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一天,這天正值周末,京大的幾名年輕男孩相約在學校北院的西北角操場打籃球。
然後,打著打著籃球的方向就打偏了掉到一個角落旮旯里了。奇哥不知為什麼今天失手了,把籃球打到了學校的圍牆外面。
「奇哥,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咋突然變得這麼菜了,是不是菜神附體啊?」旁邊的一個年輕男孩看著奇哥一臉恍惚的樣子抱怨道。
「你看看你把籃球打到哪裡邊了,這又沒有出入學校的門,你這不就是妥妥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嗎。」另一個男孩也是出於籃球被跑到外邊的怨氣難免跟著抱怨幾句。
「啊,行了行了,我給大家賠不是了,對不起,一會兒我自己想辦法把球找回來。」奇哥說到這兒也只能想辦法找回籃球來堵上大家的嘴。
「那你快點找回來啊,別耽誤了大家時間。」
奇哥找不到進入圍牆的門,只好翻牆進去找球。萬幸籃球只是被扔到了外邊的一個小巷子裡,還是讓他找到了,也沒有砸在誰家的窗戶上。
沒想翻進去發現,裡面是一間狹窄的廢棄的房間,陰森恐怖,有一張掛著蚊帳的棕繃床,地上似乎有木屑(記不大清楚了),整個房間全是雜物和灰塵,已許久無人居住。所謂房間,就是在圍牆和圍牆外的房子之間加了個頂,所以狹長。我們從沒頂的地方翻進去,不記得有門。這個房間可能需要從圍牆外的房子進去,屬於違建,很隱蔽。另有一小部分露天。露天部分定有排水,否則雨水會倒灌。未見可進入的門,最大可能是從外面建築的窗戶或暗門進入。房間白天十分陰暗,裡面灰塵很厚。屋裡一張掛著蚊帳的棕繃床,方桌及凳子,爐子,很多雜物,地上有木屑,一隻貓蜷在舊搪瓷臉盆里。這樣的房間,處於校園內部和黃金街交界,不易被發現。
奇哥看到這一幕,貓,廢棄房屋,陰暗的角落,菜刀,碎木屑。可以說把幾個恐怖要素都給同時集齊了。看到這一恐怖的幕,奇哥難免心頭一震,趕緊抱著籃球撒腿跑回學校。
現在是1996年3月15日距離血跡和魯米諾的的鑑定結果出來也就只差一天了。局裡各個辦案的民警都在期待著結果的出爐。同時對耿志彪的審訊工作仍在繼續。
「蔣隊,耿志彪的人際關係網都調查清楚了吧?」葉志銘走到蔣先鋒辦公室,拿著一沓資料。一邊好奇的問道。
「這個倒是查清楚了,當初跟他玩過虐戀的人我們都查了一下。基本上都對得上,但是他口中說的那兩名男子因為沒有告訴我們姓名和家庭住址,只說其中一名是一名下崗的書店職工,所以說這兩名男子現在我們還沒找到。」蔣先鋒一邊拿起桌上的調查資料,一邊對葉志銘回答。
「蔣隊,你覺得耿志彪如果是兇手的話,那他的作案動機會是什麼呢?」說到這兒,葉志銘還是把心裡最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作案動機的話,之前專案組也一直在討論。不過目前認為可能性最大的,是耿志彪當初在參加反擊戰結束之後由於戰場環境惡劣導致性功能障礙,因此無法通過正常的渠道來得到性生活滿足。再加上前不久與妻子離婚,產生仇視女性報復社會的想法。」蔣先鋒打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資料,回答道。
「不得不說一句,蔣隊經驗確實是豐富啊。很多口供都是在用了他的這個把柄之後才得到的。」葉志銘聽了這句話,還是難免感嘆道蔣先鋒的經驗豐富。
「不過蔣隊,你推論的依據是什麼呢?」
