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家庭作案?

  褐色的廢棄沙發在家屬院門口孤單地佇立著,吳大姐坐在上邊,其他一些大爺大媽也緊湊在吳大姐身旁,很顯然這是又有了什麼事情可以八卦了。

  「唉,我就說徐勝利他肯定有問題嘛。」吳大姐坐在家屬院門口的廢沙發上跟幾個大爺大媽討論著。

  「我聽說他家呀,重男輕女厲害的很。就連徐勝利結婚的錢兒,彩禮湊出來的。」說到這兒,另外的一名大爺也加入了議論的人群。

  「唉,別光說徐勝利的嫌疑,你說他爹他娘會不會也有嫌疑啊?說不定是他聯合自己親爹親娘騙一個女大學生去當兒媳婦,結果那個大學生發現情況不對,想溜,唉,結果就把人家失手殺了。」說到這兒,又有一名老大爺提出一個大膽的猜測。老大爺的話語猶如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陣陣漣漪,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之所以他們會在這裡討論徐勝利和兇殺案的嫌疑,是因為昨天晚上有人巡邏盤查的時候,查到徐勝利家的時候,徐母不知為何蹦出了一句這件事兒會不會對他兒子產生影響,進而讓人產生了懷疑。而居委會向公安報案後,一大早就有幾個民警來到徐勝利的家中,把他押到局裡去了。

  「蔣隊,這是徐勝利的檔案資料。請過目。」葉志銘的表情中還有一絲慌亂收禮,手中拿著剛剛整理好的資料。很顯然,昨天晚上他又因為案情的事情沒有休息好。

  「謝謝小葉,我一會兒看一下這個徐勝利看來嫌疑也不小,必須要好好審審。」

  蔣先鋒接過葉志銘遞的資料,過目了一下,看了看上邊的信息。

  「徐勝利,男,40周歲,離異,某國營電器廠職工。其兒子徐元軒在去年5月之後一直處於失聯狀態,去向不明。」蔣先鋒翻了一下這份資料,習慣性的向前點了一下頭。

  「小葉就這些嗎?沒有查到別的資料嗎?」蔣先鋒把頭扭向葉志明,他希望得到更多的有關信息。

  「這個倒是有,徐勝利這個人啊,是個出了名的賭鬼。而且他好賭的事兒,鄰里家裡都知道。只不過家裡還稍護著他一點,給他還債啥的,但不過徐勝利父母也揚言,說是如果說今年年底之前,再還不掉賭債就要和他斷絕關係。」

  「了解了,這就去審他。」蔣先鋒聽到葉志銘的補充,隨後便和葉志明拿著手上的資料和檔案走進審訊室內。

  審訊室的燈,昨夜無端熄滅,黑暗籠罩其中,仿佛一幕懸疑戲劇的開場。電燈的微弱閃爍間,勉強照亮審訊室的狹窄空間。沉悶的牆壁上只有後方隱約透出一絲微弱的燈光,透過小小的通風口向外滲透,如同黑夜中的一抹曙光。即便是在白晝,陽光也無法穿透厚實的牆壁,審訊室內始終缺乏足夠的光線,讓人感到仿佛置身於森森黑暗之中,毛骨悚然。這樣一處環境,仿佛隱藏著無盡的秘密和謎團,令人不寒而慄。

  蔣先鋒和葉志銘走進去之後,徐勝利的臉表現出的有一絲猙獰。

  「來吧,如實回答你的情況,如果抗拒的話我們有理由來對你從嚴處理。」蔣先鋒把檔案放在桌子上對徐勝利提醒了幾句,畢竟對於這種嗜賭的傢伙進局子蹲耗子,早已是家常便飯。必須得要對他來個下馬威震懾一下。

  「那又怎麼的,你們幾個臭條子不就是碎屍案沒破想拿我去頂替嗎?」徐勝利說到這兒表現的有一些滿臉不屑。

  「行,那我這就把你拖進地下室,給你說下邊鋼條已經打斷一根了,可能你還要用上另一根。」蔣先鋒說到這裡,提高了一下語氣,對徐勝利威脅道。

  「啊,行……行行,我說我說我說別把我拖到那裡,我都老實交代,我都老實交代。」說到要刑訊逼供徐勝利立馬被嚇住了,顯然他囂張的氣焰也只是欺軟怕硬罷了。

  「說一下你家住哪兒?平常在哪兒工作。」蔣先鋒立馬又把語氣調回平常說話的語氣,對徐勝利問道。

  「黃金街37號,長江電器廠 。」徐勝利說到這兒表現的不知為何還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再說一下你的家庭情況。」蔣先鋒繼續追問道。

