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三盞酒!

  神洲大陸,南部區域。

  這裡,素有南天鍊金王國之稱。

  各個煉器宗門,勢力林立,百家爭鳴,繁榮昌盛,乃煉器師的天堂。

  只要煉器水平,足夠高明,在這裡便能得到十足的尊重,成為人上人。

  而諸多煉器勢力之中,又以器宗為尊。

  此時。

  器宗所坐落的鍊金山脈深處,有一道驚人的氣息,猛地席捲而出。

  一時間,器宗上下,無數強者為之震動。

  身為器宗之人,自然清楚,有資格住在那裡的都是何等存在。

  「怎麼回事?」

  「何人如此大膽,敢招惹他們器宗的人皇強者?」

  「這是打算找死不成?」

  …………

  一時間,有不少聲音在器宗各個地方接連響徹,一片震動。

  在鍊金山脈的另一個方向。

  這裡有一座座山脈筆直聳立,直入雲霄,似攜帶著一股凌天之志。

  這片區域,在器宗之中,又被稱之為驕子峰。

  能在這裡擁有獨立山峰之人,無一不是天之驕子般的存在。

  而其中,又以器宗少宗主韓一寒居住的山峰最高。

  其他山峰所攜帶的大勢,似都在拱脫著它,助其凌天。

  而這,也正是器宗上下一致的遂願。

  他們器宗驕子無數,但需要一個能夠橫壓一個時代的人物。

  而少宗主韓一寒,就是器宗山下所認可的這個存在。

  在器宗,他的地位,甚至只低於宗主韓非。

  器宗之人,對於韓一寒的命令,基本上也沒有半點忤逆的意思。

  向來,都是言聽計從。

  此時!

  感受到鍊金山脈深處那股驚人的氣息,正在坐擁美人的韓一寒停下了動作。

  「寒哥,發生了什麼?」

  美人抬頭,柔弱無骨的玉手緩緩纏住他的脖子,含情脈脈。

  那絕美的容顏之上,媚態十足。

  此女,同樣也是南天鍊金王國之中,一個聲名顯赫的天之嬌女。

  許多年輕俊傑,心目中傾慕的女神。

  但此時,韓一寒看都不看她一眼,隨手將其一把推開,「我有事,你且在這等著。」

  說罷,直接起身,整理衣衫離開驕子峰。

  …………

  鍊金山脈深處,有一處古色古香的行宮。

  此時,韓一寒的身影抵達行宮之外,開口道:「寧老,發生了什麼?」

  行宮之門,無風自開。

  韓一寒邁步,踏入行宮之中,此時, 一道面色陰翳的身影已在那等著他。

  寧老,名寧道峰,人皇境初期強者。

  也是從小看著韓一寒長大的一個人皇,對其極為溺愛。

  雖是長輩,但隨著韓一寒成長起來,如今已是對其言聽計從。

  往難聽點說,就如同僕人一般容易驅使,差遣。

  「韓山等人要死!」寧道峰沉聲道。

  聞言,韓一寒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早就有不安的預感,聞言,但是確定了他心中的猜想。

  「兇手是誰?」韓一寒問道。

  「少主心中已經猜到了不是嗎?」寧道峰道。

  「洛!無!書!」韓一寒猶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一字一句的吐出一道人名。

  韓兵等人雖然不是什麼善茬,但絕非那種沒有腦子之人。

  不會愚蠢到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而寧道峰既然會這麼說,那麼,只會是因為執行他的命令,然後陰溝裡翻船。