「這個嘛,仇視女性的話你要知道,耿志彪之前不是說過當初被俘的時候男兵女兵上去審的都有,但是女兵之後對他的那個地方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蹂躪。後來我看了一下當初軍醫給他診斷的證明,可以證明那幾個女兵的審訊,成為他性功能障礙的誘因。而且他還說了當初審他的女兵和死者長相很相似。他可能是有潛在的報復心理,想要向那個女兵「復仇」。」說完之後,蔣先鋒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蔣隊,北京專家檢驗的結果出來了。」胡法醫一手抱著結果報告,急匆匆的衝進蔣先鋒的辦公室。
「老胡結果出來了,給我說一下,結果是什麼。」說到這兒蔣先鋒立馬把目光對向胡法醫,期待著最終結果會是什麼。
「北京專家最終檢驗的結果魯米諾的現象表現正常,說明耿志彪家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那血跡的結果呢?」
「結果證明內灘血跡,是耿志彪之前自虐時留下來的,並非來自於死者。」胡法醫翻開報告的下一頁,對他講道。
「唉,又不是兇手。」蔣先鋒說到這兒,神情早就沒有像兩個月之前那樣,沒有抓到兇手時的激動和憤怒的,只看得出來眼神里有一些無奈。多少個嫌疑人被審過問過了多少個,人被查過有可能了,要麼就是誤會人家了,要麼就是一些干偷雞摸狗之事的人。
「行吧,一會兒通知一下耿志彪家屬。」說到這兒,蔣先鋒還是難免的長嘆了一口氣。
「我可以走了?」說到這兒,耿志彪的神情有一些難以表達。
「結果出來了,你家不是第一案發現場。等過一會你妹妹會過來接你。」
「不是說好能陪我多鑑定……一會嗎?」說到這裡,耿志彪口吃的症狀又犯了。
「你夠了!」蔣先鋒聽到這個按不住心中的怒火,剛剛想要一拳砸在耿志彪的臉上,但還是被旁邊的同事制止了。
「蔣隊沒這個必要,他本來就心理變態。」一旁同事拉住蔣先鋒的手臂,對他勸解道。
「這裡是警局,我們把你帶進來是因為你最初有嫌疑。現在你沒有嫌疑了,你一直在這呆著幹嘛?我們是警察,我們的工作是抓兇手的,不是來滿足你這變態的嗜好的。」蔣先鋒把手臂收了回去,說著說著還是難免,迴避臉上憤怒的表情,畢竟這個變態把警局的其他人也折磨個夠嗆。
蔣先鋒離開之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整理之前的卷宗檔案。整理了一會兒,一名年輕的民警走進他的辦公室。
「蔣隊,耿志彪的妹妹現在就在門口通知一下,讓他出來吧。」
「明白了,現在就把耿志彪放出來吧。」蔣先鋒聽到年輕民警的通知,知道耿梅秋已經在門口等候。他走出辦公室,目光落在耿梅秋身上。耿梅秋的眼神里透露著一種複雜的情緒,既是對哥哥的關切,又是對哥哥隱藏不為人知的秘密的震驚和無法接受。
在公安局門口,耿志彪的妹妹耿梅秋久久地站在那裡,她樣貌年輕美麗,而且是那個年代為數不多的大學生,據說現在留校任教。耿梅丘比耿志彪小的7歲,從小就非常黏哥哥。他哥哥性功能障礙的事情也知道,最初他還只是想哥哥在戰場上是多麼的英勇。做出了這麼慘痛的犧牲。但是他沒有想過自己的哥哥原來還有這麼一個不為人知的癖好。
「哥,咱回家吧。」說到這兒耿梅秋的眼裡透露著一絲關懷。
蔣先鋒走向耿梅秋,輕聲說道:「耿梅秋,你哥哥沒有嫌疑,可以回家了。」他的聲音溫和而堅定,試圖讓這個年輕的女孩感到安慰和放心。
「行,好妹妹。是哥哥不好,是哥哥幹這種齷齪的事,把你牽連上了。」說到這裡耿直標,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疤痕難免對妹妹有一絲歉意。
「行了,你要真的有那些小癖好的話,你在家裡動靜小點就行,別影響別人就好。」說完耿梅秋拉著耿志彪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
