藥王谷的紛爭,不好嗎?為何非要回來與我爭奪這一切!」
蒼焱玦一邊歇斯底里地怒吼著,一邊從懷中掏出幾張散發著危險氣息的雷符。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將雷符朝著姜潯的方向狠狠拋去。
剎那間,天空中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幾道粗壯的閃電如同憤怒的蛟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姜潯劈落而下。
雷擊的速度快到極致,姜潯躲避銀絲已然自顧不暇,根本來不及閃躲這突如其來的雷擊。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姜潯的身體被雷擊中,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她的嘴角溢出一抹鮮血,臉色蒼白如紙,氣息也變得微弱起來,顯然受傷不輕。
蒼焱玦見狀,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獰笑,他心中清楚,自己的法術實力遠在姜潯之上,今日這場生死較量,他已是勝券在握。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冰藍色的光芒如流星般划過天際,瞬間擊碎了那還在空中閃爍著雷光的符紙。
緊接著,一個身姿矯健的身影手持利劍,從遠處飛奔而來,正是蒼雪媛。
「哼,我說這附近怎麼會突然出現如此熟悉的雷擊氣息,原來是你,蒼焱玦。」
蒼雪媛一臉寒霜,眼神中透露出濃濃的厭惡和憤怒,「真沒想到,你這狼子野心的傢伙,竟然如此喪心病狂,不僅要謀取藥王谷的繼承權,還要謀害姜潯的性命。」
「我告訴你,只要我蒼雪媛還在,就絕對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
「我當初真是眼瞎,還真以為你是個好人。」
姜潯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眼神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死死地盯著蒼焱玦:「蒼焱玦,上次你暗中使壞,毀我眼睛?」
「今日,你我新仇舊恨一起算,我絕不會再手下留情!」
言罷,姜潯握緊手中的靈鳴劍,強忍著身上的傷痛,再次擺開了戰鬥的架勢,與蒼雪媛並肩而立,共同對抗蒼焱玦。
瞬間,空氣中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仿佛一觸即發。
姜潯率先發難,她揮動靈鳴劍,劍身划過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一道道凌厲的劍氣朝著蒼焱玦席捲而去。
蒼雪媛也毫不示弱,手中的劍如靈動的蛇,刺、挑、斬,每一招都直逼蒼焱玦的要害。
蒼焱玦則身形一閃,巧妙地避開兩人的攻擊,同時手中的銀梭快速旋轉,銀絲如暴雨般朝著她們射來。
三人的身影在林間快速穿梭,劍影、銀絲交錯縱橫,周圍的樹木被靈力波及,紛紛斷裂倒下,揚起一片塵土。
激戰正酣之時,一支紅色的箭如閃電般從遠處疾射而來,精準地射中了蒼焱玦的胸口。
蒼焱玦身體猛地一震,臉上露出痛苦與驚愕的神情。
然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蒼雪媛躲避不及,被幾道銀絲刺中,手腳瞬間被貫穿,緊接著心臟也被那冰冷的銀絲無情地刺穿。
她的身體緩緩倒下,雙眼圓睜,似乎還帶著對這突如其來變故的不甘。
姜潯見狀,心急如焚,她顧不上蒼焱玦,迅速調動靈力,手中法杖一揮,無數粗壯的藤蔓從地下破土而出,如蟒蛇一般朝著蒼焱玦纏繞過去,眨眼間便將他困在了一個密不透風的藤蔓籠子裡。
她急忙轉身,飛奔到蒼雪媛的身邊,一把將她扶起,聲音顫抖:「雪媛,蒼雪媛,你堅持住,我這就給你治療!」
姜潯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試圖調動體內的靈氣來修復蒼雪媛的傷口。
然而,就在她剛要引導靈氣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體內有一股陌生而強大的力量在涌動。
這股力量與她的靈力相互衝撞,使得她的治癒能力受到了極大的阻礙。
她的額頭布滿了汗珠,眼神中滿是焦急與困惑:「為什麼?為什麼我的治癒靈力使用不出來?」
她拼命地集中精神,試圖壓制那股力量,綠色的光芒在她的手中剛一凝聚,卻又瞬間黯淡下去。
姜潯心急如焚,她一咬牙,用刀劃開自己的手掌,鮮血滴落在蒼雪媛的傷口上,她期望著這樣能有所幫助。
一次又一次,她不斷地劃開手掌,可是那股神秘的力量始終壓制著她的靈力,讓她無能為力。
蒼雪媛氣息微弱地看著姜潯,眼中滿是感激與不舍。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姜潯,別白費力氣了……我這……算報答你曾經救我的恩情了吧?」
「算的,算的!你別說話了,保存體力,我一定可以救你的!」
姜潯淚流滿面,她再次劃破手掌,鮮血染紅了她的雙手。
可是治癒靈力依舊無法順暢地施展,那股力量如同一座大山,橫亘在她與蒼雪媛的生機之間,讓她感到無比的絕望和無力。
「姜潯……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蒼雪媛的聲音越來越小,氣若遊絲,「能不能把我葬在花多的地方……我想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花……」
姜潯拼命地點頭,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好……好……你放心,我一定做到!」
蒼雪媛的眼神逐漸黯淡下去,最終閉上了眼睛,身體也緩緩地變得冰冷。
姜潯緊緊地抱著她,眼中滿是悲痛,又一次,又一次並肩作戰的朋友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又一次,她身為一個治癒師,卻救不了人……
這時,蒼意歡匆匆趕來,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呆住了。
姜潯懷抱著蒼雪媛,雙手滿是鮮血,淚水肆意流淌。
而不遠處,蒼焱玦毫無聲息的倒在了藤籠里,那個披著君子皮的陰險之人,最終還是成為了敗者。
蒼意歡的心中充滿了自責,聲音沙啞地道:「對不起,是我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