  「我現在跟我老父老母住,原本廠里給父母發的那一套家屬樓被追賭債的人搶走了。」

  「給你父母發的那套家屬樓,那套家屬樓不是你的嗎?」說到這兒,蔣先鋒感到一絲疑惑。

  「嗯。」

  「什麼原因導致你跟你前妻離婚了?」說到這兒,蔣先鋒繼續有一些疑惑。

  「我的婚事是家裡長輩幫忙操辦的,原本我爸我媽跟我我們家住到一塊兒後來,結婚後媳婦兒和他父母經常拌嘴,老兩口一氣之下就搬走了,把這房子留給了我。我這些年一直住在這兒,離了婚之後就帶著孩子,我爺倆生活。」

  「你孩子這兒檔案顯示去年5月之後就一直是失蹤狀態,你跟你兒子父子關係怎麼樣?」蔣先鋒翻著檔案資料,一邊翻一邊對徐勝利問。

  「關係一直都不怎麼好,當然這事兒不能全怨我,這小子成天在學校學習,成績也不好。他班主任老師天天叫我而且我兒子啊,還經常把黃色雜誌帶進學校。」蔣先鋒聽著徐勝利這番輕浮的說辭,顯然他對他兒子是沒有什麼愧疚之情。

  「那你離婚之後有過再婚或者復婚的打算嗎?」

  「復婚的話沒有,畢竟你也知道,那個姓岳的臭婆娘成天貧嘴也就靠他哥有點人際關係才裝的樣。離了之後,他哥也沒敢把我怎麼著。」徐勝利的說辭還是像之前一樣的輕浮,甚至帶有略微的傲慢。

  「你現在正在接受審訊,請注意你的說辭。」蔣先鋒接著把語氣放得嚴厲了一些。

  「我們在問你正事兒呢,沒人會在乎你跟你前妻的情感關係。」

  「復婚的話,之前我父母倒是有過。他們成天在我旁邊念叨著,你帶個娃孩子也不能沒個媽。不過找來的大多都是幫臭婆娘罷了。我都看不上,我看了我爸我媽倒不是想給我找個新媳婦兒,就是想給孩子找個後媽罷了。」徐勝利的語氣還是像之前那樣帶著一些輕浮,這口說詞怎麼看都像是在以自我為中心,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爹味十足。

  「那你上一次找對象是在啥時候?」

  「去年7月那個時候,我兒子也失蹤了。那個時候我爸我媽找了個媒婆給我推薦了個對象,不過我看不上,畢竟兒子都沒了,我覺得還不如自己一個人過得舒坦呢。」

  「你爸你媽?也就是說,有些時候不是你主動找的。」

  「對啊,之前找了好幾個,有一個還是女大學生,不過我看了女人也都是那個樣罷了。」

  蔣先鋒接著又翻了一下檔案資料,對了一下徐勝利最近的財務狀況。他發現到1月7日那天他向一個人借了500塊錢,但是徐勝利向誰借的,這並沒有查到。看到這裡,蔣先鋒心裡升起一絲疑惑,丁愛欣的存摺在案發之後只剩下了100多塊錢。而這裡正好對得上,說不定會是一個突破口。

  「1月7號那天你是不是你找別人借錢了。」蔣先鋒提高了音量,對他問道。

  「對,我找別人借了。」

  「那你能說一下對方是誰嗎?把他的姓名樣貌家庭住址最好能說出來的都給我們一五一十的如實回答。」

  「這怎麼行,你要是知道了誰借給我的那你們這些當警察的不得要告訴他們,我欠了他們錢,現在在局子裡蹲著。然後強行讓他們來找我還錢啊。」徐勝利這個時候不知為何,開始變得有些死槓,估計是賴帳賴習慣了,不想還錢。

  不過後邊的審訊過程中,徐勝利是怎麼也沒有死活不願意說出是找誰借的錢。而且這些錢的支付方式都是現金,並不是通過銀行卡或者存摺,所以想要查找這些錢的去向,更是難上加難。

  「蔣隊,你說如果徐勝利有作案嫌疑的話,動機是什麼?」葉志銘在走廊上邊整理著檔案邊對蔣先鋒問道。

  「這個我初步推測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去找丁愛欣借錢,他承諾給丁愛欣還錢。但是還錢那天死活賴帳不願意給便將丁愛心殺害。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徐勝利的父母也有可能參與了碎屍案,之前徐勝利的父母一直想要給自家兒子找個對象,之前也找了好幾個,但是最後都沒有跟徐勝利談妥。也有可能是當天丁愛欣,是出於好意幫老人。然後徐勝利父母誘騙丁愛欣,入室強迫丁愛欣當他家兒媳婦或許勝利心起歹意對兵愛心圖謀不軌,爭執中失手導致休剋死亡。」蔣先鋒把自己猜測的可能說了出來,他說的時候語氣流利,並沒有什麼磕磕絆絆,可見蔣先鋒多年辦案下來積累了經驗極其豐富。