「這不耿志彪的妹妹嗎?她咋來了?」一邊高福林正坐在家屬院門口的沙發上和吳大姐交流著。看到耿志彪兄妹二人手搭著背走在路上,朝著吳大姐問道。
「看這樣子,耿志彪應該也不是兇手。」吳大姐看了看他倆的表情,還是難免長嘆一口氣。
「老高啊,你之前當過兵,聽說反擊戰那會兒有人結束之後得了怪病,是真的嗎?」說到這兒吳大姐像小孩一樣帶著一絲好奇問道高福林。
「這個倒是真的,當年作戰環境潮濕悶熱。有不少戰士在戰場上得了爛褲襠,我猜耿志彪應該也是這樣的。」
「老高,你當初是不是也參加過反擊戰啊。」
「沒有,反擊戰之前我就退伍復員了,復員後安排在揚子大飯店當廚師。」
聊了一會兒,兩人聊著聊著聊到了中午快吃飯的時候。
「老高,你的這手藝退休之後還是沒有褪色呀,上回你送我的那條臘腸。我覺得做的就挺不錯的。」說到這兒吳大姐臉上透露露著一絲喜悅,昨天高福林又送了他幾條臘肉。兩人交流完之後吳大姐一臉喜悅的回到家中,正想著老高最近的手藝。有多好多好,但是她進到自家院子裡的時候,臉上的喜悅瞬間消失不見。
至於笑臉消失不見的原因,就是自家院子裡的幾個臘肉沒了,除了臘肉,還有自己在院子裡擺的一個小佛像雕塑,還有自己的自行車也不翼而飛,那個佛像雕塑還是吳大姐去年過生日的時候他兒子送給她的。很明顯,吳大姐家裡這是進賊了。
「tmd,這是不是又是徐家他廢物兒子來偷東西了。」說到這兒吳大姐神情是滿臉氣憤。「這個該死的廢物!」吳大姐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她對徐勝利早已心存鄙夷,因為這個遊手好閒、無惡不作的傢伙一直以來都是鄰裡間的眼中釘。
徐家的廢物兒子,也就是說的徐勝利。是某電器廠的一名職工。至於為啥說是廢物嗎?從小這小子就被慣壞了,後來二十幾的時候被安排和一個姓岳的女人結婚。不過前兩年因為他遊手好閒,喜歡賭博,也離婚了。留著他爸他媽給他家屬院的房子跟他兒子一塊生活。不過他兒子麼學習成績也不是很好,徐勝利脾氣也很暴,還喜歡喝酒,經常打他兒子,換成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個典型的渣爹。再加上他兒子在學校經常被老師穿小鞋,也經常被學校里的混混欺負。所以去年5月份之後,他兒子就不知道去哪兒了而他也沒有兒子的失蹤當一回事兒,只是去學校找班主任鬧了一通之後就回家了。之後由於常年賭博還不上賭債,一幫黑社會的人把他家屬院的房子給搶走了,現在他和他爸他媽一起蝸居在父母留下來的自建房小院裡。而且就算是有賭債,徐勝利還是堅持去要賭,雖然說也贏了幾次,但窟窿是根本補不上的。所以徐勝利經常會偷別人家東西。
那天晚上聯防隊員,保安還有一些志願者組成的隊伍像往常一樣在京州大學附近的民宅里搜查,雖然媒體一直報導的是地毯式搜查,但是整個京州能調出來的警力也就那麼多,所以在不夠的時候肯定要用上聯防隊員還有保安。而為了能夠保證兇手晚上不會再次作案,甚至還叫了一些學生和居民當志願者。一個男人身穿紅色V領毛衣領口繫著黃色的領帶,走在大街小巷詢問附近居民關於從丁愛欣失蹤到案發那幾天的線索。
走著走著這個男人看見了一個帶著小院子的自建房,像往常一樣敲了敲門。打開門的是一個樣貌猥瑣的中年男子,看著男人穿著體面整潔。自己牢騷了幾句。「敲我家門幹嘛?哪個地方的臭學生,亂敲別人家門。」
「瞎說什麼,趕緊回來。」一個老太太把這名中年男子拉到一旁,「你是負責治安的志願者吧,是不是想問一些案件的線索。」老太太一臉的賠不是一邊向著這名男人道歉。
他們之間像往常一樣說了幾句,但是巡邏已經是附近居民家常便飯的事情了。
但是說到最後這個老太太說出了一句讓男人匪夷所思的話。
「欸,小同志,你說這件事會不會對我兒子造成什麼影響啊?」
對他兒子造成影響,難不成這家人也有嫌疑嗎?