  「少主,我一開始便說過,那洛無書既然得罪了魂殿,相當於已經將脖子懸在刀尖,根本沒必要我們浪費力氣去對付。」寧道峰道。

  「寧老的意思是,我們就這麼認栽嗎?」韓一寒目光鋒利至極。

  韓兵不僅是器宗的驕子,更是他的左膀右臂之一。

  然而,卻因洛無書和那劍瞎子而死,他自然不可能就此息事寧人。

  否則,日後,誰願意追隨於他的左右。

  「現在,自然不可能認栽!」

  寧道峰陰沉著眼眸,腦海中浮現出洛無書那狂妄至極的模樣。

  頓時,有著一股氣息怒不可遏綻放。

  他縱橫神洲大陸數百載,還從未見過如此目中無人之輩。

  「寧老,如何打算?」

  韓一寒問道:「若現在再動身去截殺洛無書,他很可能已經回到那風雷子身邊。」

  「這點,我自然也能想到。」寧道峰那陰翳的目光之中掠過極致的冷意。

  「既然那洛無書與魂殿的『半年之約』將至。」

  「我們便直接聯手魂殿,在人皇遺蹟之中,將新仇舊恨一同給清算。」

  「人皇遺蹟麼……」韓一寒眯著雙眼,略有所顧慮道:「如今的洛無書,實力如何?」

  「修為靈魄境後期,實力足以媲美人王境巔峰。」寧道峰說出自己的判斷。

  「媲美人王境巔峰麼……」韓一寒的雙眼眯了起來,「難怪洛無書會有勇氣回來,赴『半年之約』。」

  「只是他以為,這點實力便足夠了嗎?」

  「魂殿的底蘊,根本不是他所能想像。」

  寧道峰冷笑道:「所以說,洛無書不過是一個狂妄無知之輩罷了,天下人又豈能真的盡如他所以為的簡單。」

  「不說其他,但是少主你,便能輕易誅殺他。」

  「嗯!」韓一寒微微點頭,不置可否,心中漸有打算。

  洛無書既然殺了他的人,便註定了結局。

  …………

  北冰城!

  隨著殺戮的爆發,夜變得愈發的深沉。

  陣陣雷聲,接連響徹,似轟擊在北冰城之人的心頭,令得他們心驚膽顫。

  許多北冰城之人,明明躲在房屋之中,但總能聞到雨水中夾雜血腥之味,傳入他的鼻尖。

  越是如此,他們越是不敢打開門窗,窺視外界的一切。

  只能在心底祈禱,隨著這場雨的過去,一切都將變得雨過天晴。

  祈禱北冰城,還是他們曾經的那個家。

  沒有禽獸,滅絕人性。

  沒有惡魔,殺戮無辜。

  …………

  也不知過了多久,雨勢終於開始變小,從傾盆大雨,變成了柔潤細密的絲雨。

  夜也漸漸變得明亮了些許。

  雖仍黑暗,但卻少了幾分深沉,隱隱透著幾分明亮,增添了幾分光明。

  而北冰城之人,也終於發現,不僅是雨水變小,打鬥的聲音竟也停了下來。

  有房屋開始亮起燈火,被人發覺。

  於是,家家戶戶陸續有著燈火亮起,當萬家燈火齊亮,北冰城內的街道也漸漸變得明亮起來。

  黑夜,徹底被燈火驅散,當一道歡呼之聲傳出。

  陸續,又有一道道歡呼之聲此起彼伏,直至徹底化作歡呼的浪潮。

  北冰城,在此刻迎來了它的新生。

  城主府不遠處的戰場,不知何時,已然匯聚滿了人群。

  經過目擊者的口口相傳,北冰城之人儼然知曉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人群正中央,那道白衣勝雪的身影,成為北冰城之人心中的救世主。

  宛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洛無書矗立於人群中央,身形筆挺,衣衫獵獵,在沉默之中讓陳阿扁連倒了三盞酒。

  三盞酒,皆沒有灌入喉中,而是緩緩倒在了地上。

  從另類的角度來論,北冰城近日來死去的無辜,與其有一定的關係。

  算了,他的拖累。

  第一盞酒,是致歉。

  第二盞酒,則是踐行。

  第三盞酒,則是祝願。

  願生者安好,逝者安息,願北冰城可以重回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