  「 哦,那生前可能存活3~4天,怎麼解釋呢?」一向對證據十分講究的葉志銘,問到這個關鍵的問題。

  「如果說是失手導致丁愛欣休克性死亡的話,那麼很有可能是徐勝利及其父母怕事,並沒有及時把丁愛心送進醫院,僅僅只是通過進水等方法希望能夠好轉。確認定愛心死亡之後開始動刀碎屍。」蔣先鋒依舊是流利的回答出了猜測,不帶一絲的磕絆。

  「蔣隊,你果然經驗豐富啊!」說到這兒,葉志銘難免透露出了對蔣先鋒的讚賞與膜拜。

  「都是之前經驗積累下來的,對了,還有他兒子徐元軒是個失聯狀態,現在跟其他單位部門趕緊說一下,儘快找到他的下落。」

  蔣先鋒的猜測並不是毫無道理,在那個年代,大學生做義工幫助老人是一件很常見的事。那個時候,學生的耳邊最熟悉的口號就是爭學雷鋒,爭學賴寧。當然很多人做這些好事幫助老弱病殘往往是不告訴別人的,畢竟大家都說雷鋒做了好事一火車,但是就是沒留下名。畢竟你留名了,那還能叫學雷鋒嗎哥。到現在也一樣,你要是扶個老太太過馬路就發朋友圈,那朋友圈裡肯定會有人說你是在作秀,你是在演戲。不過嘛,也正是因為有些時候別人不知道。導致了一些老畜生有可乘之機,就在去年蔣先峰接了一個案子,一位獨居孤寡老人。趁著女大學生做義工的機會去猥褻。如果說丁愛欣先前就和徐勝利父母認識並且幫助過他們的話,也解釋的通為什麼丁愛欣失蹤前並沒有疊上被褥的原因了。

  「老劉,通知各院系老師跟學生說一下,這段時間晚上儘量7點之前就趕緊回學校,而且不要去那些偏僻的巷子裡。」自從專案組入駐京州大學以來,整個校園仿佛籠罩在一層壓抑的陰影之下。每一個角落都散發著緊張和不安的氣氛,仿佛隨時都有危險潛伏在暗處。

  學生們在校園裡匆匆而行,慌亂的氣氛瀰漫在空氣中。他們被要求必須兩人以上結伴而行,出示校徽和學生證。校園裡安靜的夜晚,不再是往日裡的寧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壓抑的緊張感。很多作風不良的老師和學生經常會被檢查,被折磨得夠嗆,整個校園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狀態。

  結束完一天的工作之後,蔣先鋒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中。妻子封莉紅看他還是一往疲憊的樣子,下意識的就關切地問他:「怎麼了呀?這碎屍案兇手還沒抓到嗎?」

  「嫌疑人又倒是找到了幾個,現在正在審,但是不是兇手就得要看後面物證了。」說到這兒,蔣先鋒的臉上還是難免有一些無奈,吸了口煙,然後又嘆了嘆氣。

  「要不然的話你從公安局裡辭了吧,你哥之前一直不是希望你幫他打理業務嘛,而且分紅的話也能分你一半,你也不用特別忙活,掛個名就行。」封莉紅說到這,他早已習慣丈夫每天拖著一副疲憊的姿態回到家中。

  「爸爸,碎屍案的壞人還沒抓到嗎?」這是蔣先鋒的小女兒,帶著童真般的好奇朝蔣先鋒走來。

  「爸爸跟你說啊,這個碎屍案的兇手要是抓到可能需要一些時間,說不定那個時候你就已經長大了呢。」蔣先鋒看到女兒走過來,還是擠了一個苦澀的笑容在臉上。

  「哦,那挺長的呀。」小女兒看到蔣先鋒苦澀的笑臉,可能是她年齡還小,看不出蔣先鋒背後的苦意和無奈。

  「嗯,答應爸爸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吃陌生人遞來的零食,不要喝陌生人遞來的飲料,陌生人叫你去哪個地方你也不要去,好嗎?」

  「嗯,我會聽爸爸的話的。」

  又是那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裡,房間裡的沙發上坐一個樣貌斯文的男人,一邊看著電視一邊聽著錄像帶里的音樂,錄像帶里的音樂是那個年代的流行樂曲——《謝謝你的愛》。電視和錄像帶發出的聲音有些嘈雜,也顯得房間裡的有些寂靜。隨後,他又從口袋裡掏出那一張他和丁愛欣在總統府前的合影,輕聲且虛偽地說上了一句:「謝謝你,你讓我知道了,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純真的女孩。」「我不得不存在,在你的塵埃。」歌曲波到高潮的部分,繼續播放著,但是這個男人的虛偽卻表現了他對丁愛欣並沒有絲毫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